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歸途
「是嘛？一次失誤就完啦，你們這個圈子可真是夠殘酷的呢。」陳凡話語是在同情胡琛，語氣卻滿滿的調侃。
他本來就不喜歡這些官僚爭權奪利的事，現在剛剛送別了一位真正憂國憂民的老人，就更對他們這種人不齒了。
還想他給好臉色？
做夢！
「唉。」
胡琛嘆息一聲，臉上卻顯露出輕鬆之色。
「說起來陳先生可能不信，以前我也跟陳先生一樣，性情爽直，不懼怕威權。」
「但是？」
陳凡開口道。
不用胡琛說完他都知道，這種話後面一定會接著但是。
果不其然。
「但是，我後來見到了更多人，更多事，知道了天高地厚，知道了自己的渺小，稜角也就被一點點磨平了。」
「你想說什麼？」陳凡聲音冰冷，「你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我見識淺薄，所以才能不懼權勢？」
「不不。」
胡琛連連搖頭，接著道：「我只是，很羨慕這樣的你。不過，陳先生應該也不能理解我，我就不多說了。」
「反正，我現在被踢出圈子，也沒了繼續玩那個本就不該我玩的遊戲的資格，輕鬆不少，有些話能說了。」
「總之，我這裡主要還是看到陳先生，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以前，想給你點『老年人』的忠告。」
「其一，我知道你在調查莫臨仙的事，不管你的初衷是什麼，這件事很容易給楚長空翻案。」
「莫臨仙這個人太複雜了，他是我們龍國的軍神，若是沒有他，我們龍國也許也能走出黑暗年代，但至少要多花十幾年，多死數千萬人。」
「莫臨仙確實為了一己私慾做了錯事，這件事龍國上層知道，但他們許多人還是不希望為楚長空翻案。」
「在這些上位人看來，反正楚長空都死了，這個鍋就讓他一個人繼續背著好了。」
說到此處，胡琛頓了頓，給了點陳凡消化時間，隨後繼續道：「另外，你登上龍榜，也讓不少人注意到了你。」
「想必在他們看來，你是一枚很不錯的棋子。在這裡，我奉勸你一句，那些上位者跟你說過的話，一個字都不要信。」
「我知道。」陳凡點頭，臉上滿是自信，「不管是誰想讓我當棋子，我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上位者？
可笑！
他可是修仙者，這些區區一界的上位者，對他來說算得了什麼？
不僅實力不如他，百年後，他還在的時候，這些人早就成了一捧黃土，也配讓他當棋子？
正如他所說，陳凡誰也不懼，也不準備主動向誰挑釁。
但若是有誰想利用他的話，那就得先試試他的黑刀究竟夠不夠鋒利了。
他也好奇，那些所謂的上位者，還是不是肉體凡胎，能夠抗住幾刀！
「......」
看著仿佛遺世獨立的陳凡，胡琛一時間有些怔了。
他記得，自己曾經也是這個樣子，但他最終也漸漸活成了他不喜歡的樣子。
而一切，又源自於什麼呢？
是實力！
也唯有像陳凡這般實力，這般天資，才能將所謂的棋手視為無物。
......
公路上，一輛豪車正在急速飛馳。
豪車上，高成、高行面色都不好看。
兩人都還沉浸在先前被許青山無視的情緒中，就連馬自強後續的出殯儀式都沒能將他們從這種情緒中拉出來。
「唉。」
高行嘆息一聲，喝下一口酒，開口道：
「阿成，你就別多想了。許副指揮一直看好我們高家，又是他親自將你帶入的神龍衛。許副指揮肯定不會那麼輕易放棄你和我們高家的。」
高成臉色陰沉，堅定不易的搖了搖頭：「行叔，你就別騙我，也別騙自己了。」
「許青山為人薄情寡義，對沒了價值的人直接就扔掉的慣例，你我又不是不知道。」
「但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我好歹也是帝都天才，半步武尊，而我們高家也是帝都豪門之一，結果他居然就這麼簡單放棄我們了。」
聽到這話，高行也沒了僥倖心理，臉容陰沉下來。
他又何嘗不知道許青山的為人？只是，他們縱然是帝都高家，在許青山面前也什麼都不是。
人家要放棄他們，他們又能有什麼辦法？
「還是陳凡那個怪胎！」沉默良久後，高行用力拍了拍車門，忍不住說道。
再度提及這個名字，高成面容更加難看。
平心而論，他能在將近二十八、二十九的時候抵達半步武尊境界，就已經很厲害了。
但他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會有陳凡這個怪物。
對，就是怪物！
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就已經是武聖，龍國上下五千年，死生泱泱百萬億人口，古往今來都沒有幾個！
這不是怪物，是什麼？
同這樣的天才在一個時代，註定了他們的悲哀。
高成仍舊對陳凡憤恨，但他很清楚，僅憑自己，已經沒了向陳凡報仇的可能。
甚至，每每想到那個怪物，高成心中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報仇的心思就越發淡了。
對於那個怪物來說，武聖定然不是他的終點，武聖之上的神境，才是他該存在的地方。
面對武聖強者，他們帝都豪門也是不夠的，也唯有忘記仇恨了。
吱——
就在這時，司機忽然猛踩踏板，來了個急剎。
砰！
砰！
巨大的慣性下，高成、高行猛然撞在前面的車座上。
好在他們都是實力有成的武者，並沒有受傷。
「你亂剎什麼？找死啊！」高成抬起頭，惱怒沖司機吼道。
「不是啊，少爺，前面有個人。」
司機連忙解釋。
順著他的話，高成、高行滿臉憤怒的往車子前面看去，然後就看到了立在大馬路前的陳凡。
高成被嚇得心臟一突，臉色驟變。
他已經很清楚了，他不是陳凡的實力。
就算是再加上高叔，兩個人一起動手也不是陳凡的對手。
高成急了，大喊道：「開車！快開車！給我直接撞過去！」
他倒是被嚇得驚慌失措，都忘了，實力到陳凡那個境界，拿車子撞又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