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怒火滔天的許山長,柳雲湘只淡淡的笑了笑。
「一句話,我要帶走劉寧的姐姐,許山長最好不要攔著。」
「哈,好大的口氣,你以為你是誰?今日便是你夫君來了,他又算什麼東西!」這許山長氣得吹鬍子瞪眼,已經顧不得形象了,「我姑且念你年輕不懂事,帶著你的學生趕緊走,將我的妾室留下,今日之事,我便當沒有發生過!」
「許山長,你這麼大年紀了,強迫人家一個小姑娘,是不是太不要臉了?」
「你!」
「這事傳出去,不好聽吧?」
許山長咬牙,「我納妾合情合法,她家也是同意的,我怕什麼丟臉!而你,你私自闖入我家,意欲帶走我的人,我若是報官的話……」
「那就報官啊!」柳雲湘打斷許山長的話,冷哼一聲,「我正想問問官差,許山長承諾劉家,只要將劉家女兒送給自己當小妾,他就同意劉寧轉入明遠書院,這樣的行徑,算是以權謀私嗎?算不算道德敗壞?辱沒有辱聖賢?」
許山長瞪大眼睛,氣得鬍子一顫一顫的,卻一句話說不出。
柳雲湘冷笑,「哦,對了,剛許夫人還跟我說,您堂堂一書院之長,桃李滿天下的人還在外面養著一娼婦。」
一聽這話,許山長那臉立時就黑了,他轉頭瞪向許夫人。
許夫人忙擺手,「我、我沒說,我只是……認錯人了。」
「嘖嘖,朝廷命令禁止官員狎妓,以此為標榜和風向,讀書人也以狎妓為恥。萬沒想到啊,咱們的許山長,多德高望重的人啊,竟然私下裡是這幅德行。」
「你這個賤人……」
「許山長!」柳雲湘臉色冷沉,「你最好掂量一下,該用什麼語氣跟我說話。」
許山長瞪著柳雲湘,緊緊咬著牙,恨得幾乎要將一口牙給咬碎了。
「這裡是我家!」
「除非許山長有膽子把我們都殺了,不然您做的這些噁心的事,可就包裹不住了。」
許山長到底是年紀大了,又氣得夠嗆,竟覺眼前發黑,往後踉蹌了一步。
「老爺!」管家忙扶住他。
許山長正滿腔怒火,一把將那管家給推開,而後他再看柳雲湘,一口氣一口氣的往下壓,等終於壓下去了。
他一揮手:「打開門,放他們走!」
管家不敢說什麼,忙命人打開門,又好言勸柳雲湘趕緊走。
這裡是竹水縣,柳雲湘知道事情鬧大了,對自己沒有好處,因此沒再說什麼,讓劉寧帶上他姐姐往外走。
可這劉家姑娘卻不敢走,「若是這樣回家,爹會打死我的。」
「姐,有我在,我不會讓爹打你的。」
「可……」
「快走吧。」
劉寧強拉著他姐姐跑出許家,柳雲湘跟在他們後面。等他們一出門,許家大門就在他們身後重重的關上了。
柳雲湘嗤笑一聲,要不是這許山長做了很多虧心事,她也不會這麼順利把人帶出來,只是得罪了他,必定會惹來一些麻煩。
「劉寧,先將你姐帶回書院,等你爹找上門來再說。」柳雲湘道。
聽到這話,劉家姐弟連忙向柳雲湘道謝。
這邊許山長怒斥了許夫人幾句,憤憤的回了後院,許夫人不敢還嘴,也是一肚子火氣。這時她又想到柳雲湘帶來的賀禮,想著也算是一種彌補。
回到廳子裡,她讓管家打開裝賀禮的木箱子。
管家上前,剛打開蓋子,一股臭氣撲面而來。他嗆得忙捂住鼻子,再仔細一看,不由的有罵人的衝動。
「夫人,是一碗臭豆腐。」
回山的路上,劉寧止不住笑,說那碗臭豆腐是他奶奶的寶貝,已經醃了一年多了,那臭氣能把人給熏暈了。
劉寧自顧自說著,十分輕鬆自在。倒是劉寧的姐姐一直低著頭,心情沉重。
柳雲湘上前,拍了拍她肩膀。
「若劉寧是塊金子,在哪兒都能發光的,明遠書院也好,半山書院也好,最最重要的還是他要刻苦。你雖是他姐姐,但也不該為他犧牲自己,你沒有這個義務,你父母也沒有這個權利。」
劉家姑娘低著頭,語帶哭意:「我爹說我唯一的用處就是某一日能幫到弟弟。」
「你爹偏心狹隘,他大錯特錯。女子有女子的價值,從來不是依附男人的一件工具。」
「可我能做什麼呢,我什麼都不會。」
柳雲湘呼出一口氣,這話還真把她問住了。
大榮的女子,其實不光是大榮女子,其他國家也是,女子生來就要學著伺候男人,依附男人,繼而遵從男人,靠男人養著,靠男人施捨。就像劉家姑娘問出的這句話,她什麼都不會,脫離了男人,她該怎麼活?
或許是做粗活,勉強能養活自己,可這就是女子的價值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