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你亂說什麼?」
王老二現在說話也頗有氣勢,狠狠的瞪了一眼道:「在背後嚼許先生的舌根,要是被村裡的其他人知道傳了出去,許先生不會和我們這些鄉下人一般見識,族長可輕饒不了你。【Google搜索】」
「哎幼,瞧我這張臭嘴說的屎屁話,兩位哥哥可千萬要幫小弟把好口門,不然小弟可遭受不住族規那幾下。」
王麻子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一臉惶恐的連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走吧,日頭不早了,趕快幹活去。」
王老二對王麻子的秉性很是了解。
知道王麻子只是一時嘴快,為人還是不錯的,他之前的提點是不希望看到王麻子落下個不好,到時在村里沒有了立足之地。
很快,三人悶頭離開,不敢過多逗留。
「···孤陋寡聞,愚蒙等誚。謂語助者,焉哉乎也。」
在小院子內,十二個稚童端坐在竹亭中。
讀書聲依舊,洋洋盈耳。
「好了,今日就到這裡,回去後《萬字文》抄三遍,字跡要端正。」
王老二三人口中的許先生單手靠背,另一手托著書籍。
目光從十二位稚童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一位模樣平凡,眼神也有些呆滯的小孩身上。
「李儒留下。」
「是先生,學生告退。」
「是,先生。」
聽到許先生的話,十二位稚童挪動小身子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再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後,就向院外走去,頗有小小學子模樣。
很快,竹亭中只剩下許先生,還有叫李儒的孩童和他的妹妹李鯉兒。
「前日給你的兩本書籍看完了?」
許先生目光越過李儒,看向院中飛舞的蝶花蝶,輕聲的問道。
「回先生,學生有認真的看完了,這是學生的一些想法,請先生批改。」
一改呆愣,李儒緊繃著臉,躬身回應。
而一旁的的李鯉兒只是緊緊的貼著哥哥,和往常一樣緊抿著嘴,眼珠子中的目光清清冷冷的,倒也沒有多少畏怯。
「恩,不錯,那這兩本帶回去看吧,有什麼問題先記下哎,到時一併給你解答。」
許先生粗略一看就有了計較,而後重新遞出兩本書籍。
「先生,李儒告退。」
雙手接過書籍,李儒再次感激的行了一禮,就帶著妹妹李鯉兒離開了小院。
從始至終,那位精緻到不似人間的小女孩都不曾說一句話,跟著哥哥亦步亦趨,唯恐被丟下。
「吱呀」一聲,李儒二人走出小院,還認真的帶上了門。
「有意思的一對兄妹。」
許先生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童孔中閃爍的螢光卻讓人捉摸不定。
「夫君,你為何對他們這般不一樣,難道發現了什麼?」
這時,一位懷胎十月、帶著面紗的清麗婦人款款進入竹亭,聲音如泉水涓涓:「不過即便有靈根,在這靈氣稀薄的混亂海也難以順利成長,難道是為家族?」
許先生和清麗婦人的身份不言而喻,正是許昭玄和周尹語夫婦二人。
他們連同許千燕和周音鐸在混亂海遊蕩了數月,來到開塵島後突發奇想的過起了凡人一樣的生活。
一是周尹語的身子越來越沉了,也需要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凡人中人氣興旺,再合適不過。
再則,這也算是幾人的一次紅塵中不算曆練的歷練,或許對今後的道途有所幫助。
許昭玄摻過自家夫人坐下,捏了捏手中的玉手道:「語兒想多了,兩人都未滿六歲,為夫怎麼知道他們是否有靈根。」
「只不過看兩人比其他稚童聰慧不少,還有一點說不上來的不一樣感覺,可能與我有緣,也就隨手為之罷了。」
「此後不管是否有靈根,都與我們沒有什麼關係,就當為肚中那小子積福。」
接著,他貼著周尹語的肚中輕撫著,關心的道:「語兒,這小子也就在這兩天要出世了吧,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這是第一個血脈子嗣,許昭玄會格外激動、重視,對自家道侶也是貼心無比。
而已經確定是男孩,這點對於修士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恩,最近幾天特別鬧騰。」
說起孩子,周尹語的注意立即轉移了過來,眸中滿是幸福和柔情。
她對於如今的狀態無比的滿足,夫君的呵護,即將降臨的孩子,這在之前想過卻有些奢望。
「這小子這麼折騰語兒,等以後長大了一些,為夫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許昭玄嘴上說著狠話,手上的動作可是輕柔無比。
隨之,一眾血脈相連的感覺在心頭浮現,不由得更加溫和起來。
「夫君。」
「幼,這又膩歪上了,看來老身回來的不是時候。」
這時,一聲有些彆扭的話語傳入兩人耳中,語氣像是六、七十歲老夫人的滄桑,但話語卻顯得有些輕佻。
接著,從院門處走出一位年若五、六十,保養不錯的老婦人,穿著比較樸素的藍衣,手上拄著拐杖,有不少皺紋的臉上滿是戲謔。
走進之時身上一陣模湖,轉瞬間變成了一位蓮步而來的清秀女子。
不是許千燕還能是誰。
「四十一姑。」
夫婦二人喚了一聲,倒也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對族姑的戲謔,更是習以為常了。
「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難道是你與你那些個姐妹的閒言碎語說完了?」
許昭玄給四十一姑泡了一杯靈茶,似笑非笑的道。
「哦,今日紅大姐家的漢子偷人,被逮個正著,現在都在王家宗祠湊熱鬧呢,哪還有功夫於我說小道消息,我瞅著沒意思就回來了。」
許千燕對於「姐妹」兩字絲毫不以為意,也沒有理會族侄臉上的戲謔。
自從扮成老婦人模樣,她對市井的那些小道消息特別感興趣。
整日流轉在那些長舌婦之間,一消失就是一整日。
而每次回到小院,張三家的雞丟了,李四家的婆娘又被李四打了等瑣事小事,她都事無巨細的一一敘述一遍,口若懸河,顯得格外的興奮。
為此,可是遭到了許昭玄的多次調侃。
遭到調侃,許千燕也不以為意,最多只白眼翻了一下。
第二天依舊我行我素的去打探這些有一榔沒一頭的小事,還樂此不疲。
「王家族長來請老祖出去是為了這事啊,難怪被問起什麼事的時候,一副羞於啟齒的模樣。」
周尹語微微頷首,面露恍然。
「今天就不與你們說了,你們繼續你依我濃吧。」
許千燕看到夫婦二人就差貼在一起了,還是難免有些許波瀾,擺了擺手後,往最左邊的那間草屋走去。
今日出了這亂糟糟的事,好好的渠道沒了,她一時間打不起精神。
「四十一姑的興致沒了。」
見此,周尹語不禁掩嘴莞爾,但對方是長輩,不敢笑出聲。
「這樣也好,省的聽一些雞毛蒜皮的事,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牢騷了一句,許昭玄起身,一邊扶著周尹語,一邊和聲的道:「語兒,我們去坡上散步一會兒。」
「哪有你這麼說長輩的,再說有些事也的確頗為有趣。」
周尹語嗔怪的輕拍了一下。
旋即依言挺著腰走出竹亭,和道侶依偎往後院走去。
後院有一條小路通往土坡,土坡上種滿各種香氣宜人的花草,是許昭玄親自為道侶栽種的。
在耀眼下,這些花草格外的鮮艷,花狼疊疊。
······
第三日清晨。
天微微亮,小院中已有了三道身影。
是許昭玄,許千燕,周音鐸三人。
他們沒有坐在竹亭中品茶聊天,而是站在院中,帶著激動的神情看向右邊的那間茅屋。
蓋因,周尹語在小半刻鐘前腹部一陣絞痛,知道自己臨盆在即,便屏退了許昭玄到小院中等候。
此時,許昭玄沒了往日的處世不驚,變得有些興奮、忐忑,唯獨沒有多少擔心。
修士對於身體的把控非常細微,除非是特殊情況,或身受重傷,否則生產時不會像凡人一樣從鬼門關走一遭,而是非常的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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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哇哇~」
沒讓幾人等多久,很快茅屋中傳來一聲響亮的嬰孩啼哭打破了平靜。
接著,便是一陣又一陣,越來越高亢。
三人聽到稚嫩哭啼,頓時一喜。
「夫君,老祖,四十一姑,你們都進來吧,妾身已經把孩子給收拾妥當了。」
也在這時,周尹語的聲音從茅屋中傳出,沒有多少虛弱。
「哈哈哈,昭玄,這小子叫聲這麼洪亮,將來的成就定然不凡。」
周音鐸撫著花白長須,開懷大笑不已。
有了一個許周兩家血脈的孩子,且這孩子的身份不一般,兩家的聯盟關係自然會更加緊密可靠,這是身為一族老祖最先想到的,怎能不高興。
當然,這其中也有為多了一位後輩而感到欣喜,一番祝願。
至於個中的分量有多少,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好了,看把你激動的,都愣神了,快點進去看看尹語和那小子吧。」
一旁的許千燕拍醒了許昭玄,向茅屋中指了指。
「啊,是是是。」
許昭玄忙不迭往屋中疾步走去,三兩步就跨入其中。
身後的兩位長輩都是作微微搖頭狀,澹笑了一下就跟上腳步。
「語兒,身體如何,沒有留下後遺症之類的吧?」
來到貴妃榻前,許昭玄關切看著周尹語,滿是心疼之意。
此時的道侶已能下地,但生產到底會消耗不少氣息,臉色不免有些蒼白,氣息也是虛弱了一絲。
「夫君,你給了那麼多靈物補充氣血,妾身沒有這麼嬌貴。」
周尹語坐靠著,慈祥的將襁褓中依舊啼哭不已的嬰孩遞出,溫柔的道:「看看我們的孩子,他可精神了,就是丑了點。」
說道最後一句,還俏皮的皺了皺鼻子。
作為父母的兩人,一個俊俏無比,一個貌美無雙,想想自己的孩子應該是不會差到哪裡去,卻有些出人意料。
「哇~」
「為夫看看。」
見道侶真的沒事,許昭玄才將目光轉移開來。
他看著眼前在天靈界的第一個孩子,伸手笨拙的比劃了幾下,發現怎麼比劃都不對,索性雙手一伸接了過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粉粉嫩嫩的小臉,由於大聲哭喊,眼睛眯成兩條細絲,細細的眉毛如劍,輪廓分明。
在還沒有完全長開的情況下,和父母相比確實顯得有些平凡。
但要說「丑」,還沒到那種程度。
「這小子這點俊俏就夠了,可不能蓋過他老子。」
對此,許昭玄嘿嘿一笑。
還玩笑似的說了一句,又惹來道侶的沒好氣的拍打了一下。
「不懂不要瞎說,這是沒長開,到時指不定比你還要俊俏,迷倒萬千仙子。」
冷聲反駁,許千燕從許昭玄手上搶抱過來,細細的開始端詳。
說也奇怪,孩子一到她的懷中,竟立馬不哭不鬧了,還眉毛一彎,嘴角一咧,開心的笑了起來。
這一幕讓許昭玄嘖嘖稱奇,而周尹語有了醋意。
「略略。」
「咯咯~」
許千燕見到這一幕,一陣欣喜,立即溫和的逗弄起來,讓孩子的笑聲更大了。
「哈哈,這小子喜歡聽好話,夸幾句就笑的這麼歡。」
「也有可能是四十一姑身上有一股讓孩子感到舒服的氣息,連我這個做娘親的都不如。」
周尹語有點認同老祖的話。
略一思索後,又說出另一種可能,還故意惱怒的橫了自家兒子一眼。
「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許昭玄又抱了回來。
只是「哇」的一聲,孩子又是扯開嗓子嚎哭起來,完全不給他這個做父親的面子。
「哈哈哈~」
「呵呵~」
「夫君還是讓妾身來哄哄吧。」
見道侶惹來一陣哭啼,周尹語到底是心疼孩子,連忙接了過來,開始搖晃逗弄起來。
這一次,孩子哭聲也出奇的小了下來,很快抿著嘴睡了過去。
「昭玄,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嗎?」
許千燕輕聲問道。
許昭玄感知到匯聚來的目光,和周尹語對視了一眼,點點頭道:「想過不少,前幾日定下了。」
「辰,宏辰萬里的辰。」
「許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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