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席燁臣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他輕揮了下手,示意助理可以出去了。
助理在點了下頭後,就很快退了出去,還將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
而蔡雨芬看向席燁臣的眼神,仍舊一片怨恨:「你哥剛走,你爸尚且下落不明,你在做什麼?」
面對蔡雨芬的質問,席燁臣一臉的委屈:「當然是在想辦法穩住公司啊!」
「媽,咱們總不能都這麼倒下,任由公司成為別人的囊中之物吧?」
「更何況,爸的年紀也大了,哥又死了,這公司……不遲早是我的嗎?」
「我這也不過是提前拿走,本就會屬於我的一切。」
蔡雨芬笑了好幾聲,顯然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所以……關於你哥自願轉讓他名下一切資產的合同,真的是你對外公布的?」
她原本還有些不敢相信。
但現在看著席燁臣這樣的態度,答案還不夠明顯嗎?
席燁臣沒有馬上作答,而是將身子慵懶地往後一靠。
「你是什麼時候,設計你哥簽下這樣一份合同的?」蔡雨芬難以置信地盯著席燁臣:「你還是人嗎?」
席燁臣卻是猶如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輕笑了兩聲後,說道:「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也只是提前拿走,本就屬於我的一切罷了。」
「席燁臣!你這個孽障!畜生!」蔡雨芬隨手抓過了桌面上的一個筆筒,直接將筆筒砸向了席燁臣。
但出乎蔡雨芬預料的是,席燁臣竟然躲都不躲。
她眼見著筆筒砸在他的額頭。
而筆筒內的筆零零散散地掉落得他渾身都是。
很快,額頭上就見血了。
但席燁臣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他抬眸看向了蔡雨芬,甚至還笑了:「媽,你不覺得……這種時候,你還得感謝我才對嗎?」
「如果不是我有這樣的先見之明,我現在根本就沒有資格穩住大局,這個東恆集團到底還能不能姓席,都還是一個未知數。」
蔡雨芬氣得渾身都在發抖,甚至眼眶都有些充血了。
席燁臣輕勾了下嘴角,不疾不徐的站了起來,絲毫不顧額頭上一點點流下來的血,緩步走到了蔡雨芬面前。
「難道我來繼承席家,跟讓我大哥繼承席家,有這麼大的不同嗎?」
「對!就是不同!」蔡雨芬倒也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你跟燁廷有可比性?席燁臣,你連你燁廷的一星半點都比不上。」
這樣的話語,席燁臣從小到大都沒少聽。
而他本來也以為,自己對於這樣的話語,應該早已經免疫了。
但心口的某一處,好像還是被刺痛了。
只不過,他面上沒有顯露出任何的情緒,只是輕笑了一聲:「是啊,我就是比不上大哥。」
「不管我怎麼費盡力氣,你跟爸的眼裡都看不到我!」
「明明是小孩子間的爭吵,你們卻永遠只會怪罪我!」
說到這兒,席燁臣拉開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胳膊上的一道疤痕。
「還記得這道疤痕吧?我八歲那一年,就因為跟哥哥吵了一架,你一怒之下把刀子扔向我,從而留下的。」
說罷,他又扯開了衣領。
「還有這片燒傷,是那次房間著火,我跟大哥都被困了,而不管是你還是爸,都選擇第一時間沖向了大哥,而我卻被著了火的東西砸到,從而留下的。」
「還有……」
席燁臣倒吸了口氣,眼眶一片猩紅。
「類似這樣可以證明,你們一點都不在意我這個兒子的證據,真的太多太多了。」
輕笑了一聲後,席燁臣又抬手指了一下正在隱隱作痛的額頭。
「今天,又多了一處證據。」
「你知道為什麼……從小到大,像碰到這樣的情況,我從來都不會去處理傷口嗎?」
「因為,我想要讓這些傷口留下來。我就是想要讓這些傷口來提醒我,我在你們的眼裡,到底有多可有可無!」
其實,席燁臣的這番話,是讓蔡雨芬的心底有了一絲動容的。
或許,她跟席君平對他確實不算太好。
但一想到席燁臣如今的所作所為,蔡雨芬還是驟然讓自己狠下心來了。
很快,她就猶如報復一般的露出了一抹陰冷的笑:「那你知道為什麼,你在我們眼裡,永遠都是可有可無的嗎?」
「你知道為什麼不管你怎麼做,都沒法跟你大哥相提並論嗎?」
關於這個,席燁臣一直都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因為你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替代品。」
席燁臣的喉嚨滑動了幾下,卻怎麼樣都發不出聲音。
這是什麼意思?
他的腦袋轉了好幾下,卻愣是什麼都想不出來。
「你只是我跟你爸,從孤兒院抱回來的一個孩子。」
什麼……
他不是他們親生的?
那他當初去做的親子鑑定,為什麼會是顯示那樣的一個結果?
當初的親子鑑定分明顯示,他跟席君平是有著百分之99.99以上的血緣關係的。
這……
席燁臣的腦子徹底亂了,甚至連一個多餘的字都說不上來了。
大概是看穿了席燁臣此刻的心思,蔡雨芬在冷笑了兩聲後,很快說道:「對啊,你不是我們親生的。」
「那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抱養你嗎?」
席燁臣的牙關咬緊,仍舊沒有開口說話。
「那是因為,我當時生下了一個死胎。但不論是我,還是你爸,都不能別人知道,我生下的是一個死胎。」
「因為,少一個孩子,我們能從老爺子那邊得到的財產跟股份份額,也會變得更少。」
席燁臣的眼睫毛幾不可見地顫了兩下,那放在身側的手,也不自覺的攥了一下。
他原來……是這麼來的?
原來他的存在,打一開始就只是跟利益掛鉤,而跟親情無關?
也難怪,不管他怎麼努力,都無法感受到他們絲毫的疼愛。
原來,他一開始就輸了呢。
「所以對我們來說,你能幫我們得到老爺子的遺產,那就夠了。這也是你唯一存在的意義。」
「夠了!」席燁臣終於還是聽不下去了,直接喝斷了蔡雨芬的話語。
但蔡雨芬就像是故意的一般,仍在繼續說道:「我還知道,你偷偷拿你父親的毛髮去做過比對,但最後的結果……卻跟你所想的不一樣,對吧?」
「咱們早就跟鑑定中心的人打過招呼了。」
「像這樣的事情,我們怎麼可能讓旁人知道?」
「不過現在……我卻改變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