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咱中康堂就該保護她

  中康堂門口,圍了許多人。

  攝像機、手機......各種影像設備架在門口空地上,一群人對著設備嘰嘰喳喳直播,把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方梅站在台階上,拿大喇叭維持秩序。

  「把中間的路讓出來,你們擋道,患者沒辦法進出,影響我們正常工作啦。」

  門前依舊鬧哄哄,沒有一個人聽她講話。

  那些媒體人、主播,紛紛對著鏡頭解說眼前的情況,「中康堂不允許進入,也不讓我們在這裡直播。」

  方梅越是說話,台下的人越是高興,在媒體上不斷傳播一個消息:中康堂維護安小月,是中醫的悲哀。

  只要有爭議,就有流量;有討論的點,就有熱度;錢自然就來了。

  有錢,就沒有人會關心真想是什麼。

  冷玉山站了會兒,老婆聲嘶力竭的喊,嗓子都啞了,這些人如大山般巋然不動,還顛倒黑白。

  他穿著白大褂在門前,對無良媒體高吼,

  「直播什麼,這是中康堂的位置,那條線以外,才是公共設施,都給我出去。」

  直播、錄像的人更是起勁,陰陽怪氣道:「有個男醫生出來趕人,中康堂不得了,了不起,這就是百年中醫世家的氣度。」

  「這位醫生,你們中康堂的見習生,安小月爬床榜富豪,懷孕還在你們這裡見習,你不覺得和這樣的人相處恥辱嗎?」

  「恥辱你......」冷玉山想爆粗口。

  方梅及時捂住他的嘴巴,現在不是激化矛盾的時候,柔聲安慰,「回去,我來處理。」

  他是京市醫學院的院長,平時訓訓不好好讀書的學生、說說老師們的工作問題,倒是還好。

  可是面對這些沒有道德底線的媒體,就像面對一群瘋子,秀才遇到兵,玉山不太適合出面。

  這些無良媒體人,只要有關注度,屁都能給你寫出彩虹來,實在沒必要給自己找髒水潑。

  冷方以直接打了報警電話,社區警察很快過來維持秩序,門口的人卻是越來越多,患者擠不進去。

  網絡上的事情鬧得那麼大,大家平時也上網,安小月被顏妍掛網絡上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此刻看向安小月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

  溫柔的小月做錯什麼了?要被顏妍這麼欺負。

  顏妍拿出來的那些視頻,但凡和小月有過相處的人,都會覺得不是小月這性格能幹出來的事。

  被大家盯著,安小月有些不自在,「你們別這麼看我,沒事的。」

  「程姐姐今天帶了牛肉乾,辣的,我去拿給你,吃點辣的,什麼事都會過去的。」

  「小月喜歡吃辣啊,酸兒辣女,肯定懷的是女兒。」

  「我看她肚子的形狀,後面一點都不顯懷,四肢纖細,皮膚又白又嫩,我覺得是兒子。」

  「女兒。」

  「兒子。」

  兩人就胎兒性別爭論起來,另一人出主意,「讓冷院士摸摸脈。」

  冷是德手揣在衣袖裡,閉目幽幽道:「天機不可泄露。」

  藥房的程姐姐問,「小月,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安小月低頭,想到傅盛煬的話,有些害羞。

  「我都行,孩子爸爸比較喜歡兒子,說兒子好練手。」

  藥房的落地窗能看見大馬路,傅盛煬來接安小月,程姐姐是看見好多次了。

  「我看你老公的車和氣質,你們家生兩三個都沒任何負擔,第一胎男女都是可以的。」

  「我小時候就想要一個哥哥,我希望老大是哥哥。」

  家裡有兒子的姐姐說:「但是,老大是姐姐的話,弟弟們就不用太操心了,血脈壓制。」

  安小月笑眯眯地聽著,這些話倒是少有人和她說。

  也許是准媽媽的原因,她聽別人說起自家孩子,不免幻想以後幸運會是什麼樣的?

  門口被直播的人堵住,患者都沒有,一堆人圍著小月東拉西扯地說話,希望她不要被外面的圍堵影響心情。

  冷仕則休假在家,家裡的其他忙人不能休息,每天的中午飯,他便來中康堂和家人一起吃。

  他在街道對面下車,就看見中康堂門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一給哥哥冷玉山打電話,才知道怎麼回事。

  這樣的場面,是冷仕則每天的工作日常之一,他最是擅長。

  冷仕則儒雅俊逸,即使上了年紀,一身氣質、談吐依舊不凡。

  他聰明睿智,舌戰諸國大使的事跡,家喻戶曉,是網絡上非常受歡迎的外交官之一。

  冷仕則一出現,所有人都注意到他,轉動手中設備,調整聚焦。

  他站在中康堂門下,蹁躚公子,芝蘭玉樹。

  「各位,中康堂宣揚、傳承中醫,我們冷家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將一生奉獻在中醫上。」

  台下的人不敢蛐蛐,冷特使的嘴是維護國家、人民的利器。

  誰會傻到這個時候張嘴,自己掐斷自己流量啊。

  「中康堂在京市百年之久,我頭上的牌匾,是御賜。我父親冷是德院士享受津貼,哥哥冷玉山院長是肝病專家,以及侄兒冷方以,皆是醫學界大家熟知的人,他們三個人的眼光難道會同時出問題?」

  冷仕則說到這裡,銳冷的眸掃過台下眾人。

  所有人不約而同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作為媒體人,傳播信息的人,我懇請大家理智對待自己的言行,時間會給出答案。大家不妨關注案件本身,等待官方通報。」

  話已至此,冷仕則雙手合十,微微鞠躬,「拜託大家,配合一下,讓患者進入,得以解決身體上病痛。」

  方梅在一邊看著,真不愧是駐卡麥隆的全權特使。

  小弟話說到這個份上,禮已經給夠,白臉就該她來唱。

  方梅舉起小喇叭,嗓子沙啞地提醒台下直播的人,

  「你們再堵著門口,妨礙我們工作,我有權利保護中康堂和我們的患者,要求警察驅趕你們。」

  之前穿白大褂的醫生就說過,門前的這一片區域是私人場地,驅趕也是合理要求。

  眾人看看身邊的人,雖然不甘心,但不得不退出。

  都是吃慣流量飯的人,人家外交部的人都出來了,當然不敢繼續留在這裡。

  方梅見台下人頭竄動,開始後撤,她感激地看向另一邊的冷仕則。

  「小弟,還好有你。」

  「進去吧,嫂子。」

  兩人一起向里走,「小月來上班了?」

  「在裡面呢,不過我看她心大,一點都不受影響。」

  「這事沒和盛煬說嗎?」

  「和盛煬說什麼,咱自己的事,小月在中康堂上班,拿中康堂的工資,咱中康堂就該保護她。」

  「盛煬也是個心大的,都這樣了還敢讓小月出門。」

  「不出門就不面對了?」方梅反問。

  她知道盛煬媽媽蘇西的事情,蘇西葬禮她代表冷家去了。

  「出來人多,你一句我一句的,陪著她說話還好點,她一個人在傅園裡,胡思亂想更容易出問題。」

  冷仕則覺得是這麼個道理,便也不再說話。

  只是說到蘇西,他又想起了嘉仁。

  回到京市,他的腦中總是想起嘉仁。

  這些年,也不知道她跑哪裡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人怎麼可以消失得怎麼徹底?

  冷仕則一腳跨進中康堂的大門,一時被眼前的一幕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