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是她做的

  殷稷懵了一下,什麼叫裡頭沒有人?

  他用力一夾馬腹,朝前面疾馳而去,等他到地方的時候龍攆已經被圍了起來,祁硯正站在車邊發愣,見他回來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麼,可殷稷根本聽不進去,一把推開他就進了車廂。

  「阿蘊?出來吧,沒事了。」

  回應他的是空蕩蕩的馬車。

  他抬手推開了後車廂的門,裡頭空空如也,別說謝蘊,連井若雲都沒了,房屋大小的馬車裡毫無聲響,只有車頂繫著的布帶子還在晃動。

  「不可能,不可能不見了……說不定是覺得馬車不安全,所以躲起來了……去找,往周圍去找!」

  祁硯這才上前一步,躬身開口:「臣已經安排將士往周圍去搜尋了,只是現在還沒有消息。」

  鍾青也跟了上來:「皇上,臣一定會全力尋找,但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尋個安全的地方再紮營吧。」

  殷稷眼前血色翻湧,抓著車廂的手上青筋凸起,目光所及之處戾氣飽溢而出,將士們有所察覺,不安地低下了頭,鍾青上前一步:「皇上……」

  殷稷猛地閉上眼睛,謝蘊沒那麼容易出事,他必須冷靜。

  「你去安排,朕要親自去找一找,若她是自己走的,一定會留下痕跡。」

  鍾青連忙應了一聲,沒敢問若不是的情況,轉身匆匆去了,殷稷觀察了一下地形,抬腳往山林處走去,竇兢連忙攔住他:「皇上,這山崩來的蹊蹺,怕是有人蓄意為之,這種時候您還是……」

  「知道有蹊蹺就去查,困著朕有什麼用?」

  殷稷腳下不停,仍舊往林子裡去,竇兢無法,只能帶人跟了上去,走到半路上的時候祁硯也跟了上來。

  他有些無奈:「祁大人,您怎麼也跟著湊熱鬧?」

  祁硯沒說話,謝蘊不見了他也擔心,何況井若雲也在龍攆上,好歹是一條人命,他不能不管。

  「這裡有腳印!」

  殷稷忽然開口,祁硯瞬間回神,連忙跑了過去。

  男人正半蹲在地上用手掌測量那鞋印的大小,片刻後很篤定道:「這個是她的,她往這邊來了。」

  可腳印卻不止一個,殷稷盯著另一個腳印掃了一眼,側頭看向祁硯:「這是井若雲的嗎?」

  若是只有那兩個人,那她們應該沒事,興許只是害怕所以才躲起來了。

  可祁硯卻遲遲沒有言語,直到殷稷催促的目光再次看過來他才嘆了口氣:「皇上恕罪,臣認不出來。」

  殷稷眉心一擰,面露懷疑:「你當真不認得?」

  他明明記得井若雲兩年前就進了祁宅,兩人朝夕相處那麼久,還定了親,怎麼會連她穿多大的鞋都不知道?

  許是他的想法都寫在了臉上,祁硯竟被看得有些無地自容,他對井若雲的確是從來沒有上過心。

  「再往前看看吧。」

  見他如此沒用,殷稷也懶得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抬腳率先往前,只是此地許久沒有落雨,只有偶爾幾處鬆軟的地面能留下腳印,大部分時候都毫無痕跡,他們四散找了許久才找到第二個。

  此時距離龍攆的位置已經有了五里地。

  若只是為了躲避,需要走出來這麼遠嗎?而且看這腳印的樣子,像是還在一直往前。

  祁硯也看出來不對勁:「皇上,她們是不是走得太遠了?」

  殷稷垂眼看著地上的腳印,又抬頭看了眼蜿蜒向上的山林,陡然想起來一件被他忽略的事情。

  即便他們分開的時候山崩已經結束了,可誰也說不準還會不會再有危險,如果謝蘊只是想躲起來,絕對不會選擇進山,除非……有人逼她。

  「在這周圍仔細找找,應該還有第三個人。」

  眾人連忙散開去搜查,祁硯卻聽出了話外的意思:「皇上是懷疑,謝姑娘不是自己進來的?」

  殷稷抬手扶著樹幹,手背上青筋都凸了起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可就算沒有第三個人,他也不能安心——井若雲,該不會朕對你做得還不夠吧?

  「皇上,」竇兢急匆匆走過來,「我們沒發現第三個人的痕跡,卻找到了這個。」

  他將一顆玉珠遞了過來,殷稷在看清的瞬間臉色就白了白,這是謝蘊的東西,前陣子她在尚服局拿回來的,說是秀秀送給她的,她很是喜歡,整日戴著。

  她還特意給他看過這顆玉珠,因為像極了當年送的那顆玉玲瓏,他便也記住了。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看見。

  殷稷擺弄著珠子又看了看,很快被一點紅色吸引了注意力,這顆珠子上沾了血,一定是出了事。

  「調集人手,封山,找人!」

  竇兢不敢怠慢,立刻發了煙花召集兵馬,祁硯也從殷稷的反應里看出了什麼,很是不安的開了口:「皇上,怎麼了?」

  殷稷取出帕子將珠子包了起來,聲音微微發顫:「謝蘊好像出事了。」

  祁硯一驚:「怎麼會……竇將軍不是說沒有第三個人的痕跡嗎?」

  殷稷抓緊了包著珠子的帕子,竭力想要維持鎮定,可仍舊有不安和自責侵襲全身,難道是他親手將危險送到了謝蘊身邊嗎?

  他不敢接受這樣的事實,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戰慄,他不得不狠狠咬了下舌尖,這才穩下心神。

  「是啊,沒有第三個人,謝蘊卻受傷了,」他抬眼看向祁硯,身上的陰鷙不受控制地流露出來,「你說,能是誰動的手?」

  祁硯被這可怖的神情驚得後退一步,隨即才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皇上的意思是,井若雲?」

  他下意識搖頭,井若雲不會做那種事的,可對方的話卻突兀地闖進腦海,她說她一定會報復謝蘊……

  他心口一涼,該不會真的是她吧?

  「皇上,臣在龍攆里發現了這個,像是付姑娘留給我們的線索。」

  鍾青帶人匆匆追了上來,手裡拿著一塊木板,是從龍攆上拆下來的,上面有模糊的劃痕,只是可能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那劃痕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卻仍舊能看出來是一個沒寫完的字。

  祁硯搶先殷稷一步接了過來,看清楚上面是一橫一豎之後,臉色徹底變了,這不會是井若雲的井字吧?

  竟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