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上門討債

  第744章 上門討債

  當年嚴暮做為奸臣,利用手上的權利,以威逼利誘也好,以權欺人也罷,總之籠絡了很多資源,藉此謀取暴利。—(••÷[ ➅9ѕ𝔥𝕦x.𝐂όϻ ]÷••)—

  錢莊、冶鐵坊、出海貨船、東西商隊等等,他名下產業很多,但他其實並不愛財,畢竟那時候他連自己的命都不愛。

  這些產業雖由他掌控,但其實上官胥安插了很多自己的人,嚴暮大抵是知道的,但他不在乎。因此在他落入朝廷之手,將被送往北金的時候,這些產業隨即被上官胥接手了。

  「他從你那兒拿走了那麼多,我們只要回這蘭園,他不至於不還吧。」柳雲湘這般說,但其實心裡也沒底。

  對上官胥這個人,她不了解,只覺得這人很矛盾。他做為西廠督主,人人畏懼,但他總是笑吟吟的,看上去十分和善。他養大了嚴暮,對他極盡疼愛,可又設計陷害他,甚至一次次殺他。還有他對秦飛時,做為舅舅,真可謂用心竭力了,但有一次她見上官胥和秦飛時在一起,他面上冷淡,眼裡甚至有幾分厭惡。

  這個人,很難看透。

  「時至今日,我都想不明白,當年嚴府被抄的時候,他為何救我。」

  而且他教他心機城府,磨鍊他意志,給他施展空間,若說是為了給秦飛時掃平一些阻礙,他教他的也未免他多了,多到他可以不受他控制。👽♛ ➅❾Ŝ𝐡ù𝐗.ᑕ๏m 🐸♡

  嚴暮說了這句,眼神便冷了幾分,比背叛和陷害更可怕的是來自最信任最親近的人的背叛和陷害。

  來到督公府,門房看到嚴暮,下意識的喊了一聲:「七爺。」

  稍一愣,又忙改口行禮,並請他們在府門外稍等,他進去稟報。

  嚴暮抱肩,「這老東西最近總生病,半死不活的,未必肯見我們。」

  不多一會兒那門房出來,請他們二位進去。

  進了門,那門房道:「督主在海棠閣,七……七殿下,奴才這兒離不開,您認識路,便和王妃自行過去吧。」

  嚴暮瞅了一眼門房,已經滿頭白髮了,當年他進府的時候,他頭上至少還有一半黑的。

  他沒說什麼,帶著柳雲湘往裡走。

  督公府朱門繡戶,看上去十分奢華,但走進裡面才發現前院似乎荒廢了,園子裡生了許多雜草,路上枯葉堆積。一路往後院走,偌大的府上竟空蕩蕩的,一個下人都看不到。

  「難怪那門房說走不開。」柳雲湘說著又四下望了望,還是沒看到人,「府上怎麼沒人啊。」

  前院有書房,有練武場,有馬廄,嚴暮想到以前除了乞丐還有那個至今沒露過面的老四,他們其餘五個日日在這前院練武亦或是比試。💔♤ 6➈Ⓢ𝔥𝔲𝕩.ᑕ๏ⓜ 🍩♗

  那時候年紀小,滿院子的跑,打鬧,上房揭瓦,為了伺候他們幾個,府上僕人也很多,跑得急了還會撞上人。但只要上官胥一回來,他們幾個就老實了,一個個乖乖上前請安去。

  那時上官胥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看把你們幾個給能耐的,乾脆將這督公府給拆了得了!」

  過遊廊,穿穿堂,來到後院,柳雲湘轉頭問嚴暮:「海棠閣在哪兒?」

  嚴暮默了一下,帶著柳雲湘上了西邊的遊廊,穿過垂花門,又經過一小園子,終於來到海棠閣。海棠閣內遍種海棠樹,等走到門前,嚴暮站到一棵海棠樹前。

  「這是一株西府海棠,花開的時候,十分繁盛,如雲似錦。這是我剛進府的時候栽的,那年我十歲,吵著鬧著要會嚴家。老東西跟我說,種下這棵樹,它能在這裡紮根,你也能。那時這株海棠比小拇指都細,葉子還乾枯了,沒想到種下去後,它竟奇蹟般活了,如今它已長得這般高。」嚴暮這話里頗多感慨。

  許多年過去,樹長高了,人也變了,世事更無常。

  正在嚴暮感慨良多的時候,上官胥出來了,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袍子,面色有些憔悴,人也瘦削了許多,看上去十分沒有精神。

  他先睨了嚴暮一眼,再看向那株海棠,道:「事實上你種下的那棵海棠已經死了。」

  嚴暮皺眉,「什麼意思?」

  上官胥乾咳一聲,「死了就是死了,我還不是怕你哭怕你鬧,趁夜裡偷偷移了一棵種這裡。哪知道夜裡太黑,沒太看清,種成了別的品種。這棵不是西府海棠,而是垂絲海棠。」

  嚴暮臉一黑,「那時沈雲舟說我這是垂絲海棠,我跟他爭辯,我們倆吵得面紅耳赤還打了一架。」

  「雲舟受了委屈,我就哄他說新來的這位弟弟不太聰明,讓他以後多讓著你。」

  「他後來叫我傻老七,直至我功夫比他厲害,將他狠狠揍了一頓後,他才不敢這麼喊了。」

  上官胥笑了笑道:「所以我從小就教育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即便是你覺得最親的人,你與他親,他與你未必坦誠。」

  嚴暮冷哼一聲,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

  柳雲湘上前兩步,衝上官胥頷首,「上官督主,今日我們來是有事……」

  「王妃,先坐吧,嘗嘗下面孝敬的大紅袍。」

  上官胥打斷柳雲湘的話,沖門口一小婢女招呼了一聲,隨後在嚴暮對面坐下。很快那小婢女過來,提著茶壺和茶杯。

  上官胥讓她放下,而後親自倒了三杯茶,一杯推到嚴暮跟前,一杯推給柳雲湘。

  「二位嘗嘗,這大紅袍每年產量極少,下面孝敬的也不多,平日裡我還捨不得喝呢。」他說著看向嚴暮。

  嚴暮端起面前這杯茶,嘴角扯了一下,「別人遞的茶,再難喝,本王不嫌棄。但督主遞來的茶,再好喝,本王不敢喝。」

  上官胥笑了一笑,繼而端起自己面前這杯茶,細細品了一口。

  「七殿下如今身份貴重,若在奴才家裡出事,奴才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嚴暮哼了哼,這才喝了一口,「你孤家寡人的,統共也就一顆腦袋,還不值錢。」

  「那些年家裡人多熱鬧,後來一個接一個離開,家裡就清淨了。清淨了也好,我本就愛清淨,可大抵是年紀大了,這一二年心裡總覺得落寞,想再聽聽那鬧聲。」說到這兒,上官胥搖頭苦笑,「可你們註定不是這院裡的海棠,根兒不在督公府。」

  嚴暮眉頭皺了皺,有些不耐煩道:「你下手殺我的時候,倒是乾脆利落的緊,如今說這些,你自己不覺得可笑?行了,我不與你廢話,今日來是要你行個方便,將我的東西還給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