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祖歸宗的儀式在冷家宗祠進行。
因家裡人的解說和陪伴,也變得輕鬆許多。
安小月站在神龕前,蓄著鬍鬚的七爺爺主持儀式。
七爺爺喊出口令,讓她跪,她就在爸爸和大伯的攙扶下,跪到蒲團上,七爺爺讓她起,她就起。
祠堂兩邊各擺放著四把太師椅,坐了冷氏宗族最德高望重的四位長輩。
祠堂外的小院中,冷氏宗親圍觀,個個都替他們高興。
這可是冷氏最有出息的一家人。
但他們為人低調,他們過得好,也沒忘記旁支,他們為村里修路、成立宗親基金會......
一樁樁一件件好事,都是幫助大家。
冷氏宗親誰不佩服、感謝他們這一房。
儀式順利結束之後,她挨家挨戶地去認親、喊人。
她再次感受到冷是德這一脈,在冷氏宗族裡的地位有多高,有多被大家尊重。
人人對她,皆是好臉色,好言語,也恭喜他們一家團聚。
她吃一口,爸爸就會為親族遞上提前準備好的禮物。
安小月仔細觀察過,禮物也不是千篇一律的,是根據各家不同情況準備的。
這一刻,她似乎有一點點的懂父愛了。
從爸爸媽媽回到京市,她搬去冷家小洋房小住。
爸爸沒有單獨和她說過話,更多的時候,爸爸都是在媽媽的身邊守著。
她甚至暗暗想過,爸爸認她,也許只是順帶的事情。
今天,看到爸爸雙手遞上禮物,笑容和煦地向每一位宗親介紹她,「愛女,小月。」
甚至族譜上記錄的名字,冷家所有人都尊重她的想法,就叫安小月,沒有硬逼著她改回冷姓。
爸爸也是突然成為爸爸,且他的孩子忽然就長到22歲。
她才覺,爸爸也和她一樣,不適應、不知道該如何與她相處,所以才沒辦法獨處。
但,涉及她的事情,爸爸都是用最大的誠意和人交涉。
村里人家一共就30多家,許多人家和冷家一樣,三代、四代住在一起。
戶數不多,人口眾多,家家戶戶都熱熱鬧鬧的。
等他們在七叔、七婆家吃完晚飯回到小洋房,已經晚上八點多。
疲憊的安小月,只和傅盛煬開了兩分鐘的視頻,匯報她今天都做了什麼,就嚷嚷著要睡覺。
在外面走三四個小時,又坐六個多小時的車,她實在是累。
「我想睡覺,好睏,好睏,中午也沒有睡到午覺。」
安小月本來還問問他的工作,可困意襲來,她腦子想,身體已經準備休息。
傅盛煬看她一臉疲憊,還穿著外出的衣服,沒洗臉、沒刷牙,就要睡覺。
他心疼不已,恨不能親自上手,給她洗得乾乾淨淨,好讓她舒舒服服睡覺。
「睡吧。」
反正假期已經過半,後天就能把人接回來了。
安佳人洗完澡,想著寶貝今天在七叔家沒吃多少,擔心她晚上餓。
煮了一碗麵條,讓她吃點再睡。
結果端著麵條上來,敲門沒有人應。
她推開,便見小月已經睡著了。
露台上的窗簾沒拉,月光傾瀉,為房間灑下一片亮光。
安佳人退出去,轉身去敲二哥的房間。
冷仕則也剛洗完澡,見她端著面來,「我不餓。」
「不是給你準備的,寶貝睡著了,你吃掉。」
「你吃。」冷仕則沒有吃宵夜的習慣。
安佳人:「我吃要胖,你吃。」
冷仕則拒絕不了,指了指房間的小書桌,「放桌上吧。」
安佳人放下就要走,冷仕則一把握住她手腕,「一碗麵就想把我打發了?」
「在家呢,不行!」安佳人拒絕,「何況,寶貝的房間門我沒關,我還要去看看我的寶貝。」
時間過得太快,他們後天就要回錦成,她捨不得寶貝,就想多看看她。
提起女兒,冷仕則面露落寞,「認回來之後,小寶貝和我,反倒沒有以前親近了,不怎麼和我說話,連個眼神都不給我,寶貝說怎麼辦?」他抱住安佳人傾訴。
「誰讓你要調去錦成呢,要是留在京市,多多見面,肯定不一樣。」
冷仕則聞言,往她腰間痒痒肉上摸。
安佳人最怕癢,在他懷裡扭來扭去的,低聲求饒,
「我錯了,我錯了,我安排一下,明天我們帶著寶貝出去走走,就我們一家人,我多多為你們父女製造話題,增進你們父女感情。」
冷仕則冷哼一聲,迅速在她唇上偷得一香,才滿意地放人,「去看你的寶貝吧,再晚,面該坨了。」
安佳人瞪他,怪道:「說得好像是我對你又摸又抱似的。」
這一眼,在冷仕則看來,哪是瞪啊,明明是眉目傳情。
他伸出長指,挑起安佳人的下巴,語氣曖昧,「是我對佳人小姐又爭又搶。」
安佳人偏頭,下巴從他的手指上離開,沒在理會他的不正經,徑直去了小月的房間。
冷仕則見她害羞地捂住臉頰,腳步匆匆逃了。
他在門口看了會兒,才坐到小書桌前,開始吃麵。
安佳人蹲在床邊,就像她生病期間,小月無數次茫然無助時,蹲在她的病床邊一樣。
「今天真是累壞了吧。」安佳人握著女兒的手,眼中愛意如水般傾瀉。
小月的手長肉了,比以前更軟和。
相聚的時間太短,竟然已經過半。
好在以後啊,一家人想見便能光明正大的見面。
「爸爸媽媽先回去工作,等你快到預產期,媽媽再回來。」
以冷仕則的職位,她作為家屬,隨調沒有問題。
只是,錦成的項目,一時半會完不了,二哥也不會立即掉回來。
安佳人不打算告訴小月,免得日子一拖再拖,讓她希望之後又失望。
安佳人看了好一會兒,也該回去睡覺了。
她站起來,就看見靠在門口黑影,嚇得她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