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倩姑娘控場

  「這……這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肥朱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台上那具人形物體,仿佛見到了一具剛出土的新屍。

  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心中湧起一股恐懼與好奇。

  倩姑娘在一眾狐疑當中,提起裙擺,款步上台。

  「朱公子,這當然是今天競拍的美人啊。您不要看她此刻一動也不動的,待你見得她的廬山真面目,定然叫你明白何為物超所值。」

  煙花之地,錢色交易,從來不把供人玩樂的女子當做人看。

  因此,用物超所值來比喻也算恰當。

  肥朱閱女無數,此刻放緩了目光,細細地打量起眼前這位身著紅色紗衣的女子。那紗衣輕如蟬翼,透出絲絲紅暈,猶如朝霞映在白雪之上,既妖嬈又神秘。

  可若是這面容奇醜,自己豈不是虧大了?

  肥朱正值猶豫,就聽台下有人起鬨。

  「我說朱公子啊,你要是不想繼續就趕緊下來,不過是損失了五百兩銀而已,別耽誤我們其他人還想一睹這美人真容呢。」

  肥朱受不得人激將立即,報價道:「我繼續,再五百兩銀,非要看清楚這女子的模樣不可。」

  說罷,肥朱大步流星地邁向那木架,一把掀開那蒙在女子頭臉上的紅紗。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瞬間怒火中燒。

  他猛地轉頭,瞪大眼睛,高聲質問:「倩姑娘,你這是在搞什麼名堂?蓋著頭紗還不夠,居然還要戴著面紗,莫非是想擺出一副奇貨可居的架子?」

  倩姑娘面對肥朱的怒火,卻絲毫不以為意,她輕輕掩住唇邊,發出一串清脆的笑聲,悠然說道:「不過是區區五百兩銀子,便能買得公子您的一剎心動,難道這樁買賣不划算嗎?」

  肥朱被她的話噎得胸口起伏不定,怒火在胸中翻湧,卻又發作不得。

  台下的觀眾見狀,紛紛竊笑起來,讓他有一種被騙的感覺。

  「我說老朱,我看還是算了,你現在收手也就是一千兩而已,若這面紗下真是一個奇醜無比,那才叫不值。」上官自認看穿了倩姑娘的把戲,在台下淡淡的提醒。

  可肥朱還在氣惱剛在你台下時,跟上官的齟齬。

  他不提醒還罷,聽他如此說,頓時來了意氣,冷哼一聲道:「不管這小女子到底是個什麼模樣,老子今晚都要定了。」

  肥朱轉頭看向木架上的女子,雖然她緊閉雙目,低垂著頭。

  然而,透過她半掩半露的眉眼,可以窺見是一位清雅絕艷的女子形象。

  特別是她光潔如玉的眉心,點綴著一顆鮮紅的胎痣,仿佛一朵淡雅脫俗的花朵在靜謐中綻放,而那顆胎痣則如同花蕊一般,為這朵嬌弱的花朵增添了一抹生動的色彩。

  肥朱的一雙肥碩的手,小心翼翼地捏住女子面紗的一角,心中暗自祈禱:但願這面紗之下,不是一張布滿疤痕或是獠牙外翻的容顏。

  不然他可就成了整個邊城的笑話了。

  面紗在萬眾矚目之下輕輕垂落,如同夜的神秘,緩緩揭開。

  她的面容猶如盛開的嬌花映照在清澈的溪水之上,又似芙蓉初綻,清新脫俗。

  眉宇間,仿佛藏著萬種風情,又有仙子的清冷飄逸。

  那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如同蝶翼輕揚,帶著幾分羞澀,幾分嫵媚。

  朱唇輕啟,點點紅暈,仿佛含露的櫻桃,誘人採摘。

  青絲如瀑,輕輕拂過臉頰,繞在鬢邊,更添幾分魅惑。

  肥朱與雲裳的距離最近,受到的震撼也最為強烈,眼中滿是痴迷之色。

  更是低喃出聲,聲音中充滿了驚艷與喜愛:「好一個病態美人,我,我竟是如此喜歡。」

  台下人也看清了那紅衣美人的容貌,頓時沸騰起來。

  卿月樓中,多才多藝的美人如繁星般數不勝數。

  她們有的肌膚白皙如瓷,面容嬌艷如花。有的體態豐盈圓潤,充滿了活力。

  然而,儘管美人如雲,卻無一人能如眼前這位紅衣女子般令人驚艷。

  她身姿纖弱,仿佛一陣微風便能將她輕輕吹倒,那種柔弱無助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想要將她護在掌心,呵護備至。

  她的美,不同於那些豐滿圓潤的美人,而是一種令人心碎的纖弱之美,如同凋零的玫瑰,雖已殘敗,卻依舊散發著迷人的芬芳。

  倩姑娘久經風月場所,深諳那些男人心裡想要的是什麼。

  所以,當外頭的人把雲裳帶到她面前的時候,她就知道,銀子又要來了。

  男人嘛,無論他們身處高位、財富豐厚,還是一貧如洗、毫無雄心壯志。

  不論他們是青春煥發,還是已步入暮年。

  只要他們的「那玩意兒」還能派上用場,無一不想征服女人。

  特別是在面對美麗的女人時,那種渴望更是如饑似渴。

  他們尤其喜歡那些看似柔弱,仿佛輕輕一推便會倒下的女子。

  這類女子往往最讓他們感到滿足,玩膩了的各種迎合和媚態的,突然來一個性子倔強,不肯屈服,卻又奈何不得,只能任由他們作踐的絕色佳人。

  豈不是更有趣味!

  「我直接出價兩千五百兩銀,這女子我要了。」台下突然有人跳出來喊價。

  肥朱急怒瞪眼,還沒開口,又聽倩姑娘說:「遊戲還沒完,我們雲姑娘身上的衣裳,可還沒有出價競拍呢。朱公子可要繼續嗎?」

  肥朱望著昏昏沉沉的雲裳,咽了咽乾渴的喉嚨,直接叫道:「我要,我直接出五千兩銀,我現在就要帶她走。」

  肥朱從胸口掏出一疊銀票,徑直扔在台上,上前就要給雲裳解綁。

  「等一下,我出六千兩,這女子歸我了。」

  「我出六千五百兩……」

  台下之人紛紛競價,上官眉頭一蹙,感覺這些人簡直是瘋了。

  書生則是安靜地坐在那兒,被這架勢鎮住了一下。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

  倩姑娘聽著此起彼伏的叫價聲,只覺得漫天的銀票,雪花兒似的往她身上砸,於是笑得更美了。

  「我知道各位大人對雲姑娘誠意十足,可是雲姑娘只有一個,我也不能把她切開,給你們一人一份兒不是?」

  倩姑娘繞著捆綁雲裳的木架走了一圈,故意拖著尾音,繼續說:「雲姑娘她……貌美纖柔只是她眾多好處中的其一,還有旁地更為妙趣。」

  「什麼?」

  「還有什麼?倩姑娘你倒是說啊,還賣什麼關子。」

  「就是。」

  台下的男人們不耐煩了,倩姑娘也不著急。

  幽幽的笑道:「從前,咱們卿月樓競拍的都是初次掛牌女子的初夜,今天不一樣,今天我們拍的可是這位雲姑娘的……」

  倩姑娘保養得宜的玉手,指尖染了艷麗的蔻丹,輕輕撫在雲裳寬籠衣裳的小腹部。

  眾人先是一頭霧水,面面相覷。

  突然,有人恍然大悟,聲音中夾雜著幾分不滿與驚愕,大聲嚷道:

  「倩姑娘,你這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嗎?拍賣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價格再高也情有可原,可你今天這般神神秘秘地弄來一個殘花敗柳,竟然還懷著孕,這分明是在拿我們當猴耍!」

  他的聲音在人群中迴蕩,很快惹得眾人紛紛附和,議論聲此起彼伏,場面一時間變得喧鬧起來。

  倩姑娘什麼場面沒見過?見此情景也並不著急。

  蓮步輕移的走上前,朱唇輕啟,聲音嬌懶的對所有男人說:「雲姑娘雖懷有身孕,但這又如何?我想,在座的各位,恐怕都未曾領略過,初有身孕的女子所帶來的獨特韻味吧?」

  她的話語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激起千層浪花。

  所有男人頓時啞口無言,雙眼中閃爍著貪婪而狂熱的光芒,猶如飢餓的野獸,緊緊盯著台上的雲裳,仿佛恨不得立刻將她擁入懷中,品嘗那初為人母的獨特風情。

  終於,有人打破了這沉默,他的聲音帶著些許不安:「可是,那樣做似乎……對雲姑娘腹中的胎兒,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倩姑娘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嫵媚的笑意,她的聲音嬌媚而動聽,卻帶著幾分不屑地睨了那人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那胎兒又不是你的骨肉,你又何必如此上心?莫不是你真動了心,想娶了雲姑娘,當一個現成的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