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聖前輩。」
柳明春上前向端木雲恭敬行禮。
「棋聖前輩。」
陳戰學著柳明春，但他們動作雖然一樣，實際卻沒有絲毫敬意。
「嗯。」
端木雲看出了陳戰對他沒有敬意，但他也不在乎。
這時，他又看到了在兩人身後，跟陳戰很是相像的陳凡，眼神一亮，主動開口道：
「這位又是什麼人？」
「他叫陳凡，是一名醫生，同時武道高強，乃是真正的人中之龍。」柳明春說道。
『人中之龍？』
陳戰聽到柳明春對陳凡的介紹，只覺得被比下去了，心中很不是滋味。
端木雲則是對此有些失望，他早先便從柳明春口中知道柳明春找到了故人陳振濤的兒子。
現在見陳凡與陳戰如此相像，還以為跟陳振濤也有關係呢，可惜，可惜......
端木雲心中暗感可惜，但陳凡的話卻讓他意識到了陳凡也很不一般。
「棋聖前輩好，前輩如此歲數，卻還能氣血如龍，著實很不一般。」陳凡上前開口道。
正是這句話讓端木雲重新對陳凡提起了興趣。
氣血如龍，這可是武尊淬體後才能擁有的特性，而陳凡居然知曉這事，還知道他至少武尊修為。
這說明，陳凡武道的功夫不低啊，更難能可貴的是，如今陳凡方才不到三十的年紀。
柳明春評價他為真正的人中之龍，著實沒錯。
「棋局老朽已經擺好，誰先來，請吧。」端木雲輕輕一拍搖椅，搖椅便平行著滑到圍棋桌前。
同時，他還伸手向眾人發出邀請。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陳戰身上，陳戰對這個殘局已經沒有了信心，但事情臨頭，他也只能深吸一口氣，上前嘗試破局。
果然，這個老頭的殘局真的很精妙，並且置身其中，真若仿佛置身千軍萬馬之中，步步殺機。
陳戰坐在椅子上，只感覺到處都是殺機，心肝膽肺都在跳，額頭上冷汗直流，沒一會就敗下陣來了。
柳明春在一旁看得眉頭直皺，他對陳戰能否破開棋聖殘局一事也不是抱有必勝的信心。
但在他看來，兩者之間怎麼都得是勢均力敵，最後僵持許久後才敗下陣來吧？
結果這模樣，陳戰根本就不是棋聖一合之敵，兩者都不是一個層面上的。
「再試試吧，你是陳大哥的兒子，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柳明春思考一陣後，覺得陳戰可能是失誤了，開口提議道。
「......好。」
陳戰其實已經知道自己不可能破局，也不想再承受那種步步殺機的感覺，但柳明春開口，他不好拒絕。
唰！
端木雲大袖一甩，長袖掃過棋盤，上面的棋子被他復原，同時伸出手，示意陳戰再下。
說實話，若是說先前陳戰對他的態度還沒有讓他失望的話，那現在陳戰的一敗塗地，可是讓他失望透頂。
他此生布下殘局無數，也有無數英傑挑戰，但此生破解了他布下殘局的，也唯有陳振濤。
因此，知曉柳明春找到陳振濤兒子後，他才會再度布下棋聖殘局，為得便是有人能夠將這殘局破解。
陳戰坐下，再度在這盤殘局上面落子。
與先前一樣，當他落子之際，四周殺氣再度湧來，他執的是白子，如今棋盤上面，仿佛每一顆棋子都在散發著殺氣。
陳戰本以為自己有了第一次，這一次至少能堅持更久，但哪知，一入棋局他的心就全亂了。
再度被輕而易舉殺得丟盔卸甲，堅持的時間甚至沒有上一次堅持的長，敗得更加悽慘。
「......要不，再試一次？」柳明春仍舊不能相信，想要陳戰再嘗試一下。
「不必了，棋聖前輩棋藝高超，我贏不了。」陳戰知道自己贏不了，也不想再受苦了，主動開口道。
這話讓柳明春倍感失望，都說虎父無犬子，他以為陳戰哪怕不能贏，也不會輸得太難看。
但這......差距太大了吧？
「唉。」
端木雲輕嘆一聲，搖搖頭，大袖一甩，再度將棋盤復原，隨後對著陳凡開口道：
「來者是客，小友也來試試？」
「陳凡，你也試試吧。」
柳安然同樣開口道。
「好。」
陳凡點點頭，在桌子前坐下。
緩過神來的陳戰滿臉不屑的看著陳凡，他一個圍棋七段的人都贏不了，他就不信了，一個業餘選手能贏。
此時，看到陳凡落下第一子，他當即嘲諷道：「果然是業餘選手，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這不還是比我還不如嗎？」
說著，他像是找場子般對柳明春、柳安然說道：「你們看著吧，這位前輩棋藝高超，他肯定輸得比我還快。」
但這時也沒人在意他，包括柳明春在內，兩人都將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棋盤上。
陳凡已經給他們創造了太多奇蹟，他們相信陳凡能再度創造奇蹟，況且，兩人都認為，這盤棋比得根本不是棋藝，而是心！
棋局中，陳凡同樣專心致志的下起了棋。
在第一子落下時，他同樣遭遇了跟先前陳戰所遭遇一般無二的場景。
鐺！
鐺！
鐺！
他只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沙場之中，到處都是刀劍碰撞之聲，此時他所屬的白子一軍已然潰敗。
搭！
端木雲將黑子落下。
這一子落下後，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白子一軍，便在絕境之中，又被人狠狠刺了一劍。
陳凡中捏著白子，怎麼都落不下去，只覺得整個棋盤上步步殺機。
『棋聖前輩的殘局考驗的是內心，置身於棋盤上，就仿佛是在千軍萬馬之中，唯有置之死地才能後生。』
在這個時候，陳凡又想起了柳安然先前曾說過的話。
『那便置之死地而後生！』
陳凡念頭已定，當即在明顯時絕地的一處落下棋子。
當即，殺氣越發濃郁，但陳凡早在囚天監獄時便經歷了重重磨鍊，區區殺意，怎會嚇得到他？
場外，陳戰再度嘲諷出聲，但話語好像變得很遠，根本傳不到陳凡耳中，端木雲則撫須一笑，再度落下一字。
搭！
陳凡毫不猶豫，緊隨其後。
搭！
搭！
一個接一子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