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後察覺男人的衣服是濕的，寧嫵抓住他的手臂，微微蹙眉：「你去哪了，公司漏雨嗎？」
他身邊不是金秘書就是老陳，不太可能讓他淋雨啊。
江祁聿握住她纖柔的手，臉色一點點好轉，嗓音柔情：「沒有，我去換身衣服。」
他沒多解釋，拍了拍她的手上樓了。
寧嫵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濕潤中帶著一點若隱若現的血腥味。
她遏制住自己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
等江祁聿換好了衣服後，兩個人上車一起去了醫院。
老太太這次生病。
江家人大多數的都來了。
包括她那兩個常年在外奔波的兒子，江祁聿的叔叔。
還有江家的小輩。
兩人一進屋，裡面一堆人。
只不過都很安靜，醫生不讓吵鬧。
他們盯著新婚燕爾的兩口子。
江祁聿拉著寧嫵走到奶奶身邊，對這些人都視而不見。
寧嫵禮貌地跟幾位長輩問好：「二叔，三叔，三嬸，姑姑。」
江月華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你家還有人認得全我們這些親戚，還以為老太太沒了都不認識了。」
江祁聿目光薄涼地掃了她一眼：「我老婆溫婉識大體，叫你一聲是給姑姑面子，別得寸進尺。」
「你！」江月華正要爆發，被旁邊的人拉住。
江二叔笑眯眯地說：「老太太都生病了，幾個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吵的。」
「有這爭執地份不如多替老太太祈福。」
病房裡沉默了幾秒。
老太太醒了，看清周圍的人也只是握住了江祁聿的手。
「奶奶？」江祁聿冷若冰霜的臉上如寒冰消融，冷靜孤傲的眼神多了幾分人情味。
奶奶看著孫子和寧嫵：「你們來了。」
寧嫵擔憂地看著她：「奶奶，這次您肯定會沒事的，您還沒看到曾孫出生呢。」
「是啊，我還沒看到你們的孩子出生…」
奶奶說話聲音很虛弱，就像馬上要斷氣一樣。
大家叫了醫生準備搶救。
老太太執意說：「你們都出去，我要跟小聿單獨說說。」
「媽，你現在的情況很危險，有什麼話等你度過危險了再說。」兩個兒子都不同意。
老太太瞪著他們：「出去。」
江祁聿抬眸輕飄飄地看著幾位長輩：「這麼不放心，是覺得我會對奶奶怎麼樣？」
寧嫵率先出去。
叔叔姑姑們心裡憋著一口氣，帶著各自的家人還是出去了。
寧嫵去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就聽到他們的對話。
「這老太太真是偏心她孫子，遺產居然都給了那個小雜種。」
「你們說，要是告訴老太太，她兒子兒媳還有那個孩子是因為江祁聿死的，會怎麼樣？」
寧嫵目光微閃，什麼意思？
「你們以為老太太這麼精明不知道，不管如何他們人都死了，就剩下個獨苗苗，肯定是千方百計的護短。」
「呵呵，這個江祁聿是真的六親不認，薄情得很，居然用父母的死來算計我們，於他而言感情是個什麼東西，只是他殺人的刀罷了，老太太不就是被架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小小年紀…他那個時候才八歲吧，居然做出這種事，夜裡真的睡得著，哈哈哈。」
寧嫵不想繼續聽了，她後退去了別的地方休息，看著外面的霓虹燈，紛紛雨絲冷冰冰地落下。
直到江祁聿找到了自己，坐在了她身邊。
「奶奶進手術室了。」
他握住妻子的手，有些用力。
寧嫵目光落在他臉上，那些話在她腦子裡縈繞，她越想越心寒：「你在擔心奶奶？」
「你是希望奶奶身體健康還是…」
後面的話她有點說不出來。
江祁聿凝視著她，女人面容絕美，唇紅齒白，眉目如畫，眼裡的試探毫不遮掩：「哦，我希望她早死早超生。」
寧嫵心都涼了，以前只是覺得他狠，現在才發現他確實不擇手段，薄情寡義：「奶奶一生病就很痛苦。」
她儘量給他找補，讓自己目光不那麼銳利。
移開視線，她表情複雜。
江祁聿摟著她的腰，把人圈在懷裡，肌膚相親的時候才能感覺到對方屬於自己：「你覺得我冷血無情，薄情寡義可以直說。」
「奶奶跟我說每次看到我都很痛苦，又愛又恨，所以她想早點下去見爺爺，跟我父母團聚，讓我好好活著別去打擾他們。」
寧嫵抿著唇覺得江家，江祁聿身上肯定有個很大的秘密。
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她忽然問：「之前你不帶我去見你父母，我理解，那現在呢，我已經嫁給你了，你還是不想帶我去看看你父母嗎？」
是的，她從來都沒有看到過江祁聿的父母過，沒去過他們的墓地祭拜過。
江祁聿的頭枕在她的頭上，手指摸了摸女人軟嫩的臉頰：「去，等會我就帶你去。」
就這麼容易？
寧嫵心裡覺得奇怪，他真的是好怪。
她瑟瑟發抖，今天穿得有點少，雨下得沒完沒了，氣溫也一直在降。
江祁聿脫了西裝外套給她披著，扶著她起來：「她會沒事的，過去等著吧，這邊風吹著冷。」
寧嫵點點頭，跟著他一起過去。
江家其他人對江祁聿都是有意見的，沒有人露出好臉色，跟他劃分楚河漢界。
江祁聿也無所謂，反正在他眼裡這些人可有可無。
一直等到手術結束。
寧嫵縮在江祁聿懷裡睡了一會兒了，老太太才被推出來。
家屬一擁而上，被醫生驅趕。
「沒事了，老人家以後還是要好好調理身體，順著點老人家的意思，長命百歲沒什麼問題。」
「謝謝醫生！」幾個人嘴上說著謝謝，不知道是真感謝還是虛情假意。
等到奶奶沒事了。
江祁聿抱著寧嫵離開。
車上。
方向並不是回家的。
寧嫵拿出平板把自己想去的幾個國家地方給他看。
「挪威，威尼斯，土耳其，冰島，還有國內幾個城市。」
她有認真地計劃這次度蜜月旅行。
江祁聿指著地圖上某個不知名小島說：「最後一站去這吧。」
「為什麼，這個小島很特別嗎？」寧嫵蹙眉，他指著的那個地方地圖上根本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