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沒有繼續回應這個話題。
發自內心地說,他既不喜歡抽菸,也不喜歡喝酒。
可是,很多時候,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心底會莫名覺得膽怯,陌生。
他過著朋友口中那種瀟灑自由無拘無束的生活,但只有他內心清楚,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就像是一個皮囊華麗的稻草人,內心卻是空的。
抽菸喝酒,或許只是希望藉此把內心填滿。
但誰都明白,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陳怡璇的目光總是在江夏身上,她仿佛在欣賞一件什麼藝術品,又好像是在看自己豢養的寵物。
「江夏,你剛才洗衣服的樣子,好認真,好帥。你真的很細心,很耐心。」
「謝謝,我本來就很帥。」
陳怡璇卻很認可這句玩笑話。
「是的,我在娛樂圈也算是見過很多帥哥美女了,不過,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好看的男孩子。你知道嗎,其實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心動了。」
江夏露出嫌棄的表情。
「你肉不肉麻?」
陳怡璇輕聲道:「江夏,我聽書上說,一個願意給女人洗內衣內褲的男人,一定是個溫柔可靠的男人。」
「書上?有這種書嗎?」
「自然是有的。書上還說,一個會下廚的男孩子,也是靠譜的可以託付的。」
「你認為我會下廚?」
「當然了,你剛才不是給我調了一杯紅糖水嗎?
如果不是你廚藝高超,付出了情感,它會那麼甜嗎?」
「你真是沒救了。」
江夏實在不明白,掰一塊紅糖,放在碗裡用熱水攪化,這和廚藝有半毛錢關係。
當然,他卻是會些廚藝,但那只是湊巧而已。
「你還給別的女人洗過內衣內褲嗎?」
「你看我像變態嗎?」
「嘻嘻,有時候有點兒像。哎那你願意給其它女人洗嗎?你想給其它女人洗嗎?」
「陳怡璇,你說話越來越不顧忌了啊。」
「回答我嘛,你願意嗎?」
「我願意個屁!你以為我願意給你洗?滾滾滾!」
「真不願意,那假如是葉子君的呢?我可聽說,在歡迎晚會上,你好像對她有些意思哦?
如果是葉子君讓你幫她洗內衣內褲,你願意嗎?」
「去去去,不是誰都像你一樣無聊。」
陳怡璇微微低頭:「恐怕你是願意的,甚至心裡還會因此偷著樂。不過無所謂了,不管怎麼說你的第一次算是讓我給拿到了。」
「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聽不懂,什麼虎狼之詞!」
「哼,懂也好不懂也罷,反正改變不了事實。不過第一次和第一次也是有區別的,你別以為就抵清了!」
江夏站起身,對陳怡璇說道:「我看你好得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你別走!」陳怡璇一把拉住江夏。
「放開,我一會兒還要去岳老師的『十二樂坊』和他談工作呢。」
聞言,陳怡璇的手稍微鬆了松。
「可是,你還沒餵我吃藥呢。你談完工作再過來好嗎?」
「哼,你猜我會來嗎?」
「你不來我就不給你結帳!」
「隨你便吧。」
陳怡璇一把擋在門口。
「江夏,你能來我真的很感動。我對不起你。」
江夏不知道對方又在發什麼神經。
「你幹嘛?」
「江夏,我昨天緊急服用了避孕藥,可能我們的孩子沒有了。我當時太害怕了,一時衝動,我——」她似乎真的很愧疚。
「我沒有徵求你的意見,也沒有徵求孩子的意見,對不起。其實我回來之後便在想,要是我幫你把孩子生下來,也許我們一家三口會過得非常幸福呢。
到時候,你在家裡持家帶孩子,我出去給你們掙錢。」
陳怡璇言語中似乎開始想像那個美好畫面。
她盯著江夏的眼睛認真地問道:「江夏,以後我養你好嗎?」
江夏一愣,一把推開陳怡璇,側身出去。
他不想再和這個女人糾結這個話題,只留下一句「神金」便匆匆離去。
或許這並不是陳怡璇的錯。
她不過是一個無辜的小女生,在這個糜爛的娛樂圈,有太多的聲色犬馬,身不由己。
也許,她也是個受害者,她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這種空虛,委屈,需要得到釋放。
而在江夏看來,他恰好成為了那個獵物。
不過,如此不負責任地去找一個男人來對自己負責任,這本身就很可笑。
至於她口中所說的她只和江夏自己一個男人發生過關係,誰愛信誰信!
誰信誰是大傻比!
······
離開陳怡璇所住的公寓,江夏立即打車往『十二樂坊』音樂清吧駛去。
早晨起床後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被一個電話加了過去,幹了半天的家政。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下午三點多了。
和老闆的第一次工作碰面就遲到,好像不好。
希望岳老師別讓他的工作還沒開始便宣告結束吧。
車子開進『樂海娛樂一條街』。
江夏有時候真的很納悶,到底是哪個腦殘會給一條街取一個這樣的名字?
經歷了上次鬧過的烏龍,江夏這次已經輕車熟路了。
平常上課白天的時候,清吧的生意比較冷淡。
江夏進門,看到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圍坐了好多人,其中便有岳龍剛和葉子君。
江夏趕緊小跑過去。
「各位,不好意思,有點兒事耽擱了。」
岳龍剛橫了江夏一眼,最後還是說道:「下不為例吧,這麼多人等你一個,總歸是不好的。」
「那是那是,不好意思岳老師。」
葉子君見江夏在她旁邊坐下,有些嫌棄地挪了挪椅子。
雖然最終兩人的距離還是沒隔多遠,不過疏遠的冷落的卻是人心。
岳龍剛先是簡單介紹了下同事們,又囉里囉唆地講了一大通。
江夏只覺得無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最後才終於提到江夏的具體工作。
「其實作為一個歌手,最重要的,就是能夠寫出好的作品,唱出好的歌給觀眾聽。
江夏,為了你的前途考慮,公司決定專門為你創造舞台。
看到了嗎,那邊的吧檯已經拆了,這一大片場地以後都是你表演的舞台了。」
江夏看了一眼,好像台子是比之前寬了些。
不過說得那麼好聽,也就是一個類似酒吧的小舞台嘛。
而他的工作,便是每周五周六晚上來這裡駐場演出。
真是嗶了狗了,這不和前世一樣,也就是個酒吧駐唱歌手嗎?
還美其名曰什麼娛樂公司。
背靠地球金曲庫,還有系統加持,結果就這?
江夏幽幽感嘆:「終究還是得靠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