攢著是因為想寫成歌。
讓人輕輕地唱著。
淡淡地記著……
騰大爺咽了咽口水。
「妖孽啊！真的是妖孽啊！」
騰大爺連連感嘆道。
雖然之前早對秦陽的原創能力有所耳聞，但是如今現場一看，還是讓他驚奇得如五雷轟頂。
只需要一張空白的五線譜，一支鋼筆。
便可以創作出一首悅耳的歌曲。
從頭到尾，真的全部出自秦陽一人之手。
「越過山丘……才發現無人等候。」
當劉旭念到這句歌詞的時候，只見其眼眶微紅，淚水在眼中打轉。
這首歌，不就是說他嗎？
劉旭一路奮鬥走來，到了他現在中年僥倖有些成就，回首卻發現自己心愛的姑娘已經嫁人了。
昔日的好友已經斷了聯繫，長輩也漸漸不在。
他越過山丘，卻發現連個分享喜悅的人都沒有，這是一種多麼令人心酸的無奈。
很快，秦陽便寫完了。
幾個人更是久久沒有回過神。
即便還沒有聽到這首歌，但是看到這個歌詞，每個人內心深處的故事似乎都被喚起。
這首歌的歌詞寥寥數語，沒有華麗的詞藻，看似平淡卻句句直擊心靈最深處。
讓他們一行人沉淪、難以自拔。
就連年紀輕輕的許洛，也不由得想起她這一路上的艱辛。
此時，她不由地想起自己的父親，馬華建。
不知道父親今天有沒有好好按時吃飯。
她之前做的決定，真的是正確的嗎？
想到這，許洛也低頭沉默不語。
「好了，劉大哥、許洛，我們開始吧。」
秦陽拍了拍劉旭的肩膀，把劉旭立刻從複雜的情緒中拉了回來。
許洛也是一個機靈，點點頭。
「哈哈，那你們加油練習。我要去看看別的小組了。不然別人要說我偏心咯。」
騰大爺則是看了看時間便要離開。
雖然他很想留下來聽一下這首歌唱出來到底是什麼感覺，但是還是想著給自己留點小懸念。
況且，一個評委老師老待在一個地方不好，這樣容易產生非議。
「好的。您慢走。」
秦陽朝著騰大爺揮揮手，目送騰大爺還有攝像師出去。
騰大爺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幫秦陽他們把練習室的大門關好。
只見秦陽直接抱起吉他，把剛寫好的譜子放在樂譜架上，開始彈唱。
簡單地把一小段彈唱完之後，秦陽看向劉旭：「會了麼？」
「嗯嗯！」劉旭連連點頭。
這首歌無論是歌詞還是曲子或者是調子，聽起來都十分簡單。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技巧，比如像《畫心》那種海豚音，劉旭肯定是唱不來的。
或者是像《本草綱目》那種說唱歌曲，劉旭怕還沒唱完自己就已經斷氣了。
秦陽新創的這首歌，難度也不是很大。
但是總覺得聽秦陽唱，有一種說不出的孤獨感。
「那你試試？」秦陽將吉他遞給劉旭。
劉旭連忙抱起吉他，巴不得馬上開始唱這首專為他量身定製的歌曲。
「對了秦陽，這首歌的歌名叫什麼？」
許洛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
「《山丘》」
秦陽先是微微一怔，忽然才想起來自己居然都忘了把歌名給寫上了。
「山丘？」
「人生何嘗不是在闖關，翻過一個又一個的山丘呢？」
秦陽微微一笑，解釋道。
「好！這個歌名取得真好！」
劉旭用衣角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再次拿穩吉他，開始彈唱。
「想說卻還沒說的 還很多」
劉旭的聲音一出，讓整首歌更是增添了幾分滄桑的感覺。
「攢著是因為想寫成歌 讓人輕輕地唱著」
「停！」
秦陽忽然喊停，讓許洛還有劉旭都驚了一下，劉旭立馬停了下來。
「這裡，停頓的時間太長了，顯得不自然。導致後面就有點趕了。」
「還有這裡，其實沒必要嘆氣。」
「你就按照你原來那種講故事的風格唱出這首歌，沒必要太刻意營造太悲傷的情緒，這樣會適得其反。」
沒想到，劉旭才唱了短短兩句。
秦陽就找出了一大堆的問題。
「天……我都沒聽出來他有嘆氣。」
許洛像是夢中驚醒似的，一臉訝然地看著秦陽。
其實她覺得劉旭唱的那兩句，已經很不錯了。
不得不說，這首歌是真的很適合劉旭的嗓音。
但是，沒想到在她覺得很不錯的情況下，秦陽還能找出那麼多問題。
劉旭也是滿臉錯愕地看著秦陽。
他之前為了轉型改變，為了營造一種悲傷的氛圍，習慣性地會加入一些輕微的嘆息。
但是這個平常很少有人聽得出來。
這樣下來，整首歌會有一種讓人聽起來覺得很悲傷的錯覺。
而現在，秦陽竟然聽得出來他的刻意，並且讓他去掉這些他引以為傲的技巧？
「你這是絕對音感嗎？」
沒等李旭作出任何反應，許洛驚呼道。
這個世界真的存在擁有絕對音感的人嗎？
絕對音感，對於許洛來說，只是傳說才會有的東西。
「嗯……應該算是吧。」
秦陽點點頭，轉而拿起譜子繼續研究。
這首歌果然是適合劉旭唱的，但是由於之前劉旭刻意地去改變自己的風格還有聲線，導致《山丘》背後的情感沒有真正地發揮出來。
有時候，有意地去營造一種悲傷的氛圍，物極必反。
無意，才是最大的有意。
不過，改變一個人的習慣還是很困難的。
秦陽此時看劉旭的眼神犀利，仿佛就像是要給劉旭進行魔鬼訓練的教官一樣。
「咳……那我再試試。」
「嗯。」
「想說卻還沒說的 還很多」
「停！」
「第一個字的調高了。」
「好吧……我再試試。」
「想說卻還沒說的 還很多」
「攢著是因為想寫成歌」
「停！」
「這裡不要嘆息。」
就這樣，開頭兩句歌詞，劉旭唱了一整天。
直到這兩句話劉旭在唱的時候沒有喊停，劉旭已經是感覺喉嚨火辣辣的。
開始懷疑自己的嗓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過……
不過，經過秦陽這麼折騰，劉旭驚訝地發現。
他的唱功可謂突飛猛進！
回歸一種純粹卻很能打動人的狀態。
「哈哈哈，我發現這首歌好像並沒有適合我唱的部分。」
許洛翻著譜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