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四章 你怎麼還不出來?

  蘇和離開沒多久,侍女忽然來報,帝國大供奉請見。Google搜索

  雲傾一聽到這句話,想也不想,立即開口說,「就說我不在!」

  侍女正要回話,一道優雅蒼老的女聲已經先一步傳了過來,「抱歉,陛下,因為長時間見不到您,我只能自行先進來了,請您饒恕老人家擅闖之過。」

  雲傾聽到這個聲音,眼皮就是一跳。

  她轉過身,臉上端著最端莊淑女的笑容,「大供奉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

  一個頭髮花白氣度雍容的婦人,坐在輪椅,被人推著到了近處。

  她握著拐杖,對著雲傾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笑容慈祥,「主要是陛下今兩個月實在太忙,老家人請見了十多次,都見不到人,只能每天來問一次了。」

  雲傾眼皮突突地跳,「帝國近年事務繁忙,勞煩大供奉費心了。」

  婦人笑容不變,聲音優雅又慈祥,「陛下再忙,也不該怠慢終身大事,作為女孩子,二十歲也該到了找男朋友的年齡,而作為女帝,您的終身大事,對於帝國來說,至關重要。」

  言下之意,陛下,您該結婚生孩子了。

  雲傾笑容都有點抓狂。

  她努力說服自己,這是為帝國做過巨大貢獻的泰山北斗,定海神針,不能不敬,不能趕出去,不然就沖這催婚的頻率,她早就鬧起來了。

  大抵是因為,她險些死在戰場上的事情,給這群老頭老太太造成的心理陰影過重,導致她才二十歲的年齡,她的婚事已經被提上了日程。

  三天一大催,兩天一小鬧,不是說笑的。

  雲傾內心的小人狂掀桌子,臉色卻端著嚴肅莊重的笑,「大供奉言之有理,只是如今……」

  眼看著雲傾還要推脫,婦人微微一笑,「我知道陛下的顧慮,正是因為帝國局勢緊張,您才更應該早早留下子嗣。」

  「帝國血脈單薄,您父親那一代,好歹還有二殿下和長公主,到了您這一代,就只剩下您這一根獨苗了。」

  「您一旦出事,帝國必將震盪,不利於安定。」

  「如果您有孩子,長公主與執政官小姐,想來也不會如此肆無忌憚。」

  「為了帝國的安寧與傳承,請您莫要怪我們這些老傢伙多事。」

  「王廷青年才俊比比皆是,陛下近期記多關注一下。」

  老婦人說到此處,似乎沒察覺到雲傾一臉黑線的表情,笑容加深,「您若是沒有滿意的,不妨讓我們這些老傢伙,幫忙挑一挑。」

  「無論您想納多少個,都沒有關係。」

  雲傾聽到最後一句,漂亮的小臉都有些僵了。

  似乎是看出了雲傾的情緒,已經到了瀕臨反彈的臨界點,老婦人停住了話頭,微微嘆了口氣,「陛下,您莫要怪我們這些老傢伙多事,只是您知道,執政官小姐要回來了。」

  「長公主蟄伏多年,手上掌控的勢力,絕非您看到的這般簡單。」

  「一旦您與執政官小姐撕破臉皮,帝國必將震盪,您若勝了,那就一切安好。」

  「但您若再有個好歹,而我們又沒有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帝國必將迎來改朝換代。」

  「到那時,帝國將要流的血,不是您能想像的。」

  「哪怕是為了您的父親與母親著想,也請您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陛下,您自幼聰慧,應當知曉,這不是我們再危言聳聽。」

  「請您務必好好考慮。」

  老婦人說完,對著雲傾彎腰行了一禮,「告辭。」

  雲傾目送著老婦人離開,臉色的笑容緩緩地消失了。

  她下意識抬手,去摸她鎖骨上那一道咬痕。

  很淺的痕跡,在皙白的皮膚上,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到。

  但云傾卻一直沒有用藥,將它祛除。

  每當她心煩,或者一個人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去摸。

  而那時,她總會覺得……很溫暖。

  雲傾垂眸,看著鎖骨上,那道淺白色,月牙狀的傷痕,低聲呢喃,「你為什麼還不出來?」

  雖然她不知道,那個在她的鎖骨上,留下這道疤痕的人是誰,但云傾知道,他一定真的存在。

  哪怕她的記憶出了問題,完全不記得對方了。

  但云傾知曉,曾經一定有過一個,她心甘情願地允許,對方將這個傷痕,印在她身上的男人存在。

  依照她的性情,若是對方對她不重要,她絕對不會允許這個東西的存在,更遑論是,哪怕是她不記得了,也不想讓它消失。

  作為帝國的女帝,她想讓一個傷痕消失,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但事實上,她不止沒有消除這道疤,還特意用了藥,防止它徹底癒合,將這個淺白色的疤痕,永遠留在了她的身體上。

  雲傾垂下長長的睫毛,捏緊了手上的花。

  晚間的時候,雲傾獨自坐在池塘邊,拿著一朵花,一片一片地撕,小聲嘀咕著,「會出來,不會出來,會出來,不會出來……」

  剩下最後一瓣,她剛好說到,「不會出來……」

  幾秒鐘後,雲傾惱怒將光禿禿的花枝丟在地上,抬腳去踩,「不准!不准!一點兒都不准!」

  踩了幾腳之後,雲傾泄氣,耷拉著纖細的肩膀,看著頭頂上的月光,「你為什麼還不出來?」

  片刻後,又兇巴巴地喊道,「你再不出來,我就要嫁人啦!」

  蘇和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坐在那裡,自言自語。

  蘇和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儘管雲傾已經忘了那個男人,但她潛意識裡,卻保留了很多在那一年之內,留下來的習慣。

  依照她的聰慧,心底肯定早就有所懷疑了。

  只是……

  只要那個男人沒有出現,一切都不會變。

  蘇和走過來,輕聲問,「聽說大供奉,今天又來了?」

  雲傾轉頭,瞪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也會學「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蘇和失笑,「真的這麼反感結婚?」

  雲傾煞有其事地搖頭,「你不懂被「催婚」的煩惱……」

  說到此處,她忽然頓了下,好奇地回過頭,烏黑清澈的眼睛,看向面前的青年,「話說回來,蘇和,你都二十六了,怎麼還沒有娶老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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