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關於南天和去世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而南初恰好也在宏盛醫院。
「你說什麼?」南初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席君寒沉默了數秒,才又再度開口道:「我也是從別的醫生那邊聽來的,說是大概兩個小時前,南天和因心臟病發被送來了醫院。」
「但還是遲了一步……沒搶救過來。」
這樣的消息,對於南初來說,多少有點突然。
而她的內心也被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所占據著。
可能……是因為曾經好歹也在一個屋檐底下相處過,南初終是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
畢竟,是她一口一口地喊過爸爸的人。
畢竟,是曾經給過她一份溫暖的人。
但現在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卻離開了這個世界。
「南梔跟她母親剛從醫院離開,等下殯儀館的車輛,就會過來運走遺體了。你……要去看看嗎?」席君寒試探性地問道。
他知道,南初的心裡是有點怪南天和的。
但他更知道,她是一個心軟的人。
責怪歸責怪,曾經有過的真心付出,也是不可否認的。
「去,去看一下吧。」南初都有點無所適從了。
就算她怨過他,她也不曾盼著他死。
「我帶你去。」席君寒一邊說,一邊攬過南初的肩膀,一路小心的護著她,來到了太平間。
太平間確實比別的地方都要冷上些許。
南初剛剛踏足,就已經察覺到了一份迎面而來的冰冷。
「就在裡面。」席君寒朝斜對面的某個房間看了過去。
南初點了點頭,又深吸了口氣,這才提腳朝那邊走了過去。
在房間內,擺放著一張床。
床上躺著一個人。
這個人的身上,蓋著一塊白布。
她在床邊站定,在作了一番的心理鬥爭之後,才拉開了那塊白布。
即便她已經知道,躺在白布之下的人是南天和。
然而,當她真的看到這張熟悉的臉龐,她的心口還是有點難受。
「你不是挺野心勃勃的嗎?說是要將南家的企業發揚光大,乃至發展到國外去。」
「但現在,你的這個野心好像還沒實現吧?」
「就這麼走了?自己不會不甘心嗎?」
說著說著,南初的眼眶還是不自覺地染上了一抹紅。
「不管怎麼樣,咱們也算是父女一場,你除了拋棄我,倒也沒有做出什麼特別讓人無法原諒的事情。」
「還是希望,你能去一個比較美好的地方。」
「算下來,已經……有好幾年都沒有叫過你一聲爸爸了吧?」
「這個稱謂,如今連我自己都覺得有點陌生。」
「但今天,我卻想要再叫你一聲爸爸,也算是為咱們的這段父女情緣劃上一個句號。」
說罷,南初的目光便落在了南天和已經變得毫無血色的臉龐上。
「爸爸,一路走好。」
過了一會兒,南初就從這個房間走了出來。
席君寒一直在外面等她。
見她出來了,就朝她走了過去,還拉過了她的手:「逝者已矣,節哀順變。」
南初抬起頭,輕抿了下嘴角後,問道:「醫院這邊給出的診斷,是因為心臟病發?」
席君寒不假思索地就點了點頭:「嗯,而且送到醫院的時候,生命體徵已經非常微弱。醫生嘗試了各種搶救方式,還是沒能救回來。」
南初卻蹙起了眉頭,似乎正在想著什麼。
席君寒看著她的這副樣子,不由得問道:「怎麼了?你是覺得……哪裡有什麼問題嗎?」
「就是覺得過於突然了。」南初頓了頓,才又繼續說道:「他前兩天還給我發過信息,說是想要給我辦一場生日宴。」
「我跟他說,我得去岩城出差,讓他不必費這樣的心思了。」
「就算知道……他做這一切是帶著目的的,但前幾天明明還在聯繫的人,現在就這麼沒了……」
說到這兒,南初不由得輕嘆了口氣:「而且他雖然患有心臟病,但據我所知,這些年應該是控制得不錯。」
「就算心臟病發,按理說……也不至於要了他的命啊。」
南初的直覺告訴她,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只不過,她目前也拿不出什麼證據來。
最重要的是,她跟南天和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自然也無權過多的參與跟過問這件事。
席君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是覺得……南梔跟她母親的反應,有點奇怪。」
「她們什麼反應?」南初很快這般問道。
「根據醫生所說,她們似乎……對於這樣的結果,沒有很意外。雖然哭了幾句,但總覺得哭得有點敷衍。」
聽到這兒,南初的眸光不由得沉了沉。
所以……是南梔母女從中做了什麼嗎?
難道她們真的已經不擇手段到了這樣的地步?
為了自己的目的,連家人的命都能當作草芥?
見南初仍在出神,席君寒便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說道:「如果你想要查這件事,我可以派人協助你。」
「就算要查,也得暗中去查。這種事情,越是鬧出動靜,恐怕越是會打草驚蛇。」南初神色嚴肅地說道。
席君寒輕點了點頭:「嗯,那咱們也該回病房了,殯儀館的人估計快到了。」
「嗯。」南初又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這才跟著席君寒離開了。
回到病房的時候,九九已經進入了夢鄉。
南初卻還是坐在他的床沿邊上,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看到這一幕,席君寒都有些失笑了:「你這是想要把,之前那五年,沒能看夠的,現在都一次性補回來?」
「再這麼看下去,九九的臉上都得被你看出一個洞來。」
聽到這句玩笑話,南初才扭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道:「我就是覺得……眼前的這一切,都挺不真實的。」
「不真實?」席君寒緩步走到她的身旁,身子微俯,單手捧住她的臉頰:「這樣的話,應該就讓你覺得真實了吧?」
說罷,他就吻上了南初的唇。
最近的席君寒,該怎麼形容呢?
就像是突然被打開了某個開關,時不時的就要親親抱抱……
南初被他吻得七葷八素,但還是情不自禁地去回應。
喜歡一個人,不就是這般熱烈又直接的嗎?
然而這時,一旁的一道聲音卻讓兩個人的動作一頓。
「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