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玲喜也是氣得手發抖。
這個叫顏妍的人,怎麼能拿個視頻張口就來呢?
網友們都不了事情原委,就開始跟著罵人、詛咒人。
說小月出身寒微才去做兼職,靠自己的雙手獲取報酬,為安姨賺取醫療費用,不應該誇她獨立自強嗎?
說小月爬床,總裁多喜歡小月她們不知道,
這些話,是不是也可以偏激地理解成,她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網友完全沒有自己的判斷力,從來只想聽、看自己願意看的,被人帶監獄裡都不知道。
「咱不看了,咱不看了啊。」
鍾玲喜眼眶泛紅,小月還被人潑過熱奶茶,她完全不知道。
以小月溫柔、遇事冷靜的性格,怎麼可能會得罪人嘛。
肯定是潑奶茶的人做得不對。
「不。」安小月握住她要關手機的手,
「看,我們不僅要看,還要錄屏,把她說過的話,全部都保存起來。」
「小月~」鍾玲喜心疼。
安小月,「看。」
安小月的冷靜,出乎她自己的意料。
她繃著一張臉看顏妍的直播。
直播全是放她兼職的監控畫面、在中康堂見習的視頻。
顏妍一邊給網友看,一邊興奮地造謠,多巴胺的作用下,估計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言論有多危險。
言論自由並不代表網絡是法外之地。
那些兼職的監控畫面是如何到顏妍手上的,安小月不得而知。
但她在中康堂見習的視頻......
原來,顏妍拿手機對著她,是真的在拍她。
她的自覺沒有錯。
顏妍把視頻放在網絡上,與網友們一起嘲笑、點評她。
從衣著到生活,前後的變化,將她徹徹底底塑造成一個爬床改變社會階級、出賣身體的拜金撈女。
一個人,怎麼可以這麼壞!
安小月感覺胸口被勒住,疼得她呼吸急促。
她真想沿著網線出現在顏妍面前,往她嘴巴塞雙臭襪子,甩她幾個耳光。
「小月,辛苦你了。」鍾玲喜鼻子被酸意堵住,聲音悶悶的,「我都不知道,你過得這麼辛苦,對不起,讓你一個人承受這麼多。」
安小月氣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抱著鍾玲喜,輕拍她的背。
玲喜不能被捲入進來,她正處於實習考核的關鍵期。
第一次被人如此在網絡上議論,安小月六神無主。
直播錄屏後,又該做什麼?
她茫然無助之餘又不免擔憂。
玲喜看見這些畫面都忍不住哭了,更何況媽媽。
不能讓媽媽看到網絡上的這些視頻、言論。
得找傅盛煬,除了傅盛煬,她不知道還能找誰幫忙處理這件事。
「玲喜,我要去找傅盛煬說明情況。」
「對,我們已經錄屏,我們現在就去找總裁。」
傅盛煬原來在聊項目,喬勛神色匆匆而來,耳語兩句。
傅盛煬的臉倏地冷了下來,身邊圍著的人深知出事了。
他往安小月所在的地方望去,見她和鍾玲喜抱在一起,鍾玲喜還哭上了。
傅盛煬冷聲吩咐,「動手。」
「是。」喬勛頷首離開,步伐透著興奮,又有人要吃苦頭了。
口無遮攔的後果就是法律的制裁。
封號不滿意,居然搞小號開直播。
這人不僅瘋,還沒腦子,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
幾人看出傅盛煬有事要處理,非常有眼力見地離開,「傅總,您忙,您忙。」
傅盛煬抬腿向安小月走去,「小月。」
安小月欣喜站起,「正好你來了,我有事情找你。」
傅盛煬嗓音一改剛才的冷戾,溫柔道:「我都知道了,我們先回家。」
「我給小高打電話,不讓媽媽看到那些視頻。」安小月拉起玲喜,「一起走嗎?」
鍾玲喜可不會看著好姐妹被欺負,她也要出一份力,收集、整理證據是她最擅長的。
「你先處理你的事情,我這裡還有工作,錄屏我稍後發你。」
回去的一路,傅盛煬一直在打電話。
安小月乖巧地坐在一邊,默默聽著。
有傅盛煬在,她什麼都不用做。
安小月扣著指甲上的死皮,和顏妍相處的點滴像放電影般在腦海中回放。
第一次見面,顏妍高高在上,目中無人,平等無視她和羅欣宇。
顏妍會如此針對她,難道只是因為她沒同意與她交換帶習老師嗎?
這個理由是不是太偏激了?
世界上,除了父母,沒有誰會無條件順從你。
安小月在手機上下載直播軟體,搜索發現,顏妍的直播已經結束。
再次輸入【安小月】這個名字,結果依舊是無相關內容。
顏妍那些顛倒黑白的話語,她要怎麼去證明不是真實的她呢?
她懷孕是事實。
但是,不能讓幸運一出生,就掛上各種標籤,被這些流言跟隨。
也不能讓那些對她好的人擔心,比如中康堂的大家、媽媽的同事們、大學的老師們。
謠言並不會止於智者。
謠言就像呼吸道病毒,越傳越廣,只有吃點抗病毒的藥物,才能控制病情。
安小月打開學習論壇,結果太久沒有登錄,需要密碼。
密碼不記得了。
她只在四年前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時候,註冊登錄過學校論壇。
後來忙於兼職,很多社交軟體都沒再打開過。
傅盛煬打完電話,側眸見她在登學校論壇,截圖。
「小月,你不用做這些,我會處理乾淨。」
安小月感動,「可是,我不能任何時候都躲在你身後啊。」
顏妍之前的事情還沒有結果,直播事件一來,她措手不及。
遇事慌亂的感覺,她不喜歡。
改變,只有讓自己不斷是經歷,不管好的、壞的。
傅盛煬望進她堅毅的黑眸,愣住。
她長得乖巧可愛,溫順的性格就像只小白兔。
外貌並不是張揚的艷驚四座,她一頭短髮,皮膚乾淨透亮,越看越舒心。
讓他一想起這張臉,就巴不得好好護著她,藏在家裡,好東西都捧到她面前,讓她開開心心。
他忘記了,她是高考狀元,她有她自己的堅持。
她的性格,並不適合像金絲雀般圈養。
她才22歲,她需要經歷、成長,塑造她自己。
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他不能越俎代庖、大包大攬。
他應該做的是她的後盾,站在她身後。
在她轉身時,擁抱她,給她力量和幫助,輔助她成為她想成為的人。
「小月想怎麼做?」傅盛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