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雨過天晴重霧生

  任誰也沒想到,這個鬚髮全白、手持摺扇的老頭,竟然是當初被劉浪從茅山後山山洞中救出的那個左言。

  當時左言離開之後不知所蹤,沒想到,竟然一直藏匿在茅山之中,沒有離去。

  冷羽察言觀色,見左言跟自己的師父竟然是師兄弟,似乎關係還不錯,頓時大喜過望,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連聲說道:「左師叔,原來您就是左師叔啊?師父他老人家經常掛念著您呢。」

  左言面露喜色,嘴上的鬍鬚隨風一擺,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左言修煉之法讓其看起來像是一個年輕人,可身中巫毒之後,為了解毒,卻是一夜間變老。

  此時的左言早已沒了劉浪初見時的模樣,就算是劉浪再次見到,恐怕也不一定認得出來。

  冷羽心下狂喜,卻並不敢將自己為何來此實言相告,只是編了一個謊。

  哪兒知左言根本沒有猜疑,卻是興奮不已,一把拉住冷羽,親熱的拍著他的肩膀,樂呵呵的說道:「冷羽,哈哈,好、好啊。當初我跟禹師兄出師之後,禹師兄去了南洋,一直也沒有消息。後來我聽說他當了南洋巫教的教主,真是混得比我好啊。」

  冷羽此時滿臉堆笑,宛然就是一個晚輩的模樣,看著左言,仔細聆聽。

  左言似乎好久沒有說過這麼多話了,看著冷羽也是極為順眼,臉上一直掛著笑,使勁拍了拍冷羽的肩膀,道:「師侄,我已經十多年沒有見過師兄了,見到你就跟見到師兄那般親切。呵呵。這樣吧,我看你受傷不輕,就在這裡待著。我教你黑巫術。」

  冷羽本來就有這個打算,可還沒開口。左言竟然提了出來。

  冷羽頓時又驚又喜,剛剛站起來,撲通一下又跪了下去,眼淚刷的一下就滾了出來:「謝師叔!」

  「哈哈,哈哈,不客氣,不客氣!」

  左言捋著鬍鬚,滿臉笑意的看著冷羽。

  冷羽低著頭。嘴角卻是掛著奸計得逞的笑,那模樣,卻是一臉的老謀深算。

  卻說玉面死了之後,鬼鬼跟劉浪都報了仇,了了一樁心事。

  劉浪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中更是震撼無比。

  趙二膽在徐甲離開沒多時,也慢慢醒了過來,一臉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盯著劉浪顫聲問道:「劉哥,到底怎麼了?」

  趙二膽似乎根本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

  劉浪也懶得跟他解釋。上前試了試趙二膽的脈搏,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趙二膽並沒有任何異常。身上所中的巫毒也已消失無蹤。

  劉浪輕輕點了點頭,暗道:想來徐甲已將趙二膽身上的巫毒全部解掉了,如今的趙二膽應該算是一個完整的人了吧?

  幾經周折,與鬼曼童同命,又與徐甲這個燒火童子同命,如今終於返回了一個真正的自己。

  可是,趙二膽似乎對這一切都沒有感覺,只是呆呆的問了一句:「徐甲那小屁孩呢?」

  「走了。」

  沒有更多的言語,劉浪幾人順著虛洞的洞頂爬了出去。竟然是第二天中午了。

  虛洞之中生死一線,根本沒有時間的概念。竟然過得如此之快。

  吃了蠱蛇蛇膽和半粒補氣丸的老鼠精,此時已長到了一隻大花貓般大小。如果普通人看到,肯定會以為這是只變異的老鼠呢。

  劉浪幾人剛剛從西山墓園上走下去,卻聽到後面傳來了隆隆的聲響。

  幾人回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只見墓園中間的虛洞竟然完全塌陷了下去,很快就形成了一個深坑。

  昨天晚上一陣暴雨,將路面也沖了個乾淨。

  劉浪皺了皺眉頭,也沒再多停留,跟趙二膽和鬼鬼一起,到了公交站等車。

  天氣放晴,一切都像是重新甦醒了一般,相信用不了多久,兩則新聞就會出現在電視台上。

  一則是東山職業學院的新校長剛剛上任不足一個月,詭異的失蹤。

  另一則就是因為大雨沖刷,西山墓園地基塌陷,須儘快修繕。

  當然,這些都只是後話,如今玉面已死,整個黑巫教的勢力也被斬殺殆盡,那本亂神術卻不知所蹤。

  劉浪心裡也明白,就算沒有玉面,但黑巫教的勢力依舊不容小覷,必須儘快將教眾整合起來。

  坐在公交車上,劉浪做了一個決定。

  讓鬼鬼做黑巫教的副教主,以夢裡香為據點,暗中發展黑巫教。

  有些勢力,說不定什麼時候會用得上呢。

  再次回到燕京市時,天空中太陽高照,給劉浪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沒想到,一切竟然會來得如此突然,而結束的也是如此之快。

  劉浪千般感慨的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武當後山一處密洞裡,一個身著道袍之人,正盤膝坐定,兩眼微閉,身前赫然放著那本亂神術。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安玉橋。

  「師妹,你還是不聽勸,竟然偷偷跑了回去。」

  安玉橋輕輕嘆了一口氣,臉上無盡的悲憫,搖頭道:「哎,師妹,想當年我們跟隨師父修行之時,那時的日子多麼快樂。可是,如今你入巫我入道,卻是已再難走到一起了。你走了,也許對你是個解脫吧?」

  安玉橋拿起亂神術,輕輕的撫摸了兩下,臉上閃過一絲柔和。

  「有這本書,也許你就會永遠陪在我的身邊了吧?」

  安玉橋將臉靠在亂神術上,一臉的安詳。

  「赫赫,玉橋,你還是對玉面念念不忘啊?」

  正在此時,一團黑煙慢慢凝聚在安玉橋的面前。

  安玉橋臉色一變,大驚失色,慌忙跪倒在地,戰戰兢兢的說道:「不知師父駕到,還請師父贖罪。」

  黑煙慢慢凝聚成一個人形。

  人形一身黑衣,黑衣將整個人包裹在其中,看不清長相。

  黑衣人聲音粗重,不為所動,輕哼一聲:「玉面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而你,卻是要好自為之,不要再辜負於我了。」

  安玉橋身體微微一顫,急道:「師父,玉橋不敢,玉橋一定竭盡所能,不會辜負師父的期望的。」

  「赫赫,赫赫……」

  笑聲陰森恐怖,黑衣人影慢慢變淡,再次憑空消失在虛洞之中。

  安玉橋驚恐的抬起頭來,伸手擦了一把冷汗,聲音都變了:「恭送師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