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奔跑的速度,根本就趕不上車輛的速度。
再加上穿著中式婚服的緣故,她在跑出去幾步後,就被絆倒了,直接狼狽地跌倒在地。
她緊盯著席燁臣的車輛離開的方向,眼底的恨意正劇烈地翻滾著。
而這時,南初跟席君寒的車輛,又剛好從她的旁邊開了過去。
雖然車窗都是搖下來的,但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南初就坐在這部車內。
南初不過出獄半年的時間,她跟南初的處境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南初的心裡,一定很暢快吧?
一定正在看她的笑話吧?
不過,她不會就這麼認輸的。
很多年前,那麼糟糕的境遇之下,她都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如今的情況,就算再糟糕,也不至於比那時更糟糕了吧?
所以,一切都還有機會的。
更何況,母親為了她,還背上了這樣的罪名。
她就更不能白費了母親的這份成全。
車上,南初卻沒有太大的情緒。
因為,南初早已經將南梔當成了無關緊要的人。
既是無關緊要的人,又何必在這種人的身上浪費情緒?
「醫院那邊有消息了嗎?」南初很快這般問道。
席君寒扭頭看了南初一眼,說道:「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提前安排好了,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好在燁廷大哥只是裝傻,要不然……」南初光是想想,都覺得後怕。
因為,南梔給席燁廷的飯菜中所下的,是一種劇毒。
這種劇毒,會一點點地滲進五臟六腑。
但隨著血液的流通,這些劇毒根本就無跡可尋。
也就是說,就算是法醫,也查不出來,你這毒到底是怎麼來的。
而這種劇毒,也讓南初想到了當初南天和的死。
南天和就是莫名其妙的死了。
死因倒也算是挺合理的。
說是因為心臟病突發。
但南初卻總覺得,這其中應該還有什麼隱情。
或許……是用了同一種的毒?
只不過,這目前都只是南初的猜測罷了。
具體真相究竟如何,也一定會浮出水面的。
「他一早就想到了,他這次醒來,應該會傷及某些人的利益。他原本是想要藉此機會找出公司內部,會對他不利的人。沒想到……卻是釣出了另外一條大魚。」席君寒意味深長地說道。
其實,不論是他還是南初,今晚完全都在充當一個旁觀者的角色。
他們都很清楚真相究竟是怎樣,卻還是看著席燁臣在那兒如同跳樑小丑一般蹦躂。
不過,就讓他再蹦躂一段時間吧。
他只有爬得越高,摔下來的滋味,才能越刻骨。
提及這個,南初不免有些感慨:「我也沒想到,他已經喪心病狂到這樣的程度了,連自己的親兄弟都能傷害。」
很快,南初跟席君寒也趕到了醫院。
而這時,席燁廷已經被推去了太平間。
太平間內,蔡雨芬趴在席燁廷身旁,早已經泣不成聲。
「燁廷,你跟媽媽開玩笑的吧?」
「這不是真的……這不會是真的。」蔡雨芬絕望無比地搖了搖頭,還緊緊的抓住了席燁廷的手。
但那冰冷的手,還有那已經停了的呼吸,都在向她宣告著席燁廷已經死了的這一殘忍事實。
站在一旁的席燁臣,他的內心一片平靜。
但他的面上還是裝出了一副悲痛無比的樣子。
「媽……節哀。」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拍了拍蔡雨芬的肩膀。
蔡雨芬卻突然激動無比地站了起來,滿目通紅的瞪著席燁廷:「都怪你!」
「是你提出的餿主意,讓南梔給燁廷沖喜的吧?如果不是你出的這個餿主意,燁廷也不至於躺在這裡!」
說到這兒,蔡雨芬甚至伸出手掐住了席燁臣的脖子:「該死的人是你!你去死!你死了,就能把燁廷給我換回來!」
從那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足以看得出來,她到底使出了多大的力氣掐著席燁臣的脖子。
但席燁臣卻淡定無比。
甚至,他的嘴角還揚起了一抹幾不可察的笑。
看到這兒,他越發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父母親的心裡,是真的只有席燁廷。
只要有席燁廷在,他在席家就跟一條可有可無的狗一樣。
根本沒有人會在意他!
既然如此,他只能想辦法讓自己成為這個家的主人了。
席君寒見狀,則是從一旁走了過來,將蔡雨芬給拉開了:「嫂子,你先冷靜一點。」
「我兒子死了,你讓我怎麼冷靜?」蔡雨芬的眼底布滿了血絲,那看向席燁臣的雙眸,好似恨不得將席燁臣給生吞活剝了一般。
而重新得以正常呼吸的席燁臣,他正摸著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君寒,你再想想辦法,你想想辦法,好不好?」蔡雨芬的態度突然一變,開始哀求起來:「君寒,宏盛醫院不是咱們津城醫術最好的醫院嗎?這裡有這麼多頂尖的醫生,一定能救燁廷的吧?」
「嫂子……」席君寒在正了正臉色,這才一臉沉重地說道:「生死之事,就算是醫術再好的醫生,恐怕也無能為力。」
「既已這樣,咱們就……讓燁廷早些安息吧。」
「不會的!不會的!燁廷不會死的!」蔡雨芬再度撲到了席燁廷旁邊,淚水跟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停的落下來。
看到這兒,席燁臣則是默默的走出了太平間。
無疑,他的存在是多餘的。
不僅如此,還會讓蔡雨芬更加惱火。
而他剛走出太平間,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南初。
她似乎正對著一個垃圾桶乾嘔不止。
看到這兒,席燁臣的雙腳就不受控的朝她走了過去。
「南初。」
他的這聲呼喚,分明將南初嚇了一跳。
她趕忙深吸了兩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淡淡的說道:「我並不認為,咱們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
如今他的所作所為,無疑是讓她更加瞧不起他了。
但席燁臣聽到這話,卻是苦澀一笑,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南初,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我的心意,你也會知道……我有多愛你。」
南初直接翻了個白眼:「我今天原本胃就有點不舒服,我求你別來噁心我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