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兇器:針與絲線?【二更,求首訂!】
玉淺肆從趙招娣與錢徐來的腦後取出了兩根完全沒入腦袋的繡花針。
而這個穴位是
啞門穴。
主治癲狂、癇症,聲音嘶啞與中風。
再看這兩人面上,還能依稀辨別出都帶著些詭異的笑容。
按理來說,若是被刺中了這個穴位,人應該會極度痛苦才對,怎得反倒會笑?
「不僅如此,」張以倫捲起了第一個死者趙招娣的袖子, 道:「只有她生前受過外傷。」
手腕內側與手掌交接處的手舟骨外的皮膚有輕微的擦挫傷。傷口極淺,且已被清洗整理過,可以看出正在癒合,說明,這是死前受的傷。
「玉姐姐,你還能瞧出些別的嗎?」張以倫摘了一角手套,抓起一旁的糖扔進了嘴裡,狡黠提醒道:「比如,某些可以當做併案偵查依據的線索。」
玉淺肆無奈地撇了撇嘴角,也就這個小大人,竟敢來考自己。手上卻從善如流地拿起每顆腦袋翻來覆去地查看,又對著脖頸處的切口比劃了半天。
了悟道:「這致命傷有問題。」
張以倫連連點頭,十分激動,「我就知道玉姐姐一定能看出來!我還從沒見過這麼奇怪的傷呢!」
伯懿湊近了一看,感慨道:「的確,切口如此鋒利,這得多快的刀啊。」
玉淺肆搖搖頭:「這恐怕不是兵刃造成的傷口.」
看伯懿擰著眉頭的模樣,就知道他沒懂。
她伸手從一旁的桌子上拿過一顆橘子在手裡掂量著,突然起了玩鬧的心思。
不懷好意地笑問:「伯公子,見過砍頭嗎?」
「將人的腦袋擱在砧鑕上,把刀在磨刀石上磨得鋒利,然後,就像這樣」
她將手中的橘子擱在桌案邊, 一半懸空,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把匕首來,手起刀落, 懸空的那半橘子便四濺著汁水直直掉下去,而後被張以倫眼疾手快地在將將落地時接住。
那雙手,方才還摸過死人的腦袋。
伯懿只覺得自己後脖頸一涼,汗毛倒數,屋子裡的臭味又占據了上風。
不禁咬牙切齒道:「你們倆是故意的吧?」
玉淺肆哈哈大笑。
兩人手中各自捏著半塊橘子,不約而同地遞到了伯懿面前。
問道:「你瞧瞧,可有什麼發現?」
原本酸甜的清新味道,和著屋子裡的腥臭,鼻尖的姜醋味道,讓他差點又吐了出來,只覺得這輩子都不想再吃橘子了。
忍著胃中的翻滾,皺著臉看了半天.
果然有不同!
「這裡.」他接過兩半橘子合在一起,將那處奇怪的接縫轉到了自己面前,驚異道:「這個地方是豁口,並不是刀砍斷的,而是」
而是扯斷的。
看著眼前女子明媚的笑意,他明白了過來。
這橘子泰半懸空,又有重量。
無論多鋒利的刀,在劈開一條縫的時候, 已經被分開的部分就會因著自身的重量往下掉。
因而, 還沒等刀砍完最後的部分, 那點兒連著橘皮的半塊橘子就會因為重量被扯下去,因而在最後留下不平整的,像是撕扯一般的小豁口。不會是完全一劈兩半的整齊刀口。
就像是砍頭一般。
無論是砍頭,還是切橘子,都不若在砧板上切菜。
腦袋自身也有重量,懸空被劈開的時候,已經被劈開的部分不會停在半空等刀落下,才身首分離。
它會因著自身的重量,一邊被劈,一邊.自己掉下去。
所以,應該也像是這橘子一樣,切口不該完全整齊,而是會在最後身首分離的部分有一些並不整齊的撕扯傷口。
但這四具屍首,並沒有這樣的豁口。
伯懿明白了這一點後,再看向手裡的橘子,只覺得噁心,趕忙遞了出去。
張以倫無所謂地順手接過,喜滋滋剝開皮吃了起來。
伯懿眉頭一皺,他以後再也不吃橘子了。
玉淺肆繼續低頭查看屍體。
紅衣玉面,長睫微顫,不瞄自黛的秀眉緊蹙,伯懿下意識拿起燈靠近屍體,幫她照亮。
燈影晃過的一瞬間,她驀然察覺了什麼。
抬頭看了一眼伯懿,眸色像是被點燃的焰火般,伯懿被這漫天的煙花迷了眼,還沒來得及回神,就見她一把奪過了自己手中的燈,在屍首脖頸的斷口處來回晃動著。
因著光源轉動,三人像是進入了走馬燈一般,周遭一切的影子都奇異地扭動了起來。
「小小張,你瞧!」玉淺肆指了指四具屍骨的脖頸切口,「是不是每隔一段,就有一點較深的切面!」
四具屍體,其中三具已經死去多日,若不是方才燭影晃動,脖頸的投影被無限放大,投在了地上,恐怕他們也不會發現這個。
玉淺肆輕笑一聲,仰頭望向伯懿,難得誠心誇讚,「可真是好運氣呀!」
眼中的七色焰火再次攜著喜意綻放。
伯懿上次聽到這句話,還是在風亭苑內。
彼時彼刻心境,絕非此時此刻可比。
看著眼前女子笑得沒心沒肺的模樣,很難將眼前恣意之人將晚間還被在人威逼的女子聯繫起來。
她像是擁有一種能力,永遠會忘記苦難和困境,總是能想辦法讓自己高興起來。
這份心情,也像是會傳染給別人一般。
他也不自覺彎了嘴角,輕笑出聲,連日來胸中的煩悶竟也隨著笑意一掃而空。
張以倫丟了手裡的橘子,湊了過來。三個人一同蹲在地上,視線與桌板上的脖子齊平。
「果然如此!」
皮肉部分會隨著腐爛而收縮,不太明顯,可骨頭上的切口卻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而發生改變。
細細摸上去,頸椎上齊平的傷痕中間突然凹下去了一條小縫。
就像是.
「就像是,這把菜刀的中間突然寬了一毫,」張以倫感受著,感嘆道:「玉姐姐,你可太厲害了,我之前都沒發現。」
有了這個發現,再對比其他地方,便可發現,這個痕跡每隔一段距離就會出現。
伯懿撐著腦袋想破了頭,但依舊毫無思緒。
他在空中比劃又比劃,線——點——線——點——線
「這到底是個什麼兵器啊?為何中間會突然變粗,又變細呢?」
切面應當極細,所以能快速將腦袋切掉,可中間還有比較粗的地方,像是連接點一樣?
天下間的兵器,無論有多罕見,首要的鑄造原則只有一個。那便是為了使用方便,而絕非為了好看。
換言之,這兇器之所以如此,便是有其不得不如此的理由。
拋開可行性不談,倒是像.
玉淺肆沉思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傷口,像是絲線一類的東西?」
她還記得,小時候看娘刺繡,自己扯著絲線玩兒。不小心用力一扯,一根細細的絲線就將手指勒了一道血痕出來,傷口還不淺。
「是啊,玉姐姐!這個中間突然變粗的點,也像是絲線打的結一般.」
想到這裡,就連張以倫也不禁打了個寒戰,遲疑地望向板子一頭一動不動的劉小杏屍體。
滿面愁苦道:「繡花針,絲線?這怎麼聽都像是,繡技高超的女鬼繡娘回來復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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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