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說著，程秋不知是內心的不甘還是因為什麼，竟然狠狠地咳嗽起來。
秦陽連忙去拍了拍程秋的背，倒了一杯水給程秋。
這把老奶奶嚇得一個激靈直接站了起來，驚呼：「要不我去叫一下醫生。」
程秋擺擺手，阻止了老奶奶。
「不礙事，不礙事。」
接著程秋表情嚴肅，眼神犀利地盯著秦陽：「小秦啊……這些年，都是師父不好。」
程秋此刻滿臉都是內疚。
秦陽搖搖頭道：「是師父養育了我。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秦陽腦海中一幕幕回憶就像幻燈片一樣放映，讓他從程秋身上感受到了親情的溫暖。
「哎。你天資聰慧並且有著天賦異的嗓子，其實你唱戲很有天賦的。只怪現在的社會太浮躁，這些人壓根就欣賞不來。」
程秋越說越是起勁，有一種憤懣不平卻無能為力的感覺，他的嘆息聲越來越重。
「為師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心愿，恐怕有生之年再也難以看見了。」
程秋眼神空洞，估計又在回憶當初戲曲興盛時的那般景象，小時候程秋倒是經常和秦陽提起這些事情。
「師父你不要說得那麼悲觀，您這一輩子還長著呢。」
秦陽看著眼前的程秋，就像是個老小孩一樣，連忙像是哄小孩一樣安慰道。
「我這身子我自己知道的。我其實就是希望吧，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戲曲興盛的那一天。國人都喜歡戲曲，都願意去學。就像原來一樣……」
秦陽聞言，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還有啊……」
程秋一臉認真地看著秦陽。
「還有就是師父希望能夠再聽你唱唱戲。我年輕的時候，當過角兒。我好想看到小秦你當角兒的那一天。」
程秋的表情複雜，不知道將自己的心愿強加在秦陽身上對不對。
他其實也是很懷念當初帶著秦陽到處去唱戲的，沒有讓秦陽當一回角兒，竟成了他這大半輩子最大的執念。
「哎喲，老頭子，你別說啊，現在咱們小秦去參加那個什麼《華夏歌手》那個節目，人氣蹭蹭地往上跑呢！」
老奶奶對這些並不是很了解，但是想到最近電視還有新聞上頻頻出現的秦陽，於是興奮地跟程秋說道。
「我聽別人說，小秦那些歌都很弘揚咱們華夏的文化。這也算是個角兒了吧。」
看得出，老奶奶也是擔心程秋，也在拼命安慰他。
只見程秋搖搖頭，還有些氣憤道：「說到這個我就來氣。小秦你去參加那個什麼《華夏歌手》的節目，裡面的人穿的稀奇古怪的，男的不像個男的，人不人妖不妖的，尤其是那張俊說的那叫什麼話！」
秦陽在一旁聽著不做聲，微微一笑，只是認真地聽著程秋抱怨。
「不過得虧你後來那首《本草綱目》給他一個教訓。真的是出了一口好氣。但是啊……」
程秋頓了頓，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秦陽……
「嗯？」秦陽心中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心想到底是什麼讓他這個老頑童露出這樣的表情。
「但是我說句實在話，小秦你唱那首歌，太快了，師父聽不來。你這個咬字的功夫，是怎麼回事啊。」
說實話，程秋當時看節目的時候，秦陽把整首《本草綱目》唱完他都沒反應秦陽到底唱了什麼，直到那些評委點評的時候才大概知道這首歌的歌詞寫了什麼。
後來程秋愣是把這首歌聽了幾十遍才勉強知道秦陽唱了什麼。
往日他對這些說唱都欣賞不來，唯獨秦陽這一首《本草綱目》，卻讓人回味無窮。
「額……」
秦陽一臉黑線，一時半會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
他的風格確實跟他這位師父所認識的他差別太大了，老人家一時半會接受不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程秋看著秦陽尷尬的表情，倒是噗嗤一笑。
這老頑童還是這麼喜歡逗他！
秦陽又是無奈又是拿他沒有辦法。
「哈哈，小秦你還是這麼可愛！算了，言歸正傳，師父也不知道你這些從哪學的，確實也收穫不少的人氣。但是，你知道……這都不能稱作真正意義上的角兒。」
程秋又恢復了他的嚴肅之態。
秦陽點點頭，接著站起來，一臉嚴肅，抱了抱拳，眼神中充滿堅定：「師父放心。弟子謹聽教誨。我定不忘本。下一次我會讓大家在《華夏歌手》聽到我們華夏的戲曲文化！」
此時，秦陽心中已經默默確定了下一場踢館的曲目。
原本還想著用最近新增的人氣值再去兌換其他的歌曲或者來一波抽獎好好挑一挑...
現在看來，是該弘揚一波戲曲文化了。
「真的嗎？你真的打算在下一場比賽中開戲腔？」
程秋瞪大了眼睛，感到有些驚喜。
但是轉眼他想到目前大眾不興這個……又為秦陽擔憂起來。
「師父您放心，我一定會完成你的心愿的。」
秦陽卻沒有任何的動搖，眼神始終堅定。
「好！不愧是我的徒弟！師父相信你！你一定要記得師父跟你說的。」
程秋見秦陽的樣子也莫名地充滿了信心，因為他總覺得這個孩子能夠創造奇蹟。
「記得的。戲已開腔，八方來聽，一方為人，三方為鬼，四方為神明。」
這句話是程秋自秦陽小的時候就一直教導他的話。
指的是戲腔一開，不論台下有人還是沒有人，都要堅持唱完。
因為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凡人不聽，不代表鬼神不聽。
當然，秦陽之所以會說起這句話，也是表明自己絕對不會食言。
程秋這才鬆了一口氣，欣慰的點點頭。
「熱水沒了，我再去外面打一點。」
秦陽剛想要再倒點水，卻發現水壺裡沒有水了，接著提著個壺走出了病房。
病房裡，老奶奶的神情凝重。
「老頭啊，你這樣會不會太自私了。下一場比賽對於小秦很重要……」
「你不要給孩子那麼大的壓力，畢竟他還小。」
雖然老奶奶對於秦陽和程秋的對話是雲裡霧裡，但是她多少也明白一些。
讓秦陽在那樣的比賽唱戲，還想贏那個張俊……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程秋倒是十分相信秦陽同時也相信華夏戲曲的魅力：「你要相信小秦這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