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階妖丹的力量果然不是如今的劉浪能輕易承受的。
就在妖丹沖入體內的剎那,本來安靜的聚靈塔立刻灼熱了起來。
仿佛一塊沒有水的海綿一般,聚靈塔瘋狂吸收著由妖丹中傳出來的力量,然後轉化成靈氣。
而且,本來已經沉睡在聚靈塔中的那些強者靈識仿佛做噩夢一般嚎叫了起來。
雖然從外面看起來劉浪並沒有任何異常,可是,劉浪此時的腦海中卻仿佛有無數道聲音連綿不絕,一陣陣四撕扯著腦海,痛苦不已。
更有甚者,劉浪的皮膚也仿佛被什麼東西撕開了一般,慢慢出現了無數的龜紋,開始不斷皴裂。
「該死,早知道把妖丹切開吃了!」
劉浪低罵一聲,卻沒有其它辦法了,只有咬牙忍住,不斷調動著自己體內的力量,儘量將妖丹突然間釋放出來的力量化解吸收掉。
本來絕塵子也準備休息,可被劉浪這麼一折騰,卻是再也無法安靜地待在聚靈塔中了,驟然間從聚靈塔中竄了出來,化成一道虛無的人影,急聲道:「臭小子,你瘋了啊!你以為自己還是之前的狀態嗎?你如今不過是築基境一重,竟然敢直接服下一頭三階妖獸的妖丹,這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普通的築基境一重就算有妖丹,也根本不敢直接服下三階妖獸的妖丹。
服下這麼霸道的妖丹,就是在找死。
而且,以築基境一重的身體強度,根本無法承受三階妖丹所帶來的狂暴氣息。
甚至就算是有萬分之一的人能勉強活了下來,也達不到提升修為的目的,反而會經脈盡斷,成為一個廢人。
絕塵子修行了千年之久,還從來沒有見過築基境一重的傢伙能夠吞服三階妖丹而有收穫的。
懸浮在半空中,絕塵子卻是手足無措,就跟看個瘋子一般看著劉浪。
劉浪緊緊咬著牙關,嘴角勉強勾起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前輩,我沒那麼多時間了。一步步修煉太慢了,我必須破而後立。我這麼迫切想要得到這顆三階妖丹就是這個意思。呵呵,如今我們僅僅是在修真的階段,等到真氣化靈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我不能就這麼虛度光陰!」
四大部洲布滿了靈氣,可是,普通的修真者只能達到靈氣轉化為真氣的地步。
只有修煉到大乘境,羽化飛仙的那一刻,靈氣才會真真正正被完全利用起來,形成所謂的仙氣。
在四大部洲,修仙對所有人來說並不陌生。
可是,由於普通的修真者在那些所謂仙人的眼中不過跟螻蟻一般,所以,真正碰到仙人的修真者卻是少之又少。
就算在一些人跡罕至的地方存在著一些散仙,但他們也是超越修真者的存在。
聽到劉浪的話,絕塵子卻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要不是因為跟劉浪相處的時間已久,知道劉浪的目的,絕塵子絕對會甩袖而去。
跟劉浪在一起,就是在找死。
一旦爆體而亡,聚靈塔也得被廢,聚靈塔中那些僅存的靈識死得更徹底。
可是,看著劉浪的模樣,絕塵子除了嘆息之外,卻什麼都做不了:「哎,想我當初最巔峰時也不過是渡劫境界而已,想要羽化飛仙又談何容易啊?這世間修道者千千萬,真正能扶搖上九重天者卻只是鳳毛麟角而已。甚至,就算能上九天,又真的可以俯視蒼穹了嗎?」
一瞬間,絕塵子似乎想起了往事一般,眼神中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幽怨。
但凡修真者,誰人不是想得道成仙?
可是,修真路漫漫,別說是成仙了,就連站在修真者的巔峰都不容易,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一命嗚呼。
正所謂一將成名萬骨枯,哪一個仙人手上不是沾染著鮮血攀升上來的?
無論是修真一途,還是修仙一途,其實說白了就是殺戮的過程。
劉浪卻完全不知道絕塵子心中的所思所想,嘴角那勉強擠出的苦笑已經收斂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痛苦。
煉化妖丹,進入了關鍵的時刻。
……
與此同時,青城山外事堂老祖洞府之中,一個白髮白須的老者正盤膝而坐。
老者閉目,看似不動如雷,但衣角卻是無風而動,四下飄揚。
如果有人仔細去看的話,定然會驚奇地發現老者體內的真氣竟然在自己的周圍形成了一道氣流。
而這道氣流,仿佛挾裹著無盡的力量一般,大有吞天滅地之勢。
這正是化神境界的標誌。
真氣可以隨心所欲,甚至以氣凝實,結成兵器殺人於無形之中。
只不過,老者突然間睜開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詫異,慢慢轉過頭,看向自己身後的十幾盞命燈。
那些命燈仿佛一根根蠟燭一般,隨著老者真氣收攏,也慢慢恢復了安靜。
此時,其中一盞命燈已經熄滅,而在命燈的下面寫著一個名字:任天刑。
老者看到命燈熄滅的同時,驟然間瞳孔一縮,身體也跟著微微顫抖了一下:「怎麼回事,天刑死了?」
這些命燈全是老者在乎的人。
命燈亮則人生,命燈滅則人亡。
在青城山,外事堂的老祖已達化神境界,而且修為也只是比掌門弱了一個小境界而已。
所有人都知道外事堂的老祖姓任,卻並沒有知道他跟刑天任的關係。
刑天任,即是任天刑。
只不過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在青城山,任天刑才更名為任天刑。
放眼望去,這個洞府之中所有的命燈下面百分之八十都是任姓。
「該死,想我任家在青城山已經立足數百年了,根本沒有泄露我們自己的身份,甚至於對外我都沒有宣稱天刑的身份,只讓他儘量提升自己的職位,為什麼會死了呢?」
老者眉頭深深皺起,眼眸中閃過一絲怒意:「哼,難道是被那些該死的妖獸所殺?」
隨即又搖了搖頭:「不對,我一再提醒天刑不能深入大荒山脈裡層,絕對不可能是妖獸所殺。」
老者眉頭緊鎖,思索了一會兒,終於緩緩站起身來,腳步一動已經出了洞府。
洞府的門口站著兩個弟子,一看到老者出來,頓時一驚,立刻拱手施禮道:「老祖……」
老者輕輕點頭:「去大荒山脈,給我查,看誰把我們外事堂弟子刑天任給殺了?」
「什麼?刑大哥死了?」
倆弟子一驚,難以置信地盯著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