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行之看顧玉惱了,也不敢再說,畢竟男人嘛,總是要面子的。
不過這次上門,他還是帶了點兒補藥,現在有顧瓊在,他不便提,只是放了下來,當一個稱職體貼的妹夫。
顧瓊看出蕭行之在這裡弄得顧玉心煩,便讓他先出去,自己跟顧玉說些兄妹之間的話。
好不容易把這個滿口胡言的蕭行之送走,顧玉總算鬆了口氣,對顧瓊問道「知南顧北怎麼沒來?」
知南和顧北是蕭行之和顧瓊的兩個雙胞胎兒子,顧瓊道「他倆現在正是調皮搗蛋的年紀,把家裡鬧得烏煙瘴氣的,我怕帶他們來了,會驚到姐姐的胎。」
顧玉無奈道「我哪裡就那麼脆弱了?」
顧瓊道「小孩子說話沒個把門,等姐姐肚子的娃娃生出來,再讓他們來也不遲。」
顧玉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道「好吧。」
顧瓊道「姐姐現在感覺如何?我在姐姐這個時候,正是吐得最厲害的時候,連口水都喝不下去。」
顧玉道「也有些食欲不振,倒還沒有吃不下飯的地步。」
顧瓊道「姐姐打算去哪裡養胎?」
顧玉道「這幾天打算悄悄去京郊莊子上,不然我留在顧府,總有人想要上門探病。」
顧瓊粘著顧玉道「那我到時候去陪著姐姐。」
姐妹二人說了好一會兒話,顧瓊才依依不捨離開。
景君澤出來後嘀嘀咕咕道「明明我才是你的夫君,怎麼次次弄得像偷情一樣見不得人。」
顧玉道「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可不就像現在這樣?」
景君澤也知道現在不便貿然改變,輕易就被顧玉哄住了。
他問道「蕭行之剛剛說什麼補藥?」
顧玉無奈道「沒什麼,就是給我補身子的藥。」
恰好蕭行之帶來的盒子就放在桌子上,景君澤隨手打開一看,面露奇怪「這是」
顧玉也看到了「是什麼?」
景君澤滿眼戲謔「上好的虎鞭,鹿茸。」
顧玉
交友不慎。
景君澤把盒子放下,坐在床上,一步步爬近顧玉,摸著她的耳朵曖昧,語氣十分曖昧「怎麼?是我之前表現得不夠好嗎?你覺得我需要這個東西,還讓蕭行之給你送來。」
顧玉知他什麼都想得明白,說這個不過是為了調侃自己,便也摸著他的臉道道「剛剛那句話還沒說完,偷不如偷不著。」
景君澤迅速按著顧玉的頭深吻了一下。
雖然御醫說過三個月後小心點兒可以行房,但顧玉懷孕本就不易,景君澤哪裡敢冒這個險?
淺嘗輒止的親吻,便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二人離得很近,呼吸摻雜在一起,顧玉身上的草木香讓景君澤十分失神,喉結不斷滾動。
他的手不停摸著顧玉的頭髮,顧玉的耳朵,顧玉的手,到了最後卻只能說一句「我出去一趟。」
顧玉鳳眸含笑,毫無憐惜之意「去吧。」
兩日後,顧府的馬車低調地駛向城郊的莊子。
這裡春日陽光正好,莊子裡桃花漫天,雞犬相聞。
顧玉終於脫下束胸小衣和男裝,穿上了鬆散的裙子。
為了掩人耳目,季妙仙一直在莊子裡陪著顧玉,不過她的陪伴依然懶懶散散,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身。
顧瓊、酈若和玄芝隔三岔五就會來一趟,小住幾天。
孫採薇和松陽聽說季妙仙懷孕,一前一後過來看她,可是二人都是還未靠近,就被顧玉的人勸走了。
景君澤就比較辛苦一些了,因為要忙公務,每天皇宮和莊子兩邊跑,天黑了才到,天不亮就要騎馬走。
顧玉體恤他辛苦,讓他不要來回奔波。
但架不住景君澤願意,心裡裝著顧玉和孩子,哪裡肯宿在外面?
懷孕四個月的時候,顧玉開始出現強烈的反應,一點兒東西都吃不下,聞到葷腥就想吐,人迅速瘦了下來。
為此景君澤焦慮不已,忙前忙後給她找吃的,只要顧玉能吃進去一口,就算是從城南跑到城北去買吃食他都不嫌累。
顧玉孕中辛苦,甚至驚動了太后悄悄過來,還帶來了兩個御廚,想方設法給顧玉弄吃的。
只是沒讓御廚見到顧玉的面,御廚們只見太子,還當是太子馬上要有私生子了,也在心中暗暗揣測這位孕婦的身份。
到了五個月的時候,顧玉的孕吐症狀已經徹底消失了,景君澤又開始了。
莫名其妙就開始噁心,嘔吐,吃不消飯,顧玉的症狀全跑他身上去了。
不過他一邊乾嘔,一邊面色蒼白道「皇覺寺的香火還是挺靈的,我讓景尚給我求個福袋,代你受妊娠之苦,現在正好嘔正好。」
懷孕五六個月的時候,顧玉夜裡開始腿抽筋。
有時候顧玉被生生疼醒,景君澤便會起來幫顧玉按摩腿腳,緩解疼痛。
景君澤悶聲道「太不體諒她娘親了,等出來後,看我怎麼收拾他。」
顧玉皺著眉頭,困意一陣一陣的,嘟囔道「孩子出生後,需要打一下哭出聲來才行,交給你了。」
景君澤道「孩子的第一下必定由我來打!狠狠打,讓他知道他爹他娘不是好惹的!」
顧玉聽罷輕笑一聲「到時候我生產,你一定要在產房裡陪我。」
景君澤知道孕婦生產就是在鬼門關里走一趟,自然不會讓顧玉一個人面對。
那些產房髒污,男子不能進的說法,在他看來完全就是放屁,自不會放在心上。
景君澤道「你放心吧,我一定陪著你。」
想再跟顧玉說說話,顧玉已經閉著眼睛睡著了。
景君澤一邊給她揉腿,一邊透著熹微的月光,看著顧玉的睡顏。
直到顧玉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他才收了手,輕輕躺在顧玉身邊,抱著顧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