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每他因為在家中受到冷落,心裡難受的時候,會給與他溫暖的,就只有南初。
如今的他,當然也有點後悔,他將這份原本只屬於他的溫暖,給弄丟了。
席燁臣緩緩地拿過他放在桌面上的一個盒子。
這裡面所裝著的,是一對婚戒。
是很早以前,他就為他們買下的婚戒。
婚戒上的鑽石,看起來有點像是字母C。
這個C既可以是他名字中的臣,也可以是她名字中的初。
所以,他一眼就看上了這對婚戒,還買了下來,就等著向她求婚。
若那一年,南梔沒有突然回來,南初沒有跟野男人發生那樣的事情,他沒有遭遇那場綁架案,這枚婚戒應該早就戴在她的手上了。
不過沒關係,有些事情雖然遲了,但只要她的心裡還有他,這一切應該就不算太遲。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手機上的時間。
這都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南初怎麼還沒到?
席燁臣的心裡突然有點擔心。
他只好再度撥打了她的電話。
然而,他所聽到的聲音卻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通話中?
在打電話嗎?
席燁臣只好又讓自己等了等,隨後才又撥打了電話。
而這一次,他得到的是一樣的回答:「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讓他心碎的想法閃過了他的腦海,但他終究是不願相信的。
所以,他趕忙找來了服務生,讓服務生用他的手機給南初打了電話。
而這一次,卻是打通了。
但他再次撥打過去,提示的還是通話中。
這不就說明,她將他的號碼給拉黑了嗎?
恰好這時,南初接聽了服務生的電話,他就趕忙從服務生的手中拿過了手機,問道:「南初!你為什麼把我拉黑了!」
「聽你這語氣,不像是喝得爛醉的?」南初輕笑了一聲,又道:「以咱們的關係,好像也沒有聯繫的必要了。」
「這不可能!南初,你一定只是還在生我的氣,還不肯原諒我,對嗎?」席燁臣根本不願接受南初所說的,整個人近乎執拗地說道:「我能感覺得到,你心裡還是有我的!」
「不知道侄子你……到底是哪來的自信?」這時,電話那頭卻傳來了席君寒輕飄飄卻又震懾力十足的聲音。
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席燁臣都恍若被點了穴一般,沒能做出任何反應。
席君寒也在……
「燁臣,我倒是覺得……你這應該是喝醉了,才會說的醉話吧?」
聽起來是詢問,但事實上,卻帶著那般明顯的威脅之意。
席燁臣的整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他在吞咽了一下口水,這才說道:「抱歉小叔……我,我好像是有點喝醉了,腦子不太清醒。」
「下次,不會再不清醒到,給我的女朋友打電話糾纏不休了吧?」席君寒再度問道。
席燁臣的心卻猶如被什麼東西割開了一般。
特別難受。
但仿佛又有一把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讓他不得不給出一個違心的答案:「不,不會。」
「記住你說的話。」
隨即,席君寒那邊就掛了電話。
聽著耳畔傳來的忙音,席燁臣卻是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直到一旁的服務生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席少爺,我,我的手機……」
席燁臣這才拉回了自己的思緒,並且將手機還給了這個服務生。
隨後,席燁臣就開始一杯接著一杯地喝酒了。
而這一次,他是真的將自己給灌醉了。
待他回到住處,卻看到了候在客廳的席君平。
席君平看到他的這副樣子,臉上頓時陰雲密布:「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通電話你都沒接!竟然是跑去喝酒了?」
「席燁臣,你能不能稍微有點出息?」
「我就這麼點出息了。」席燁臣借著酒膽,第一次出言頂撞父親。
而這,當然也讓席君平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了。
「你哥哥現在醒過來,卻是這副狀態!你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看笑話,又有多少人蠢蠢欲動嗎!東恆集團現在看似還是風光,但實際上卻是大不如前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居然還有心思去喝酒?而且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人廢就算了!就連說的話,也這麼廢!」
席燁臣搖搖晃晃地向一旁退了兩步,嘴角慢慢的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是啊,我本來就廢啊……要不然也不會努力這麼多年,半點都得不到你們的認可……也不會想盡辦法,還是換不來你們半點的心軟。」
「說實話,我一直都想不通……我到底錯在哪兒了?為什麼從小到大,你們就都不喜歡我?」
「不是說偏心,那樣至少,我也應該是能得到些許你們的寵愛才對啊……」
「可為什麼,為什麼是連半點的疼愛都沒有?」
這些話語,他已經在心裡藏了太多年了。
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問出口。
但如他所料,沒能得到一個答案。
只見席君平的臉色更冷了幾分,甚至還抬起手來給了他一巴掌:「說什麼胡話!」
「如果你的酒還沒醒,就先去醒酒!」
說罷,席君平就氣呼呼地離開了。
而席燁臣的臉頰都被打紅了,落下了清晰的五指印。
但他似乎半點都不在意臉上的疼,只是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不是胡話,我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既然他想要的疼愛,他一直都得不到。
他喜歡的女人,他也得不到。
那麼……
他只能做點什麼,讓自己擁有得到這一切的資格跟權力。
……
而南初這邊,席君寒已經將她送到了住處樓下。
南初看著他仍舊冷硬的臉部線條,忍不住笑了笑,說道:「怎麼,你還在不爽快?」
「他對你,應該還是賊心不死。」席君寒說到這兒的時候,眼底分明閃過了一絲冷冽。
南初不禁莞爾:「他有沒有賊心,那是他的事情。反正我對他,是沒有賊心。」
「嗯。」席君寒輕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好了,你上去吧,我看著你上去。」
南初聽話的點了點頭:「晚安,回去的路上小心點。」
「嗯。」
隨即,南初轉過身準備離開,席君寒卻又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南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