對於這樣的真相,南初顯然也有點意外。
不過,她的面上並未流露出任何的情緒,只是淡淡的說道:「不好意思,你所提出的這個請求,我大概是愛莫能助了。」
「南小姐!我都已經跟你說過了,我會幫你找到家人!」陳運輝這會兒的態度,不再是請求,更多的是一種威脅。
但南初並不吃這一套。
她的態度還是一樣決然:「陳運輝,幫我找到家人,這本來就是你該做的。還有,做錯事的人,是沒有資格跟人談條件的。」
說罷,南初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今天是過來配合警察,做一些跟南梔相關的調查。
她倒是也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陳運輝。
而當她走出警局後,就馬不停蹄地準備往停車場去了。
她得準備去機場了。
但這時,卻有一道身影掠過,還擋住了她的去路。
南初剛想說些什麼,卻在看清對方的面龐之後,不受控制地翻了個白眼。
「有事嗎?」
冷淡,疏遠,又帶著憎惡。
席燁臣的心好似突然被撕開了一樣。
疼。
但他還是很努力的讓自己擠出了一抹笑容,還遞上了提在手中的袋子:「你跟小叔馬上就要舉辦婚禮了,這份禮物就當作是賀禮了。」
南初卻是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這個袋子。
她還是一樣冷漠的口吻:「謝謝你的好意,但你的禮物,我收受不起!」
扔下這句話,南初就要離開。
但席燁臣卻一把抓過了她的手腕:「只是一份禮物而已,讓你收一份禮物,就這麼難為你嗎?」
「你放開!」南初掙扎了兩下。
但他的手,卻猶如鐵鉗一般,牢牢地控制著她的手腕。
南初也算是明白了。
這份禮物,她是非收不可了。
所以,南初在無奈的嘆了口氣後,還是從他的手中接過了袋子:「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席燁臣看向她的眼神里,儘是不舍跟懊悔。
但他還是逼著自己鬆開了她的手。
在重獲自由的那一刻,南初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繞過他離開了。
在她走過垃圾桶的時候,隨手就將袋子丟了進去。
那般的乾脆利落。
那般的毫不猶豫。
想當初,他只是送她一雙舞鞋,她都能高興上好幾天。
若是能陪她吃頓飯,她的臉上就會溢滿滿足之情。
後來她告訴她,真正讓她開心的,並不是那些禮物,也不是他陪她所做的那些事情。
只是因為這一切東西是跟他相關的,所以,就讓她有了開心的理由。
但現在,跟他有關的一切,卻都成為了讓她憎惡的理由。
只是想到這兒,席燁臣就有一種快要喘不上氣的感覺。
他緩步走到了那個垃圾桶邊上,將袋子從裡面重新拿了出來。
拉開袋子,只見袋內裝著一個陶製的人形娃娃。
而這個人形娃娃,甚至還穿著一條很漂亮的婚紗。
這個人形娃娃,是他根據南初的模樣,去捏制的。
說起來,這個人形娃娃是好幾年前,他跟南初一塊兒去捏制的。
他捏了一個南初。
而她,則是捏了一個他。
本來說好過段時間就能去取的,但後來卻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於他們都沒有去取這個人形娃娃。
直到前陣子,他偶然在路邊看到了一個在賣陶製品的攤位,他才想起了這個人形娃娃。
當然,如今去取,肯定是取不到了。
所以,他就重新捏制了一個。
他本來還在想,南初如果看到了這個人形娃娃,說不定就能想起那些屬於他們之間的美好回憶。
沒想到……人家卻只是毫不猶豫地丟進了垃圾桶內。
提著袋子的手,不自覺地加大了幾分。
當然,看向南初離開的雙目,也覆上了一層諱莫如深。
「沒關係,南初,咱們還有很多時間。」
「以前都是你站在我的身後,那麼這一次……就讓我來站在你的身後。」
「總有一天,你會發覺,你一回頭就能找到的人,只有我。」
將東西收起來之後,席燁臣就進了警察局。
他今天,本意就是過來見南梔的。
當然,他已經打點好了。
所以,他剛到警察局,就有人帶著他,往某個探視房去了。
「席總,您得抓緊時間啊!這按照規定,本來是不允許探視的。」
「我知道了。」
在應答的同時,席燁臣就踱步進了眼前的探視房。
而這會兒,南梔已經坐在位置上。
在看到席燁臣的那一刻,南梔的眼底未見任何的波瀾。
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對於她的這副反應,席燁臣只是輕笑了一聲,隨即走到那條椅子上坐了下來。
「該不會直到這會兒,你還沒想明白,你會坐在這兒,完全是因為咎由自取?」
南梔沒有發怒,而是不以為意地扯了下嘴角,說道:「是啊,咎由自取。每件事都有相應的代價。」
「而你,也一樣。」
「所以,先別急著看別人的笑話,指不定很快……你也會坐在我的這個位置上,被別人看笑話。」
但很顯然,席燁臣根本就不會把她這樣的話放在心上。
席燁臣輕挑了下眉梢,眉眼之間儘是譏諷:「說起笑話……我剛才倒是剛聽了一個,要不……跟你分享一下?」
看著席燁臣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南梔的心裡就已經湧上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所以,她沒有接話,只是滿目警惕地看著他。
「說實話,這樣的一個消息,也挺出乎我的預料的。」
「在我告訴你這個消息之前,你先讓自己做好心理準備吧。」
「要不然……我真怕你可能會承受不住啊。」
「席燁臣,你有話就說!沒話就趕緊給我滾!」南梔的情緒終於還是有些繃不住了。
雖然才剛被抓進來一天的時間,但這一天,卻讓她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當然,那種絕望又無助的感覺,也將她壓得越發喘不上氣了。
所以現在的她,其實就跟快要被壓垮的駱駝一樣。
或許再多一根稻草,她就會被壓死了。
席燁臣卻笑了:「你說你這樣的狗脾氣,到底是隨了誰?隨了你的親生父親,陳運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