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傾又隱約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記住本站域名
沒等她琢磨出過所以然來，前方再次傳來聲音。
喬妶看著車窗外的民政局，笑了笑，泰然自如地說，「大概是因為，少夫人您剛好那個時候，在這裡吧。」
「當初老爺子逼著少爺跟盛家那位小姐結婚，他其實很不耐煩，但又逼於無奈，只能同意，盛小姐逃婚後，依著少爺的性子，肯定是隨便找個女人，給老爺子交差……」
雲傾眼底暗光一閃，沒反駁她的話，煞有其事地點了下頭，「說的對，只是可惜了，那天碰上他的是我，而不是喬小姐。」
喬妶面色微微一變。
恰好紅燈結束，她重新啟動了車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喬妶再次開口，「北冥家是京城第一世家，自從少夫人您在微博上曝光了那兩張照片之後，京城世家的人，都知道少爺最近在雲城。」
雖然雲傾拍的那些照片，都沒有露出正臉，但北冥夜煊那身氣勢，太過鬼魅獨特。
認識他的人看到那兩張照片，都知道絕對是他。
雲傾笑意鶯鶯地問，「喬小姐到底想說什麼？」
喬妶的聲音，終於多出了一絲波動，「少夫人，您跟少爺的婚姻是假的，您想離開他，離開雲城，對不對？」
雲傾沒承認，也沒否認，「這跟喬小姐有什麼關係嗎？」
「我沒有別的意思，」喬妶不慌不忙，「只是想提醒少夫人，為了北冥家的聲譽，請您不要公然拉著少爺去民政局離婚，很多人都在盯著雲城，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一旦他結婚又離婚的消息傳出去，無論是對北冥家的聲望，還是對少爺的個人聲譽，都不好。」
「看在他幫助了您那麼多的份上，所以請您儘可能，不要損害他的名譽。」
雲傾垂下長長的睫毛，唇角多出一絲冷意，「所以喬小姐有什麼好的意見……？」
車子停下，喬妶下了車，拉開後車座的門，姿態恭敬地將一份資料遞到雲傾眼前，「我或許是有一點兒私心……但我相信，同樣身為女孩子，您對我的心情也能體諒一些。」
「既然您對他無意，那就請您放過他，不要傷害他。」
「我相信這份東西……您會需要的。」
雲傾盯著那張寫著「離婚協議書」的文件，眸光泛冷。
喬妶手心滲出了冷汗。
就在她扛不住壓力想收回手的時候，雲傾忽然伸出手，將那份協議接了過來，再次抬眼時，眼神和表情都恢復了以往的優雅平和，「喬小姐想的真周到。」
明明雲傾接了離婚協議書，但喬妶的神經，卻沒有絲毫放鬆。
她繃著臉，笑了笑，「跟了少爺這麼多年，自然得學會怎麼察言觀色。」
雲傾冰冷的視線從她臉上掠過，沒再說多餘的話，抬步走進了城堡。
喬妶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握緊了拳頭。
……
雲傾回到房間裡，盯著手上那份離婚協議書看。
當初跟北冥夜煊結婚的時候，她記得填過很多資料，但那個時候，她並沒有細看，填的也都是雲城這個雲傾的資料。
至於她自己的——
雲傾低下頭，盯著上面已經填好了所有內容，只差她跟北冥夜煊兩個名字的離婚協議書。
只要她寫下她的名字，她跟北冥夜煊的婚姻關係，也就徹底解除了。
透明的指甲，無意識地扣緊。
直到將雪白的A4都給摳破了，雲傾才回過神。
她盯著只差最後一步的離婚協議書看了許久，拉開抽屜，隨手將它丟了進去。
然後轉身，走進洗手間，卸妝洗臉，最後才一臉平靜地走出來。
雲傾走到床邊，拿出手機，靠在陽台上，登錄上某個號。
黑烏鴉的頭像依舊死氣沉沉的，沒有消息傳過來。
她轉而打給薄遲寒。
雲非離今天說的那句話，終究還是讓她有些在意。
電話過了會兒，才接通，薄遲寒嗓音有些啞，「怎麼了？」
雲傾抬起眸，瞳心烏黑，「薄家最近怎麼樣？」
「那批學生適應能力很強，」薄遲寒似乎笑了下，「醫學院已經完全是薄家當家，國際聯盟那邊也沒人再找麻煩，還不錯。」
雲傾睫毛顫了下，看向莊園外清幽的景致，想起這可能是雲傾留在世上，最關心她的親人了，便說，「過陣子，我可能要離開，你有事就找黑鴉。」
原本雲傾想說，有事可以告訴她。
可是她忽然想起，一旦她離開雲城，回到她的故土，那薄家還是不要跟她扯上關係的好。
「去哪兒？」薄遲寒追問，語氣卻溫柔。
雲傾仰起頭，看向湛藍的天空，由衷的笑起來，「去我一直都想去的地方，我已經等了很久了……」
那是她的家。
她真正的歸宿。
隔著電話，都能察覺到少女語氣中的渴望與想念。
就像是即將掙脫束縛的小鳥，迫不及待地展開翅膀，奔向更高更自由的天空。
那種沉澱在骨血中的思念與歡喜……
於是，薄遲寒知道，少女即將遠行，特意來跟他告別。
她將前往承載著能讓她歡喜，想念，輕鬆，甚至不惜為此放棄跟北冥夜煊的婚姻，也義無反顧，也要到達的地方……
他不知道是哪裡，但能讓這個女子如此惦念，已能證明它的美好與刻骨銘心。
過了許久，薄遲寒才輕輕地開口，語氣帶了笑，「無論在那裡，都不要忘了，好好照顧自己。」
「無論是你父親，還是你母親，他們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過的好。」
「出門在外，不要忘記給家裡報平安。」
雲傾坐在陽台上，風掀起漆黑的長髮，她笑起來，「除非萬不得已，否認我永遠不會讓自己吃虧。」
薄遲寒想起雲傾那彪悍跋扈的性子，對這句話表達了深信不疑。
雲傾晃蕩著兩條纖細的腿，笑容加深，「如果將來，我達成了自己的心愿，我一定會回來。」
薄遲寒笑著應了一下。
「所以你一定要保重自己，」雲傾說，「萬一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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