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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祖母留過洋，她懂得多，就成了我們的頭。」
「那個時候，每天都能從報紙上看到又有哪座城市被炸了，又死了多少人，你祖母看到就哭，哭完了就跑回來，沒日沒夜的鑽研。」
「核武、病毒，水利工程，化工，所有的事情，都要她扛……」
「你祖父心疼她，要帶她去休息，優雅了一輩子的女人，扛著掃把追著你祖父打了幾條街……」
老人家說的很慢，臉上帶著懷念的笑容，「沒有親眼看到的人，不會懂她到底有多好。」
雲傾笑著說，「上天沒有虧待這麼好的女人，祖父愛了她一輩子，她還有三個很好很優秀的兒子。」
秦老看著小姑娘眉眼間的堅韌，笑容更加溫和，「後來一切都逐漸好了起來。」
「研究院越做越大，人才越來越多，你祖母也終於有時間，去過自己的日子。」
「你祖父是個混帳，竟然讓她一口氣給他生了三個兒子！」
雲傾摸了下鼻子，忍住了回頭看薄硯人的衝動。
據她所知，薄硯人比薄修堯大兩歲。
而薄修堯卻比那位小叔叔，大了五歲。
所以最後那個，八成是意外。
秦老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她生完小兒子沒多久，北地忽然傳來消息，有人挖出了敵人埋在地底下的病毒實驗室。」
雲傾眸光驟然一凜。
「你祖父帶著人，親自陪著她去了。」
「但在搗毀實驗室的過程中，她不幸被感染。」
「你祖父想盡了所有辦法，都無法挽救愛妻的生命，」老人聲音低沉，「她死在了你祖父懷裡。」
「臨死前，她還拉著你祖父的手，問他病毒有沒有被毀掉。」
「你祖父回，毀掉了，然後她才閉上眼睛。」
「含笑而逝。」
會議室里一片冷寂。
雲傾的聲音，清冷且堅定，「祖母很幸福，薄家滿門以她為榮。」
「我與我父親，不會讓她失望。」
秦老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推開要扶他的學生，拄著拐杖走上了高台。
沒有任何人出聲阻攔。
老人拿起筆，在雲傾的名字底下，重重地劃下了二十二筆。
那是最初，創立研究院的所有人。
加上中科院，雲傾的票數，已經穩穩噹噹地超過了顧家與沈家的人。
沈薇不甘，還要爭辯，研究院內部，忽然有人站了起來。
「林冽代表工程部所有人，支持薄小姐成為下任院長！」
有人打了頭，科研部人頓時就跟了上來。
「科研部全體上下，支持薄小姐繼位院長之職！」
「方副院長，捫心自問，這些年如果沒有我們這群老傢伙撐著研究院，光靠你們這些，早就已經遺忘初心的高層領導者，研究院還能維持到今天嘛？！」
「研究院是搞科研的，不是卑劣者結黨營私的地方，請諸位放棄自己的私心，還H國科研領域一片清明！」
越來越多的人站了起來。
研究院幾十位高層，聽著那一道道請求他們放過H國科研的聲音，面如死灰。
就在這一片死寂中，門口驟然傳來一聲重響，黑衣黑髮的男人，大步闖了進來。
雲傾驚訝地看著，剛被她哄走的男人，去而復返，眼中出現驚訝。
「你怎麼……」
北冥夜煊停在她面前，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面色莫名蒼白。
雲傾察覺到男人皮膚冷的不正常，以為他是擔心，笑著說，「不用擔心，我很快就能成功……」
她話未曾說完，眼前的男人忽然轉頭，盯住了研究院那層高層，將手上未曾來得及放下的唐刀，丟在了桌子上。
男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的仿佛戴了一張面具。
「要權，還是要命？！」
研究院所有高層，包括沈宴在內，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變成了一種不可名狀的毛骨悚然。
幾乎沒有任何停留，當場就有幾位高層改了口風。
「薄小姐實力卓絕，繼任研究院院長之職，是眾望所歸！」
「投票結果已經出來了，恭喜薄小姐！」
方鴻遠對上北冥夜煊溢滿煞氣的眼睛，想起撂攤子不乾的顧煜城，再不敢猶豫，逕自走上台，大聲道，「我宣布，研究院下任院長人選，是薄小姐！」
那急迫的速度，仿佛身後有鬼再追。
男人得到了想聽的答案，轉過身，捏住雲傾的下巴，讓她貼近自己的臉，眼睛裡滿是溫柔與寵溺，「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雲傾驚訝地看著氣息有些陌生的男人。
雖然說，她上位已經板上釘釘的事情，但她男朋友這威懾力，是不是有一點點……大？
心下好奇，雲傾回答卻不滿，「……沒有。」
北冥夜煊轉頭，深黑的眼睛，盯住了薄硯人與薄遲寒。
薄硯人沒什麼特殊情緒。
薄遲寒皺著眉，「你嚇到她了。」
確定了薄家人沒有傷害他的小姑娘之後，北冥夜煊垂下鴉黑的睫毛，微微斂了眼底的戾氣。
他沒有再說話，動手將雲傾抱了起來，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雲傾察覺到男人情緒的反常，便沒有拒絕，乖巧地被帶走了。
眾目睽睽之下，研究院剛剛上任的新院長，就這樣被一個男人帶走了。
直到雲傾跟北冥夜煊離去許久，會議室里的人，才陸續回過神。
聞校長帶著聯合大學的學生最先離開。
審判庭跟中科院的人，也離開的很快。
雲傾剛接任院長，有很多流程要走，她本人不在，得由薄家人代勞。
在加上，雲傾既然成了院長，那薄家接下來，勢必是要整頓各部門。
事情很多，薄家人便都留下來幫忙。
看著開始忙碌的薄家人，顧煜城冷笑一聲，起身就走。
看不出絲毫不舍與留戀。
沈宴看著他的背影，咬牙問，「……就因為一個雲傾？」
顧煜城回頭，看了沈宴一眼，「我與你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從來都沒有在乎過，從別人手裡搶來的東西。」
因為眾所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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