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日，是林宜做產檢的日子。
她看時間還早，就順道去了藍思雪那邊一趟。
剛要推門進去，裡面有個人開門出來，林宜差點和他撞上。
林宜定睛一看，有些詫異，「盛總？」
在這裡看見盛嶼川，林宜既驚訝，又莫名覺得合理。她曾聽藍思雪說過，盛嶼川是夜色最大的股東，而藍思雪又在夜色上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盛嶼川是藍思雪的上司。
盛嶼川的手機響個不停，他指了指手機，示意要去接電話。
林宜稍稍側身讓他出去，等他走遠了，才敲門走進病房。
藍思雪坐在病床上，臉色已經恢復了紅潤，但是眼睛有些發紅，像是剛剛哭過。
「你好點了沒有？」林宜把水果放在床頭柜上，問。
藍思雪點點頭，「嗯，好多了。這一大早的，你怎麼過來了？」
「我今天做產檢。」林宜頓了頓，道：「我打算和你一樣，把這個孩子做掉。但是我有點緊張，想過來問問你，需不需要準備什麼？還有……手術是全麻嗎？疼不疼？大概需要多少錢？做手術的時候需要家裡人來簽字嗎？」
藍思雪愣了一下，目光掃過她的肚子，「你是不是因為蘇晚晚的事情，才忽然想要打掉孩子？」
昨天晚上蘇晚晚就發了朋友圈，喜大普奔的告訴所有人，她和陸淮安和好了，並且還曬出了一張孕檢單子。
這下子，整個A大的人都知道陸淮安是個渣男了。不僅前女友懷孕了，現任女友也有了。
這狗血又刺激的劇情，都能寫八百集電視劇了。
林宜搖頭，「跟他們無關。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懷孕，期間吃過藥，也打過點滴……我想了很久，還是要對孩子負責。」
藍思雪理解的點點頭，「我能理解。不過……你真的想好了嗎？」
「嗯，我想好了。」
——
約莫十分鐘後，盛嶼川打完電話回來了。
推開病房的門，林宜已經站起身要走。
「這就走了？」盛嶼川走過去，問。
「嗯。」林宜沖他禮貌頷首，「盛總再見。思雪拜拜。」
「拜拜。」藍思雪朝她揮揮手，臉上掛著笑容。
目送著林宜離開，盛嶼川的臉闖入她的眼帘，藍思雪臉上的笑容瞬間消退。
盛嶼川失笑，「你對著林宜笑的那麼甜，對我笑一個？」
「對著你，笑不出來。」
「呵。」
藍思雪躺下，背轉過身，喃喃的罵了一句：「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盛嶼川抬手扶額，「這怎麼又扯到我頭上了？明明我剛才都已經哄好了，是不是那含羞草和你說什麼了？」
「林宜能和我說什麼？」藍思雪忍不住為林宜開解，「明明是你們這些臭男人，只管播種，卻不管收割和施肥。」
盛嶼川彎腰，大手從被單下探進去，「好好好，我這就來給你施肥！」
他手段了得，不過片刻，藍思雪便已經氣喘吁吁，軟的不成樣子。
盛嶼川脫了外套，起身將她摁在床上親。
藍思雪推推他，「這裡是醫院……」
「怕什麼？」盛嶼川一臉壞笑，直接扯開了她的病號服，「這樣才夠刺激。」
「可是我剛做完手術……」
盛嶼川呼吸難抑，「我只親親，不做別的。」
……
事後。
盛嶼川問：「你跟林宜關係挺好的？這麼一大早的跑來醫院看你？」
藍思雪靠在他懷裡，長發如青絲披散下去，「她是來做手術的。」
「手術？什麼手術？」
「和我一樣。」藍思雪眉眼微動，眼角有些濕潤，半晌她喃喃道：「我們都不是一個好母親。」
「流產手術？」盛嶼川拿起手機，順手就給陸硯南發去一條簡訊……
——
「你考慮好了？」醫生問。
林宜點點頭，「嗯，考慮好了。」
「那行，那我給你安排手術時間。」
林宜急急地問：「醫生，今天可以做嗎？」
醫生一愣，「這麼著急的嗎？」
「我做完可以不用住院，我明天還要上班……」
醫生聞言皺眉，「雖然是小產，但是術後休息和保養也是很重要的，小姑娘，到底是工作重要？還是你身體重要啊？」
林宜糾結了一下，回答：「對於我來說，工作比較重要。」
「……」醫生嘆息的搖搖頭，一邊在電腦上操作，一邊感慨：「我見過太多像你這樣的小姑娘了，自覺年輕，便不拿身體當回事。這樣到老了，可是要吃苦頭的。」
雖然如是說，但醫生還是叮囑了一系列的注意事項。比如不要吹風，至少半個月不能碰冷水，不能讓腳受涼，更不能喝冷飲，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林宜很受感動，一一記下了。
手術安排在三個小時後，這期間林宜做完了所有的術前檢查，之後便去了指定的手術室外面等。
護士給她拿了一套手術服，指了指旁邊的更衣室，「可以去那裡面換。」
「謝謝。」林宜接過衣服，就往更衣室里走。
忽然眼角餘光瞥見一抹身影靠近，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隻大手伸過來，直接扣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扯了過去。
林宜撞在那人身上，詫異轉頭，「陸……陸總？」
她一定是出現幻覺了，竟然在這裡看見了陸硯南？
陸硯南掃過她手裡的手術服，面色陰冷，「你要幹什麼？」
林宜一怔，胳膊被他捏的生疼，她能感覺到此刻的陸硯南是生氣的。痛感讓她回歸現實，這不是夢境，是現實。
「我……」
陸硯南似乎沒什麼耐心聽她解釋，將手術服拿走，隨手丟給了跟來的卓新，然後拽著林宜進了電梯。
一直到電梯門關上，林宜才反應過來，「陸總，您要帶我去哪？」
陸硯南看著她，「帶你去清醒清醒。」
樓層往下降了三四層的樣子，電梯門一打開，她又被陸硯南拽了出去。
一出電梯，便聽見嬰孩啼哭的聲音。
林宜一愣，他們這是到新生兒科來了？
陸硯南力氣很大，幾乎是拽著林宜往前，最終停在了嬰兒房門口。
透過玻璃，能看見裡面一個個獨立的嬰兒倉，每一個裡面都放著一個嬰兒，他們是那樣小，那樣乖巧可愛。
林宜看的心都跟著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