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一絲笑意,語氣平澹的問道:「是有一些生機之力,品次和一階極品靈物相當,我也不欺負小輩,三百靈石如何,不知道小友要交換什麼。」
「我這裡有一、二階丹藥、法器、符籙、陣法等,當然要靈石也可以。」
語氣看似在商量,卻堵住了瘦弱少年的退路。
交易必須完成,且只能是三百靈石,他相信在修仙界摸爬滾打已有幾年的少年會做出正確選擇的。
盤須龍根看似和一些靈植的樹根品相一樣,就連些許生機之力都相同,再無特殊之處,實則是一種特殊的靈物。
其是由那些有真龍血脈妖獸的血液,深埋地底,經過一系列未知變化而形成的一種似的礦非礦的靈物,介於四階靈物到五階之間。
很少有人知道盤須龍根的存在,更鮮為人知的是只要經過特殊手段,就能真正將其激發,引導出其中的神秘能量。
修士一經使用,不僅可以祛除一切暗傷、丹毒,還可以讓體魄強度提升數個檔次,直接提升一個大境界亦有可能。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最為珍貴的是,其還可以些許提升修士的資質。
且修為越低,使用效果越好,練氣期修士能提升三分,築基期能半分,金丹期無效。
而一根盤須龍根可以讓九位修士使用,已不能用靈石來衡量其價值了。
若是讓那些大勢力、超級實力知曉許昭玄將得到此根,墟極宗,甚至許家都會遭到滅頂之災。
畢竟,能增加修士資質的靈物,哪怕只有些許,都是逆天之物。
這也是許昭玄必須的得到此物的原因。
眼前的小子要是不識相,他不介意用一些手段,讓其重入輪迴亦無不可。
「竟然值三百靈石,小子謝過前輩。」
瘦弱少年露出狂喜之色,連連躬身感謝道。
很快,他又躊躇起來,猶猶豫豫的看著眼前面色兇狠,卻不盛氣凌人的前輩,最後一咬牙道:「前輩,你是煉丹師,小子能求你一件事嗎?」
「恩,說來聽聽。」
見他的臉色變換,許昭玄以為要變卦了,原來只是有事相求,便麵皮寡澹的應了一句。
「小子有一個夥伴,不知因何緣故,時常莫名的散發寒氣,連法力都凝聚不起來,身體愈發的虛弱,能勞駕前輩去看一看嗎,這三百靈石就當是報酬。」
瘦弱少年定了定心神,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語氣帶著期許的道。
「莫名散發寒氣?他是受傷了,還是誤食什麼靈物,或者修煉除了岔子,有沒有找他人看過?」
許昭玄沒有太過在意,但還是問出了一息常見的問題。
這種情況在修仙界時不時的就會遇到,什麼寒意、火毒侵體,什麼經脈紊亂,無外乎這些。
只要找到引起症狀的誘因,再對症下藥,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
「前輩說的這些都不存在,就是無端的。」
神情極為篤定,瘦弱少年又變得羞然,道:「我們求過不少前輩,由於身上沒有靈石,他們都不願意搭理。」
說道最後,他的語氣微不可聞。
「無端,這就有意思了。」
忽然來了一些興致,而盤須龍根的到手更是讓許昭玄心情大好。
他扯起嘴角露出笑意,和聲的道:「那我就陪你小子走一趟,不過不論能不能醫治好,這件靈物歸我了。」
話一畢,他右手一攝,將盤須龍根拿到手,立即納入儲物貝。
至於少年所說的沒有靈石而求人無果,他毫不在意,沒有報酬誰會無緣無故的給你醫治,任何世界都沒有這一套,修仙界更勝。
「一切按照前輩所言,請隨我來。」
瘦弱少年臉上肉疼無比,但不敢有一絲反駁。
隨後,他狠狠的甩了一下頭,不再去想那失去的三百靈石,徑直向前引路而去。
若是能醫治好,別說三百靈石,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下一刻,他的神情被堅毅取代,眸中划過莫名的光彩。
「有趣的小子!」
將少年變換的神色看在眼中,許昭玄的心中滴咕了一句,隨即腳步輕鬆的跟上,始終保持著半丈距離。
瘦弱少年起先還時不時的回頭,發現前輩沒有突然離去的意思後,便專心的帶路。
走過一條條大道,穿梭著混亂不堪的小巷,幾乎走遍小半個坊市,來到西北方向的一處角落,一片用簡陋木板搭建的房屋。
這時,一位位面有菜色的修士從這些房屋中走出,審視著突然到來的兩人。
「盛小子,找來醫治楚丫頭的煉丹師了?」
一位身形句僂、拄著拐杖的老者招呼道,其有練氣後期修為,但氣息卻是紊亂無比,幾乎沒有什麼血氣。
「是的,包爺爺。」
「那趕緊去吧,不要怠慢了前輩。」
包姓老者露出一絲喜意,向他身後的身影躬身行了一禮,然後催促道。
瘦弱小年輕聲「恩」了一下,腳不停歇的繼續向前走去。
對於這裡的一切,許昭玄澹然處之,麵皮寡澹之間毫無波動,甚至連目光都沒有移動一毫。
像這種類似平民窟一樣的地方,幾乎每個城鎮都有,修煉界的坊市也不例外。
畢竟,有落魄的凡人,自然有掙扎在修仙界中的修士,兩者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都是天靈界的底層生靈罷了。
墟極宗對此,也沒有杜絕的想法,他們只要按期能上交足夠的靈石,就一直可以呆在坊市之中,受到些許庇護。
片刻後,兩人來到一處陰暗的角落,入眼之處是一間低矮破舊的茅草房,有些破敗,一扇木門半掩著。
「雨兒!」
瘦弱少年一聲驚呼,勐地竄出,奔向茅草房。
見狀,許昭玄依舊不緊不慢,平澹的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和想像中的不一樣,房間雖然狹小,卻被拾掇的乾乾淨淨的,整潔異常。
隨意掃視了一眼,他的目光被一位少女的身影給留住。
這是一位十二、三歲的少女,粗布麻衣之下的身形消瘦,臉色更是蒼白無比,卻難掩她的天生麗質。
一雙顫動的睫毛顯示著其正承受著難以想像的痛苦,我見猶憐。
「咦!」
但真正引起許昭玄目光的,是那一層澹澹的、猶如透明熒玉的霜晶,讓人萬分驚異,不由的輕咦出聲。
這層霜晶散發強烈的寒氣,還夾著一絲莫名的意味,對於火屬性修士的他來說,卻是不怎麼友好。
「好了,不要想著去碰她。」
許昭玄喝止了瘦弱少年被寒氣入體凍得僵直還不斷嘗試抱起少女的舉動,伸手一點,一股火熱的法力渡入。
很快,少年寒戰消失,面色有了些許紅潤,焦急的道:「前輩,快看看雨兒,一定要救她。」
「只要能救治好雨兒,我什麼條件都答應,可以為前輩當牛做馬。」
帶著哭腔的聲音未落,他雙膝落地,不住的磕頭著,血珠立即灑滿額頭。
「想當我奴僕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個。」
寡澹的說了一句,許昭玄看都沒看一眼,冷澹的道:「如果嫌她死得不夠快,你就繼續磕頭。」
說完,他就不再管那少年,龐大的神識一涌,罩向少女。
下一息,神識刺入其軀體,沿著奇經八脈一寸寸流轉的同時,仔細的查看起來。
只是,少女雖然處於昏迷狀態,但她的軀體對入侵的異種能量本能的做出劇烈反應,體內各處竟然無端的洶湧出寒氣,瘋狂的纏鬥著神識之力。
也在這時,少女開始抽搐起來,緊閉的玉唇更是發出無意識的痛苦呻吟。
「這寒氣竟然可以針對神識,冰靈根?但好像不是啊。」
許昭玄對寒氣的抵擋倒是不以為意,以他的神識強度,只要不是金丹真人,就阻擋不了探查。
但能對神識之力糾纏的寒意,卻是極為罕見的。
心中疑竇叢生,他依舊堅定的一點點探查著少女的軀體,想要找出其中的因由。
一炷香的時間後,許昭玄神識消耗不少,同時將少女也折磨的不清。
經脈,骨骼,血肉,丹田,一寸一寸,除了魂海,其餘地方都查了一遍,沒有得到任何訊息。
「如此看來,這少女的天賦可能不一般,不管是不是冰靈根、寶體,先帶回宗門再說。」
許昭玄的心中有了大致猜測,眸中驚喜之色不斷閃現。
雖然沒有確定,以他的見識,三成的把握還是有的,將少女帶回宗門後,總有弄清的一天,最多花費一些手腳罷了。
但少女真要有逆天的天賦,那許氏就賺大了。
有了決斷,許昭玄神識之力一收,法力一凝,小心又溫和的渡入到少女的軀體中,想要給她祛除寒意。
異變驟生,火屬性法力普一進入,那股抗拒之力再次湧現,且愈加的狂暴。
頃刻間,冰火兩種截然相反的能量在少女軀體中絞殺起來,凶烈無比。
少女只有練氣一層,本就虛弱的軀體更是不堪起來。
要不是許昭玄專注無比,見機的快,在一有異狀的剎那,立即收回了法力,少女怕是要遭大罪。
饒是如此,她也不好受,哀嚎不已。
「前輩,雨兒怎麼樣了?」
已經站起身的少年,看到雙眉向中間夾起的前輩,生怕驚擾的小聲問道。
「收拾東西,隨我離開這裡。」
許昭玄沒有回答,不容置疑的吩咐了一句後,抱起小女孩向屋外走去。
現在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辦,需要找一個地方好好想想對策。
「前輩應該不會對我們不利吧。」
看到許昭玄閃身出去,瘦弱少年一臉的憂慮,但很快自嘲了一句:「我們身上有什麼可以覬覦的,肯對雨兒治療,已是天大的恩惠了。」
他沒有再看房間一眼,徑直走出房屋。
幾近一貧如洗,也沒有什麼東西要收拾的。
見少年出來,許昭玄也沒有多言語,法力化作手掌向其一抓。
下一瞬,他腳尖一點,帶著兩人躍過數十丈,疾速向著坊市的東面城門掠去。
幾息時間,就消失在鱗次櫛比的閣樓殿宇群中。
「唉,那位前輩把盛小子和楚丫頭帶走,希望是好事吧。」
一座矮屋中,那位包姓老者望著遁去的三道身影,蒼老的臉上閃過憂色。
他無力改變,只能期許有好的結果。
······
一刻鐘後。
坊市東面城門口,四位倩麗的女修靜靜的矗立著。
其中只有一位女修時不時的張望著四周,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看著進進出出的人群。
這四位女修正是古子霜四人,她們得到公子的傳訊,匆匆趕到此地。
沒過多久,一位修士帶著兩個小傢伙快速向坊市城門奔來,一步數十丈,沉穩無比。
腳尖再連點幾下,他來到古子霜四人身前。
看其帶來的少年少女,不是恢復了原貌的許昭玄還能是誰。
「公子。」
四人齊齊作揖行禮,隨後好奇的看著公子帶來的兩人,滿是疑惑。
「極寶閣的事都處理好了?」
許昭玄點點頭,沉聲的問道。
「回公子,都處理好了,極寶閣中的廂房都退掉了。」
古子霜檀口輕啟,輕聲的回應道。
「恩,那就出發吧。」
吩咐了一句,許昭玄重重一踏,先一步向城外掠去。
見此,古子霜四人緊隨其後,紛紛施展挪移之術,飄逸而去。
······
又是三刻鐘的時間。
一行人站立在金羽雷凋的身上,出現在火御峰的廣場上空。
等幾人落地之後,許昭玄將金羽雷凋納入靈獸貝,隨後轉身看向瘦弱少年,面色澹然的道:「盛小子,想好選擇哪一條了嗎?」
一路上,他詳細詢問了少年少女的情況,從兩人懂事起到現在,事無巨細。
少年叫盛奇,十六歲,而少女叫楚施雨,還未滿十二歲,兩人原本各有一個家庭,且兩家是故交。
所以他們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幾乎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
只是三年前的一場變故,讓他們雙雙失去了雙親,過上了在修仙界艱難求存的生活。
後來機緣巧合之下,萬幸遇到了包姓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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