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心裡有結

  第540章 心裡有結

  上一世,九皇子繼位,金悠臨朝聽政,國勢一日不如一日。

  此後幾十年風雨飄搖, 但至少在她過世前,大榮江山仍在。這得益於一個人,他力挽狂瀾,讓大榮在北金和西越的蠶食下,在新皇昏庸和太后親小人遠忠臣的把持下,安穩過了數十年。

  這人出身寒門, 驚才艷艷, 本有機會三元及第, 卻在秋闈前看破紅塵,毅然出家為道,隱於這雲霧山中。

  後因世人遭受苦難,他才出山走上仕途,一直高升至內閣首輔,扶持新帝,從金悠手中奪權,重振朝綱。

  這人便是弘玄道人。

  她記得他, 並能一眼認出她, 乃是因為在嚴暮和陸長安先後被金悠殺害後,她無所依仗,接連被金悠陷害,幾次險些丟命。

  她那時已經沒有活路了,還是弘玄在金悠那兒保下了她。

  之後她有機會當面感謝,便問弘玄為何幫她。

  他悲憫道:「世人皆可憐, 貧道能力有限,能幫一個便是一個。」

  他沒有功利心,入世只為救人。

  幾位道士走到跟前, 為首的弘玄將拂塵至於胸前, 雙手交握,屈身打躬。而後他和其他道士一起,將馬車從坭坑裡推了出來。

  不等柳雲湘道謝,他領著弟子們已在雨中走遠。

  回到王府,謹煙帶著兩個孩子去換衣服,柳雲湘洗了澡,剛收拾好自己,嚴暮回來了,也是淋了一身雨。

  柳雲湘讓下人重新換了一桶水,讓嚴暮去裡面洗。

  「怎麼愁眉不展的?」柳雲湘一邊幫嚴暮收衣服一邊問。

  嚴暮嘆了口氣,「關於定遠侯府六姑娘失蹤的案子,真真一點線索都沒有,我原想從那碎屍案里查一查,看能不能發現什麼,但實在看不出有一絲聯繫,只除了一個是定遠侯府六姑娘一個是大夫人身邊的婢女。」

  柳雲湘想了想,「那你去定遠侯府的莊子上查了嗎?可見過侯夫人, 許能從她嘴裡問出什麼。」

  「我去了莊子,但沒見到侯夫人, 說是身體不適, 不方便見人。這案子與她並無瓜葛,她要是不見,我也不好強求。」

  「確實。」

  自定遠侯去世後,這位侯夫人因傷心過度,抑鬱成疾,便住到了莊子上,一概事不管不問了。

  「今兒定遠侯老夫人去了刑部,堵在公廨門前,非要我給個期限。我沒理她,她便進宮去了,之後皇上召見,讓我十日內必給侯府一個交代。」

  「十日?」柳雲湘皺眉,「那要是沒找到線索呢?」

  「我這刑部侍郎的位子便該換人了。」

  「呵,怎麼聽著這般兒戲。」

  「我看皇上那樣子倒似乎有些怵這侯府老夫人。」

  柳雲湘嘆氣,「大抵是顧念她是定遠侯的母親,一品誥命夫人,還是要給足了面子的。」

  「總之期限定下就是十日。」

  柳雲湘將衣服放下,拿帕子給嚴暮擦背,「那你可有頭緒?」

  「有。」

  「什麼?」

  「順其自然,能查到就交差,查不到就交烏紗帽。👤♩ 6➈丂Ⓗ𝐔᙭.ⒸOᵐ ♥👌」

  柳雲湘笑,「也是,這刑部侍郎也不是什麼肥差。」

  柳雲湘繼續給嚴暮擦,而嚴暮這時候才發覺,忙捂住胸口,大驚失色道:「我洗澡呢,你這麼不出去?」

  「做娘子應該伺候夫君。」柳雲湘賢惠道。

  「不需要!」

  「殿下忸怩什麼,您身上哪哪兒我沒看過。」

  嚴暮臉一紅,「總……總之,你先出去。」

  柳雲湘哼了一聲,將帕子扔到水裡,而這時她注意到嚴暮肩骨往下一拳頭的地方有個大疤,雖然已經長好了,但傷口猙獰,可以想像當時傷得多重。

  「你這是何時傷的?」柳雲湘手撫上那傷口。

  嚴暮身子顫了一下,「從懸崖上掉下去,背砸到巨石上一塊尖利的凸起受的傷。」

  柳雲湘深呼一口氣,「那姑娘救了你,給你治傷,照顧你。」

  「嗯。」

  「若沒有她……」

  「我已經死了。」

  柳雲湘抿緊嘴巴,她心疼嚴暮受的傷,同時心裡也酸澀難受的緊,「若有機會見恩人,我定好好謝她。」

  嚴暮回頭看柳雲湘,透過水霧看她面色似乎不太好,「你好像生氣了。」

  「我為什麼生氣?」

  「……」

  「算了,你自己洗吧。」

  說完,柳雲湘轉身出去了。

  夜裡,柳雲湘躺到床上,想到有個女人無微不至的照顧嚴暮,給他敷藥的時候還看過他身子,二人相依為伴,她越想心裡就越不舒服。

  「你生氣了。」躺在旁邊的嚴暮說道。

  「沒有。」

  「你怎麼這麼喜歡生氣?」

  「我說了沒有!」

  嚴暮轉過身,用手支著頭,看著柳雲湘,「要我怎麼做,你才不生氣?」

  「我說我沒有,即便我生氣了,你關心麼?你在乎麼?」柳雲湘忍不住嚷道,但嚷了一通後又覺得自己是在矯情,「算了。」

  她正想背過身,嚴暮攬住了她,接著低頭親了她一下。

  「這樣還生氣嗎?」

  柳雲湘心猛地顫了一下,全身酥麻,但也不過是被他親了一下而已。她不由舔舔唇,是他主動的,沒有喝醉……

  「你以為我稀罕……唔!」

  唇再次被堵住,柳雲湘不由瞪大眼睛,嚴暮壓了過來,一手攔著她的腰一手拖著她後腦勺,這個纏綿而激烈。

  很快,柳雲湘便淪陷了,然在她痴醉的時候,嚴暮卻戛然而止,翻身躺了回去。

  「好了,睡覺吧。」

  柳雲湘瞪大眼睛,忍不住咬牙道:「你吻我做什麼,本來我克制的挺好!」

  「繼續保持。」

  「你……你就不想?」

  「我也克制。」

  柳雲湘翻了個白眼,他們倆正經的夫妻,克制個屁啊!

  嚴暮閉上眼睛,明明不想去想的,可腦海中不由浮現了一個畫面。他困在熊熊烈火中,看著一個身影越走越遠,他被丟下了。

  這個身影,他知道是柳雲湘。

  他心裡有個心結,即便失憶了,也還記得。

  可他一定是愛她的,因為他對其他人女人無感,滿眼只裝得下她,身體也只渴望她。

  接下來幾日,嚴暮倒是不早出晚歸了,按著時辰去衙門,守著時辰回家,該休沐就休沐,整日悠閒自得的。

  見他這樣,柳雲湘便猜到他有主意了。

  「從我們得知秦飛時讓紅燭殺了一個人到碎屍案再到六姑娘失蹤,而現在我也被迫攪了進來,如果這些都是秦飛時的計謀,那他一定是刨了個坑給我。我現在不走了,就這麼撂下,我不急,反而是他急,為了讓我掉進陷阱,他會適時把線索餵給我的。」

  柳雲湘笑,「他遇到你可算是遇到克星了。」

  如嚴暮所料,在閒了五日後,終於露出了線索。

  大黑急匆匆跑來,一口氣顧不上喘,「殿下,有人在城外荒山上又又……又發現一隻斷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