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 鬼手刀法

  聽到杜山的話,劉浪也默默閉上了眼睛,仿佛那切割的紋路就在眼前一般。

  「銀針為引,封住煞氣,遊走於經脈之間,隔絕鬼胎與母體的聯繫。」

  劉浪自言自語嘀咕著。

  朱涯一直盯著那個產婦,此時突然聽到劉浪嘀嘀咕咕,扭頭一看,不禁皺了皺眉頭:「你這傢伙又要搞什麼鬼?」

  朱涯以為劉浪又在瞎搞,可忽然間看著他的手也在輕輕的滑動著,一愣神,頓時一臉的驚愕。

  再次轉頭,看著杜山跟杜仲。

  只聽杜山說道:「乾坤為上。」

  杜仲手中的解剖刀朝著上方微微一提。

  而與此同時,劉浪的手也稍微往上一偏。

  「艮兌一橫。」杜山又道。

  杜仲略一遲疑,再次將解剖刀稍微一偏,劃了一道小口子,恰好避過了一根銀針。

  劉浪也是一動,與杜仲的動作如出一轍。

  朱涯瞬間瞪大了眼睛,驚奇的盯著劉浪,然後腦袋跟波浪鼓一般左右搖晃,一時看看杜仲,一時又看看劉浪。

  杜山每說一句話,劉浪的動作就跟著遊走一下。

  開始時劉浪還比杜仲要慢上半拍,可很快,劉浪的動作已與杜仲差不多同時移動了起來。

  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之後,杜仲跟杜山都冒出了一臉的汗,而杜仲下刀的速度也越來越慢,甚至遲疑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可是,劉浪的速度卻越來越快,好似畫符一般,嘴裡也輕輕嘀咕了起來:「八卦為玄,印照四方。坎離無上,兌澤偏方。」

  刺啦!

  正在此時,杜仲將手一抖動。忽然間碰到了一根銀針。

  「啊……」

  杜仲尖叫一聲,「爹!」

  本來產婦的腹部根本沒有半滴鮮血流出。可一剎那間,那鮮血跟不要錢似的狂涌而出,甚至帶著陣陣腥臭的氣味,本來安靜下來的腹部,此時再次猛烈撞擊了起來。

  「咚、咚咚!」

  產婦的腹部跟人皮鼓一般由內向外撞擊的越來越劇烈,甚至聲音也越來越響。

  杜山臉色大變:「杜仲,快,我來!」

  杜山眼見不好。立刻搶過解剖刀,大聲喊道:「杜仲,拿著女鬼淚,一旦裡面的小東西出來,立刻灌進它的嘴裡。」

  杜仲完全嚇傻了,所有的信心在一瞬間完全崩塌,顫聲答應著:「爹,沒、沒事吧?」

  杜山根本沒有理會杜仲,抓過解剖刀後,立刻接住原來的地方。繼續念道:「坎離無上,兌澤偏方。」

  朱涯聽到杜山口中低吟的兩句話,立刻驚得張大了嘴巴。嘴看怪物一般看著劉浪。

  劉浪此時依舊閉著眼睛,腦海中仿佛一張張清晰的圖案在慢慢遊走。

  此時劉浪的世界中似乎只有那個產婦跟自己,而自己此時正拿著解剖刀,一刀刀切割在產婦腹部的皮膚上。

  只是,在劉浪的腦海中,並沒有那些銀針,而只有一個高高隆起的肚子。

  「醫訣第一重,活死人。手持鬼刀,以屍為器。放任於天下,遊走於脈絡之間。趨避七魄之外……」

  劉浪似乎根本沒有看到杜仲發生的異狀,而更沒看到朱涯驚異不定的眼神。

  杜仲的手再次抖了起來。手裡捧著一個小瓶子,裡面有一滴水珠般大小的融狀物,外面一團螢光包裹著,而裡面,似乎透著森森的黑氣。

  杜山接過解剖刀後,並沒有急於止血,而是快速的切割了起來,嘴裡一邊念叨著,手上也是速度飛快,仿佛解剖刀是杜山手中的武器一般,筆走游龍,絢爛無比。

  僅僅不到三分鐘的時候,產婦的腹部形成了一道道清晰的劃痕,而那些劃痕竟然再次組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與銀針相互輝映,好似陰陽相濟一般,給人一種詭異莫測的感覺。

  「好了!」

  杜山將解剖刀提起的剎那,突然間身體一晃。

  杜仲眼疾手快,連忙上前扶住,關切的問道:「爹,你怎麼了?」

  杜山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瞟了林仲一眼,氣息虛弱道:「先扶我坐下。」

  杜仲連忙扶著杜山坐下,又問道:「爹,你沒事吧?」

  「老了,終究還是老了,不中用了。」

  杜山擺了擺手,指著產婦的肚子說道:「下面是最關鍵的一步,只要將銀針取出,裡面的那個東西就會出來了。」

  眾人朝著產婦的腹部一看,頓時暗暗敬佩不已。

  剛才狂涌的鮮血竟然不知何時已停止了流動,而剛才劇烈撞擊的東西也再次慢慢安靜了下來。

  杜仲一聽下面是關鍵的一步,擔憂的盯了杜山一眼,「爹,怎麼辦?」

  杜山眼神中閃過一絲疲憊,深吸了一口氣,兩隻猶如雞皮般乾枯的手緊緊抓住了杜仲:「杜仲,你是杜家唯一的血脈,剛才已做得很好了,爹沒想到你能堅持那麼久。」

  「爹!」

  杜仲一聽,雙眼立刻泛起了精光:「爹,您、您不怪我?」

  「呵呵,我為什麼要怪你?當初我第一次用這種鬼手刀法時,連十分鐘都沒有堅持到。」

  「可是……」

  「杜仲,你要相信自己,爹現在根本沒有力氣才將那些銀針拔出來了,下面還得你來。」

  「啊?爹,我、我怕萬一出錯……」杜仲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面帶驚恐之色。

  杜山一臉的無可奈何,搖頭道:「杜仲,你是杜家的唯一血脈,這裡除你之外,根本沒有人可以再使出鬼手刀法的後續,鬼引針了。」

  「可是,我、我怕……」

  「怕也沒用,我已到了燈盡油枯的地步了,現在別說是毫無差錯的拔出那些銀針了,甚至碰到銀針恐怕就會牽動著裡面那個東西。」

  杜山輕輕嘆了一口氣,顯然已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杜山一直鼓勵著杜仲,想讓杜仲增加信心,將銀針拔出來。

  可此時杜仲顯然是嚇壞了,連連搖著頭,根本不敢上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產婦腹部本來安靜下來的那個東西再次顫抖了起來。

  「咚、咚……」

  開始時只是輕微的鼓聲,但敲鼓聲卻慢慢變得急促了起來。

  杜山臉色大變,剛想掙扎著站起來,可雙腿一軟,撲通一下又坐到了凳子上。

  「杜仲,快、快點,鬼手刀已將她的腹部剖開,再不將銀針拔下來,那東西恐怕會自己跑出來,將我們所有人都吃掉了!」

  杜山急得臉色煞白,瞪眼盯著杜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