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早晨八點的陽光透過玻璃折射入臥室。Google搜索
躺在床上的江巍翻了個身, 緩緩睜開了眼睛,半睡半醒之間她摸了摸身邊的床,昨夜那個與她共赴雲雨的人已經不見蹤影。
江巍坐起身,對著空氣喊了聲:「顧序。」
沒有人回應。
她看到床頭柜上放著一張紙條, 拿起來一來,是顧序留下的。
「我走了,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人在的時候信誓旦旦, 說你走吧, 我沒有關係, 我很堅強。
但有誰又是真的堅強?
江巍一聲哂笑,將紙條放在一邊,打算起身下床。
「……」
縱慾過度之後她下地的那瞬間腿都是軟的, 默默在心裡將提起褲子就走的男人罵了千百遍,江巍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
看了看手機,現在是早晨八點。
她嘗試打了個電話給顧序,電話那邊卻是關機狀態。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任務, 連電話都不能聯繫的嗎?
江巍沒有辦法,想著還是先去一趟顧家。
她打車到了顧家, 先去了自己的房間,把行李都收拾好。
這幾年她早就從顧家搬了出去, 之前是顧序拉著她住在這, 現在顧序走了, 她再待在這也不是個道理。
將行李收拾好後,江巍給顧修實和唐筠發了條信息,告訴他們她打算搬出去了。
信息發完後,江巍拖著行李箱出了房門,而客廳內,唐筠和顧修實已經站在那等她。
顧修實:「小巍,你沒必要搬出去,這兒就是你的家。」
唐筠:「對啊,你搬出去我多無聊,別搬了。」
江巍:「修實哥哥,你知道顧序要去執行任務的事情嗎?」
顧修實點了點頭。
既然他知道,那顧家的人應該都知道了。
江巍:「雖然我是在這長大,但到底不是顧家的孩子,以前還可以是說跟著我爸住在這,現在我爸都退休回家養老了,我還住在這像什麼話。」
顧修實皺眉,似乎不太樂意聽她這話。
「誰說你不是顧家的孩子,在我眼中你和小序沒有差別,我就你這一個妹妹,家裡那麼多間房你不好好住著跑外面幹什麼。外面住的有家裡舒服嗎。」
當年如果不是他在國外,沒辦法管家裡的事,他根本不會讓江巍從顧家搬出去。
「修實哥哥,不是家裡每個人都像你這麼想的。」江巍苦笑。
她不是個樂意給人添麻煩的人,顧夫人應該看她不爽很久了,她實在不想再礙著她的眼。
「你們這站在這幹什麼。」說曹操曹操到,他們在這聊天,寧淑從二樓下來,正好看到了他們。
「嬸嬸。」顧修實看到她走過來,喊了聲。
「淑姨。」唐筠也跟著喊。
江巍也略帶尷尬開口:「顧夫人。」
寧淑點點頭,眼尖看到了江巍手中拎著的箱子,問:「你這是要搬出去?」
「嗯,這段時間叨擾了。」江巍不太習慣跟寧淑說話,硬著頭皮道。
但江巍想著她現在都有自知之明自個搬出去了,顧夫人應該心情好一點吧?
她小心去看寧淑的臉色,但好像也沒看到她有露出滿意或愉悅的表情,反而有一點點不高興。
寧淑轉頭看著顧修實和唐筠。
「你倆站這愣著幹什麼?難道你們也希望她搬出去嗎?」
一聽這話,三個人都有些吃驚,特別是江巍。
她如果沒理解錯的話,顧夫人這是在挽留她?
唐筠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搶下江巍手中的行李箱,然後給顧修實使眼色。
顧修實也心領神會,什麼也沒說,單手拎著江巍手中的行李箱就直接往她房間方向走去。
「修實哥哥,你別把我的行李拿走了啊。」江巍衝著他喊。
唐筠拉著她:「你還要什麼行李啊,你聽不懂淑姨意思嗎!她這是要你別走了!」
寧淑:「你別誤會,不是我想你留著,我是心疼我兒子,不想他到時候好不容易人回來了,女朋友卻不見了。」
女朋友這詞從寧淑嘴裡說出來,江巍羞紅了臉,心想顧序肯定是跟他媽說了什麼,不然顧夫人怎麼會突然要留她。
但不管怎麼說,顧夫人能表現出想挽留她的意思,江巍真實感受到了受寵若驚的滋味,一個討厭了你一二十年只想把你趕出去的人突然希望你留下來,這真是一件又驚悚又感動的事情……
她不知道該如何這時候該說些什麼,有些笨拙地試探性看了眼還是板著臉的寧淑:「那……我不走了?」
寧淑冷冷看了她一眼:「走什麼走,跟我上來。」
說完自己先上了樓。
江巍看了眼唐筠,眼神里都是現在是什麼情況?快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唐筠朝她比了個加油助威的手勢。
「巍巍沖鴨!早點把你婆婆拿下來!」
江巍:「……」
這丫頭其實一直都是想看熱鬧吧?
江巍跟著寧淑上樓去她的房間。
寧淑先開口:「昨晚三點軍方派專機將顧序接走,他走之前跟我打了電話,要我好好照顧你。」
「不不不,我不要你照顧,哦不是,是我怎麼敢勞煩您照顧。」江巍連忙擺手,顧序也真是的!她何德何能要寧淑照顧她啊。
寧淑沉默了一會,半響後,像終於做了決定,開口:「江巍,咱們今天就好好聊一聊,坦白來說,以前我是真的不願意你進顧家的門,畢竟我兒子那麼優秀,不是一般人能夠配的上的。但人越活到年紀大,有些事可能就看得淡了些,也更容易心軟。我兒子那麼喜歡你,既然他認定你就是他的幸福,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忍心再硬生生拆散你們。」
江巍不知道說什麼,就這麼站著聽寧淑說。
「現在我就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坦白來說,顧序這個職業的特殊性你也知道,我父親就是軍人,就算他不說,我也知道我兒子現在做的就是軍人里最危險的一種。這次我也跟我父親通過電話,顧序這次行動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作為母親,我其實很自私的不願意兒子去幹這種事,但是沒有辦法,我管不住他。他是我兒子,我沒有選擇。」
說道這寧淑抬眼看著江巍:「但是你不一樣,你有選擇。」
「你大可以選擇一個能夠長時間陪伴你、工作穩定且不需要你操心的男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天天提心弔膽擔心他不能再回來。」
「你可能現在還是太小,覺得自己的愛情很偉大,也認為自己能守住這份偉大。但是時間長了,人心都是會變的,未來會發生什麼誰又能保證。」
江巍:「夫人,我沒你說的那麼偉大,顧序失蹤聯繫不到人的事情,我早在三年前就體驗過了,只不過那時年紀小,不能理解他。現在我也從事的是高危職業,身處其中也就能懂了。我不是因為想守住多麼偉大的愛情才跟他在一起,只是,我沒有辦法再喜歡別人了。」
她說道這笑了笑:「而且,我也不認為等待是難熬的事啊,不管他在哪,我只要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一個人存在,我都會對這個世界更熱愛一分。」
她說完這個,寧淑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樣。
她曾經覺得這丫頭性格跟顧序並不相配,但現在她突然覺得,或許他們才是天生一對。
知道有人這樣一心一意愛著自己的兒子,寧淑看江巍突然也順眼了幾分,她點點頭說:「行了,既然你這樣想,那你哪兒也別去了,就在這個家裡,跟我一起好好等顧序回來吧。」
「好的夫人。」江巍應道。
寧淑:「也別叫我夫人了,你也不是咱們家的傭人,就叫我阿姨吧。」
「阿姨。」江巍不太好意思地喊了聲。
「嗯。」寧淑應道,心想這丫頭收起平常倔的跟頭牛的性子其實看著也挺乖巧的,這模樣也不像小時候那樣一點都不像個女孩,不知道是不是愛屋及烏的原因,寧淑竟然覺得自己看江巍越看越順眼。
*
一年後,冬。
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別快,才十一月份就下起了大雪。
辦公室內開著暖氣,最近江城簡直就是和平盛世,他們這群警察已經閒了好幾天了。
小劉翹著二郎腿看著外面飛揚的鵝毛雪片,說:「最近真無聊,沒幾個小流氓小賊被我抓著玩,小爺都覺得對不起自己拿的這份工資了。」
鄧秋翻白眼:「你這上班時間打著遊戲,好意思說這話?真的是黑心警察。」
「我哪裡黑心了,我一顆心紅彤彤的,裡面裝的全是黨和人民。倒是你,我昨兒個還看到你在逛淘寶呢,你說我前怎麼不照照鏡子先看看自己。」
坐在不遠處的江巍面無表情看著這倆二貨在那鬥嘴,她也不是很能理解現在的小年輕,前兩天在車庫裡她還看到他倆抱在一起,這會鬥嘴鬥起來跟個仇人似得。
倒是有些像她十五六歲那會跟顧序的相處模式。
顧序……
想起這個名字江巍忍不住看著窗外。
春去冬來,又是一年過去,她要等的那個人還是沒有回來。
下班之後,江巍從車庫裡去取車。
這一年裡她終於攢錢買了車,也算是有車一族,不用再下班趕著去擠公交。
在車庫裡,江巍看到了薛厲,他們現在並不在一個分隊,薛厲因為能力出色,被調到市局更上一級。而江巍,則代替他擔任了一分隊的隊長一職。
「隊長。」江巍看到他打了個照顧,雖然他現在已經不在一分隊,但江巍還是習慣這麼稱呼他。
薛厲看到她走了過去。
「好巧,也是難得見你這麼早就下班。」
在江城市局裡江巍都成了加班專業戶,領導天天表揚她,讓所有人都向江巍同志學習,愛崗敬業,別人一天上八小時班,她平均九個小時。
江巍:「最近沒什麼案子,也閒。」
薛厲點了下頭,看了她半天突然說:「你到現在還在等他?」
他這話題轉換的很突兀,江巍有點沒反應過來。
「什麼?」
薛厲擰眉:「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就你那看不見的男朋友,顧序。」
江巍不太樂意了:「隊長你這說的什麼話,什麼叫看不見的男朋友,他又不是網絡虛擬人物,他是真實存在的好麼。」
說完這句她又像自說自話的嘆息了聲。
「是啊,一年了,他還沒有回來。等他回來,我一定要罵他,哪有人把自己女朋友丟在外面一年都不聞不問的。」
薛厲看著她念念叨叨罵著顧序,但臉上卻是只有提起那個名字時才會出現的甜蜜又嬌怨表情。
他忍不住就說:「如果他回不來呢,你也要一直等下去嗎?」
「不會的,他一定會回來的。」江巍立馬否認。
薛厲心疼她,覺得顧序這小子怎麼這麼好命,一年不見人影還有個這麼好的姑娘在痴痴等他。就算顧序不在身邊,她眼裡也永遠看不見別的男人。
「嗯,會的。」薛厲最後說,如果他是顧序,知道有這麼個人在等他,爬也要爬回來。
告別薛厲後,江巍一路回到了顧家。
開門之後,孫阿姨走過來臉色著急地對她說:「江巍,你可算回來了,今天夫人去了一趟娘家,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哭,誰勸都沒有用,老爺還沒回來,你快過去看看吧。」
江巍聽了也沒作多想,立馬就上了樓。
這一年來,她跟寧淑關係緩和了不少,或許因為心中有共同牽掛的人,彼此也有些心心相惜。
到了寧淑的房裡,她並沒有關房門,江巍聽到哭聲就走了進去。
一進去她心就像被揪住了一樣,她很少看到寧淑哭,更別提哭得如此失態。
她愣愣走過去,走到寧淑面前喊了聲:「阿姨。」
寧淑一看到她,抓住她的手雙眼通紅,她痛苦萬分地道 :「江巍,我今天才知道,顧序已經失蹤一個月了。」
一瞬間,江巍多麼希望自己是出現了幻聽,或者是在做惡夢,醒過來就好了。
但寧淑的哭聲和布滿淚痕的臉那麼真實,都在提醒著她這不是做夢,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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