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白炳炎的死

  碧藍的池水中,陳珺可在一聲電哨響起後一躍入水。Google搜索

  潔白無瑕的纖細雙腿快速地擊打水面,翻滾出無數細小浪花。

  女孩游的是自由式,作為全隊的第一棒,姜維和隊友們給予了她最大的信任。為了不給後面的隊友們拖後腿,她暗自下定決心要在保持領先的狀態下將這一棒的主動權交到隊友手中。

  那一場比賽很順利,陳珺可在全程領先的情況下回到起點。緊接著下水的袁剛也一直保持著平時訓練中的最佳水準。

  唯一稍微慢點兒的甘甜,也在水中奮力拼搏。女孩像只美麗的蝴蝶,在水中翩翩起舞。

  她的速度相比較其他省份在這一棒的運動員會稍嫌緩慢,但由於前期陳珺可和袁剛的努力。即便是能力不夠突出,她也在這一棒的第三個回到了終點。

  最後一棒看的就是李聖月了,這個少年游的是蛙泳,速度卻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快速。只見他修長結實的後背隨著起伏不斷探出水面,人也是像條海豚般飛速前進。

  眼見他一個個趕上前方的對手,場上的觀眾都忍不住歡呼起來:「李聖月加油——霖省隊加油——」

  這其中不乏霖省隊和李聖月的粉絲。

  早在昨天的比賽結束,他破紀錄的成績在網絡已經公布,霖省體育局和省游泳訓練中心的網站就被廣大網友的留言給擠癱瘓了。

  大家紛紛說,李聖月就是第二個白羽,是第三個林大童。

  還說霖省隊終於要崛起了,有了這幾個天才選手,再不會被杭州隊壓著打了。

  還有不少用李聖月賽後的發言做了表情包,現在已經是網絡上最火的表情包了。

  這場比賽的最後成績,霖省隊以0.5秒的差距險勝了原本奪冠呼聲最高的杭州夢之隊。

  全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從水中最後一個爬上來的李聖月高高舉起雙臂,向現場觀眾和評委們致意——激動感慨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

  袁剛、甘甜和陳珺可同時上前擁抱住了他——大家同樣讓淚水打濕了眼眶,為了這一刻的勝利,這四個月來他們付出太多!

  等到休息室後,陳珺可才想起今天上午十點同樣是白炳炎做手術的時間。她趕忙給母親撥去一個電話,詢問白炳炎的情況。

  高秀玲說:「你白大伯現在已經進手術室一個小時了,但估計還得下午三四點才能出來,這是個大手術。」

  陳珺可點頭,高秀玲又問起了她比賽的情況。

  陳珺可便一五一十地道出,母親激動得熱淚盈眶:「好好,那就好!你白大伯進手術室前還問起,說擔心這件事會影響你的比賽心情。現在你拿了三個冠軍,他醒來知道後肯定很高興。」

  晚上,隊裡決定讓大家再在廣州多待兩天。這段時間的集訓實在太辛苦了,而且這次比賽的總成績而言,霖市隊竟然超過了一直以來力壓他們一頭的杭州隊,這讓霖市體育局的頭腦們都樂翻天,說是要好好嘉獎這些飛魚少年們!

  於是隊裡特批,讓大夥在廣州好好地玩兩天,去看看當地的美景吃些特色美食。

  袁剛和甘甜是高興壞了,說是要去廣州的長隆歡樂世界玩玩。

  「聽說那兒的過山車就要好多種,聽說那裡的十環過山車,全世界才兩台。還有一個垂直過山車,也是嚇死人!咱們一起去好好玩玩!」袁剛提議。

  大家熱烈地討論著。

  陳珺可卻沒有心情,她一直記掛著仍處在手術中的白炳炎。此刻母親應該一個人坐在醫院的長廊上,等待著醫生對白大伯的宣判。

  她不忍母親一個人承受這些,想要趕回去陪伴。

  於是向姜維說明情況,買了最近一趟回霖市的高鐵票。

  哪知剛到車站,就見李聖月也拎著行李箱,手裡舉著一張車票朝她揮舞。

  那一刻,少年臉上明朗的笑容如同映入女孩眼裡的一道光。

  相識多年,每次在她最脆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總是義無反顧地站在自己身後。

  那一刻,說不上是感動還是開心,她微笑著向他奔了過去。

  回霖市的高鐵上,他們分別坐在不同的車廂里。

  陳珺可眼望窗外的藍天白雲,陽光照耀在她臉上,刺得她雙眼睜不開。

  可她的心卻很安穩,因為知道那個人的存在。

  下午六點半趕到醫院時,白炳炎已經從手術室出來。但尚未度過危險期,正在重症監護室留觀。

  高秀玲淚眼婆娑地站在大門口等待,醫生正在交代事宜。

  陳珺可和李聖月走過去後,再堅持不住的女人靠在了女兒懷中。

  命運有時候就是愛開玩笑,往往給你一個欣慰幸福的開場,卻用最殘酷的結局來收尾。

  那天凌晨,白炳炎突發緊急狀況,醫院立刻下達病危通知書。

  當時,高秀玲正在醫院的病床上躺著,她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了。

  陳珺可和李聖月則陪伴在醫院的走廊外,兩個人也是累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昏昏欲睡。

  然,那個夜晚醫生找來,說白炳炎不行了,讓他們家屬進去見最後一面。

  高秀玲和陳珺可跑到搶救室里,看到白炳炎已經戴上了氧氣面罩,眼神迷散,張大口呼呼直喘了。

  她們悲從中來,一下衝過去拉住他的手。

  高秀玲說著不舍的話,白炳炎咿咿呀呀張口,似乎有話想說。

  女人便伸手拿掉男人的氧氣面罩,悲戚地道:「老白,你有什麼要說的,有什麼要給白羽留的話,就都說出來吧。」

  白炳炎一邊握著她的手,另一邊握著陳珺可手,眼裡滿是淚水與不甘——他最期盼的兒子將在明天參加奧運會預選賽,而他卻看不到了。

  他向高秀玲道:「秀玲,你……這了我這麼長時間,我還沒……好好帶你去看看祖國的大江南北,光讓你……伺候我了,我心裡……過意不去呀!」

  高秀玲嚎啕大哭:「老白,你別這樣說,跟你在一起,我很開心!你對我兩個孩子都好,我……我不後悔!」

  男人繼續道:「我死了後,小羽就一個人了。他很小時,我就和他媽分開了,導致他……性格很內向,也很少朋友……」

  高秀玲即知他是擔心兒子,當即道:「你放心,小羽和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不管怎樣,有我在,他就有家!」

  白炳炎滿意地點點頭,轉向陳珺可,又斷斷續續地說:「小可,白伯伯一直是把你看作親閨女的。當初……小羽第一次帶你上門來玩,那時我真的很高興!因為……你是他第一個帶回家來的朋友,而後……你們經常一起玩,看著他……逐漸變得開朗,我……真的很欣慰。大伯,謝謝你!」

  「白伯伯,」陳珺可已泣不成聲:「白羽哥永遠都是我的哥哥!」

  她曾在車禍中失去了父親,現在又要經歷第二次。

  有了她們的承諾,白炳炎終於放心地閉目。

  對這個世界,他再無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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