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燕子不回來，做過一場

  女人，是一種很奇特的生物。

  你要是把她當成女神供起來，那就是把自己擺在了卑微的位置上。

  越是用你所以為的方式愛她、對她好。

  她就會離你越遠。

  《從你的全世界路過》里的豬頭，很好的驗證了這一點。

  「豬頭，我對不住你，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你了，我們分手吧。」

  「燕子，幸虧我們沒領證，要不然我耽誤你一輩子，你也保重，再見。

  還會再見嗎燕子，再見的時候你要幸福好不好？

  燕子你要開心，你要幸福，好不好，開心啊，幸福！你的世界以後沒有我了，沒關係你要自己幸福……

  燕子！燕子！燕子，沒有你我怎麼活啊！」

  岳雲朋拖動肥胖的身子，不舍追車。

  看起來似乎滑稽可笑，那種小心翼翼的卑微討好，卻是說不出的扎心……

  周余棠對這胖子有些刮目相看。

  站在導演的專業視角來看，整部電影的成色不算優秀。

  但這一刻的岳雲朋，演技大概是他演藝生涯巔峰。

  今天除去了百花影帝鄧朝之外，現場有趙麗影、張天愛兩位江東大勢小花。

  再加上頂流四王之一的楊陽。

  另外，連百萬暢銷作家張嘉佳也親自過來鎮場子。

  光線王常田的面子委實夠大，就連江東大都督都請到了。

  「周總，首先恭喜你百花拿獎，大家都說你在愛情片領域，是祖師爺……」

  「我覺得自己挺普通的。」

  「呃……」

  娛記噎住了，換了種問法：「關於這部愛情文藝片，我想問一下，你有什麼看法。」

  「嗯，都演得很好，尤其是岳雲朋，讓我印象很深，柳妍演的也很到位……」

  我想說愛情不是追來的，而是相互吸引，需有一個雙方正向反饋的過程……」

  「吸引才是關鍵？」

  「對的。」

  「那現在有很多像豬頭這樣的男生，你有什麼想對他們說的？」

  「及時止損，把錢花在你媽身上，她是世界上唯一無條件愛你的女人。」

  「嗯嗯，您繼續……」

  某海王老闆一般是不接採訪的。

  今天不知怎麼心情不錯。

  跟這個黑絲套裙的女記者多說了幾句。

  陳嘟靈也不以為怪了。

  周余棠來參加首映禮這種活動。

  作為二級助理團隊成員的陳嘟靈也跟著來了。

  事情並不多。

  做助理就是這樣，有時候很忙，有時候又很清閒。

  就像是今天這種場合。

  主角是鄧朝跟趙麗影等主創，周余棠就露面站個台。

  助理也沒什麼緊要事情，能第一時間跟著一起看沒上映的電影，也算是工作福利了。

  看完這部電影，母胎單身的陳嘟靈有點小感慨，跟關係很好的倪霓小聲聊著天。

  說起了逝去的愛情。

  豬頭怎麼也追不上燕子，陳嘟靈可就厲害了。

  大學苦練遊戲技術，Solo單殺男神六次。

  從此以後，男神再沒有跟她一起玩過。

  「傻不傻，你還真為了打遊戲啊？」

  倪霓看表面上又萌又軟像只兔子，實際上勝負欲爆棚的陳嘟靈，無語道：

  「你又不是IU的南韓老鄉李某人。」

  「妮姐，李某人是誰，老闆的新情人嗎？」

  「讓你做的遊戲戰隊的戰績報告。」

  「嗷，你說他啊，確實厲害。」

  陳嘟靈赧然笑了笑。

  ——某IU的南韓老鄉，UZI的某可靠隊友，衛冕冠軍江東豪門的金牌打手……

  曾經在接受過採訪的時候，公然表示：他喜歡英雄聯盟玩的比他好的女人……

  「妮姐，今年咱們江東戰隊又進世界總決賽了，今年是在阿美利加舉辦，老闆下個月有沒有阿美利加的行程？」

  「你想去現場看比賽？」

  「嗯嗯。」陳嘟靈跟只兔子一樣點頭。

  「到時候看老闆行程吧。」

  「咱們今年很有希望衛冕的……」

  「……」

  倪霓看著眼睛閃閃發亮的陳嘟靈，感覺她徹底沒救了。

  智者不入愛河，建設遊戲王國。

  嗯，也挺好。

  ……

  「老闆，我演的怎麼樣？」

  結束了首映禮，順理成章的上了周余棠邁巴赫的小愛同學，滿臉期盼的問道。

  「提升空間很大。」

  周余棠斜睨一眼，說了實話。

  潛台詞：不怎麼樣。

  小愛同學的天賦不算出眾，演技沒太大驚喜。

  但身材天賦倒是了得，也就說話的時候，那柔軟的身子已經貼了過來。

  經過鍛鍊的姑娘，確實不一樣。

  該瘦的地方瘦，該緊緻的地方緊緻。

  周余棠去了小愛同學在京城的家。

  張天愛從公司單身公寓搬出來後，自己在京城買了房。

  這對於一個來自東三省的龍城、也就是寧古塔那等苦寒之地的普通姑娘來說。

  幾乎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當下京城的房價，大概五萬一平。

  京城市職工平均工資，也就七千元。

  只要工作一年就能買上一平有餘。

  不考慮通貨膨脹及其他因素，普通人再努力工作個一百年，就能擁有一套像她這樣的房子了……

  張天愛能買得起這150多平的房子，得益於娛樂行業片酬大漲。

  大部分一線明星，雖說沒有日208那麼誇張，可一部劇價格也都是八位數起步。

  綜藝賺的更多。

  一線明星整季綜藝出場費打包價都是八位數。

  給的實在太多了。

  連很多德高望重的老師都沒頂住誘惑，下海接了綜藝。

  不用辛苦演戲，輕輕鬆鬆就把錢給掙咯。

  張天愛在《太子妃》爆火後，每集綜藝報價也是百萬起步。

  還有各種品牌代言跟其他商務活動的收入。

  哪怕除去了公司分成以及交稅。

  不到一年，直接京城買房。

  所以才有那麼多年輕人，才削尖了腦袋想擠進娛樂圈。

  誰都不是傻子，能站在聚光燈下，接受無數人的掌聲，順帶著還把錢給掙了。

  當晚。

  周老師對於小愛同學的演技提出了嚴厲的批評。

  翌日，清晨。

  從張天愛家裡出來，平板電腦上已經有倪霓給他整理好的工作紀要。

  首先就是奧斯卡方面的消息。

  「於金像獎上斬獲頗豐的《踏血尋梅》，將代表中國香江衝擊奧斯卡，中國內地的選送影片，為《大唐玄奘》……」

  「這也行？」

  周余棠微微愣了一愣，他原以為是楊超年初在柏林露臉的《長江圖》。

  給韓三坪發了個消息，老頭很快回覆：「定下來了……」

  競爭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規則，要在9月30日前，有過至少七天的商業放映。

  只這一點，就能卡住很多影片的脖子。

  比如老謀子的《大佛》，還有小鋼炮的《我不是潘金蓮》，都不符合條件。

  《大唐玄奘》是喇裴慷力主推進的項目。

  也是「一帶一路」大背景下的文化產物，至於能不能拿獎……

  三千多萬的票房和5.2分的豆瓣打分，大家心知肚明這是什麼成色。

  「你在外邊折騰的那部《愛樂之城》，評價不錯，很有希望嘛。」

  「韓總還關注那邊的消息？」

  「你以為我不會上網啊？」

  「事在人為吧。」

  「華納那個項目什麼時候開？」

  「還得再等等，等劇播完再說。」

  周余棠在車上陪老頭聊了會天：「對了，韓總，嘉姐那劇本，等明年再看吧。」

  座山雕的寶貝小棉襖，前段時間閉關寫了個本子。

  質量實屬上乘。

  論說類型，跟前兩年在奧斯卡一鳴驚人的《達拉斯買家俱樂部》有些撞題材了。

  不過，《藥神》是以咱們天朝的某真實事例為原型。

  曾經一度是轟動天朝的新聞，引起過社會的廣泛關注。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促進了國內醫保體系的改革。

  才到公司，沒坐多久，接通了鮑勃的視頻，對面老登難得沒有嬴盪，表情有些嚴肅：

  「周，你跟Vicki Zhao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沃特？」

  周余棠微微怔了一怔，隨即反應過來。

  鮑勃老登說的是咱們天朝女股神的英文名。

  「你可以這麼認為。」

  聳了聳肩膀，周余棠提著茶杯淺嘗一口，心思微微一轉：「你是說威尼斯的事情？」

  他跟趙燕子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

  早年趙燕子準備拿《致青春》做導演處釹座，被周余棠搶先拿下了版權。

  後來對方幾次釋放善意的邀約，也沒有給她留絲毫情面。

  內娛山頭林立，周余棠的江東允稱龍頭，眾望所歸。

  趙燕子上了阿里的船，也是娛樂圈另外一座大山頭。

  「耶。」

  老登手指在自己額頭上摩挲：「昨晚我跟邁克在酒會上遇到，聽他聽說了威尼斯的事……」

  鮑勃在好萊塢也屬於是活化石一級的老傢伙。

  自有其消息與人脈。

  今年江東國際投資的《愛樂之城》，在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上驚艷亮相。

  入圍了主競賽單元，媒體評分頗高，有機會角逐最佳影片金獅獎。

  可惜，最後輸給了菲律賓導演拉夫·達茲執導的《離開的女人》。

  鮑勃說的邁克，乃是歐洲三大電影節里極負盛名的製片人兼掮客。

  今年作為評委之一的趙燕子，把關鍵一票投給了其他電影。

  可見國外的老鄉，也不盡然是相互幫忙的。

  「我知道了。」

  周余棠點了點頭，放下茶杯，慢條斯理的說道：「重點公關奧斯卡，都準備好了吧？」

  「我辦事，你完全可以放心。」

  馬上就是十月份，年底頒獎季在即，奧斯卡已經提前開始了公關。

  沒有拿到金獅獎，固然遺憾，但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卻在多倫多上拿了個獎。

  多倫多國際電影節被譽為奧斯卡的風向標之一，足以證明這部電影的潛力。

  「定在十二月上映。」

  鮑勃的正經持續不到幾分鐘：「還有《五十度》兩部續集，我覺得拍的有點太保守了……」

  這老登說到了帶顏色的東西，立刻精神振奮，滔滔不絕。

  把奧斯卡公關的事情交給了的鮑勃，鄒中衍也隔三差五的向他匯報工作。

  整體而言，一切都在掌控範圍。

  周余棠敷衍了幾句，掛斷視頻，倪霓進來通知：「視界傳媒的人過來了。」

  今年的視界傳媒，手裡頭單子不少。

  包括《雪中》跟《巨齒鯊》的特效工作。

  但是自家《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特效製作，無疑是排在了第一位。

  芒果台要放在開年播出，還要跟阿里的電影項目同步推進。

  ……

  國慶假期在即，《孤單又燦爛的神》的收視率，已經走到了3.38%.

  一部現象級出圈爆火的電視劇，影響力相當可觀。

  周余棠跟朱藝龍這對兄弟組合，堪稱如日中天。

  也讓江東新人章若婻原地飛升。

  就這劇播出後短短十來天，吸粉無數，微博粉絲數量已經飆升到了500多萬，還在持續猛漲。

  尤其是抖音渠道爆火，在年輕人群體裡面人氣超高。

  甚至連帶著劇中配角，也都隨之爆火。

  「周總，下次別讓我演這種角色了。」

  女主角池恩倬那姑媽的演員劉丹，無奈的給周余棠打了電話：

  「昨天我去菜市場，人家都不樂意賣菜給我……」

  「丹姐。」

  周余棠也是樂了：「那是對你演技的認可。」

  馮遠政演的安嘉和，乃是不知多少人的心理陰影。

  就這幾天功夫，劉丹也跟著好幾次被罵上熱搜。

  這位是黃三石、姜午的大學同學，周余棠在電影學院的大師姐。

  畢業進了中國國家話劇院，論說演技實力，自是無可挑剔。

  把那個自私、刻薄且貪婪的中年婦女給演活了，把觀眾仇恨值拉滿。

  這種反派NPC，看似不起眼，其實推動了劇情發展，相當關鍵。

  正是由於她不當人，種種惡劣行為，甚至把池恩倬忍趕出家門，才讓她遇到了命中注定的神。

  而且，也更能襯托出女主角池恩倬的堅強與善良。

  周余棠對這位師姐的演技很滿意。

  姑媽這個角色，對她確實沒啥挑戰性。

  他倒是有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以後大可以給這姐安排個抱高壓鍋上公交車，回報社會的和善阿姨之類的角色……

  ……

  月末。

  掌管萬達院線的劉總，特地來了個電話。

  說的是排片事宜，以及另外一件事，周余棠挑了挑眉：「劉總，繼續搞華宜？」

  「搞的就是他！」

  劉總斬釘截鐵道：「周總，這也是我們董事長的意思。」

  這人的做事風格，跟儒雅文氣的葉寧不同。

  追隨老王幹過地產的劉小兵，身上帶著股匪氣。

  聊上幾句，周余棠掛了電話，手指輕輕點著桌面。

  萬達目前在國內擁有338家，銀幕3027塊。

  加上掌握AMC院線，今年又鯨吞歐洲第一大院線Odeon&UCI院線院線。

  毫無疑問的院線龍頭。

  這樣的巨無霸，想要卡一部電影的排片，那可太容易了。

  老牌三大導演馮曉鋼又怎麼樣？

  站在華宜的隊伍里，照打不誤。

  ……

  華宜，大會議室。

  大小王總臉色陰翳，剛剛從國外載譽而歸的小鋼炮，臉色也很難看。

  「踏馬的，這不是針對我們嗎？」

  小王總一拍桌子，怒道：「葉總，消息屬實嗎？」

  「肯定不會有錯。」

  葉寧嘆了口氣：「萬達那邊在國慶的排片，會全面傾斜《湄公河行動》，這個項目，萬達也有跟投……」

  他人從萬達走了，消息渠道還是有的。

  畢竟幹了那麼多年，帶過不少人，萬達要安排院線排片，提前就要做好布置。

  「那怎麼辦？」會議室里眾人面面相覷。

  「我前兩天去看了《湄公河行動》首映，水準很高。」

  葉寧抬頭道：「周總放話十億保底，他這人，如果沒把握，絕對不會無的放矢……我建議，從國慶撤檔。」

  「馮導，你怎麼看？」

  「那就撤吧。」

  馮曉鋼眉頭緊鎖，那張臉白的有些嚇人。

  ……

  「由耀來影視、華宜等聯合出品，根據劉震雲同名小說改編電影《我不是潘金蓮》，將退出角逐國慶檔！

  國內上映日期，從9月30日調整至11月18日！」

  這一則消息，瞬間在業內掀起了軒然大波。

  圈子裡都在議論華宜逃檔的事情。

  有人說是因為電影中可能存在敏|感內容，臨時打回去整改。

  也有人說，是影片的保底發行方耀萊影視，後悔簽了五億保底。

  眾說紛紜，不一而足。

  三分鐘沒提金貝殼獎的馮曉鋼，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拿了獎。

  特意在華宜公司公布了推遲檔期後，發布了一條微博解釋，

  「這部電影，拿了多倫多國際電影節的國際影評人費比西獎，還有聖塞巴斯蒂安國際電影節的金貝殼大獎……

  我跟國外電影人交流很多，國外評價一致很高，我的野心也很大。

  哪個檔期冷，我們就去哪個檔，國慶檔和賀歲檔熱，我們就不去了。

  11月冷，我們就讓潘金蓮把11月給燒燙了，飯好不怕晚，茶吃後來釅，咱們到時候，不見不散……」

  「跑的真快，這傢伙嘴巴是真的硬……」

  對於小鋼炮的戰略撤退，要把天賦帶到十一月，周余棠冷眼旁觀，倒是無所謂。

  國慶檔的盤子就這麼大。

  有官媒下場助推的《湄公河行動》，加上江東全渠道力推，肯定吃最多排片。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

  光線出品，張嘉佳的《從你的全世界路過》，有百萬熱銷的ip加持，加上豪華主創陣容，票房潛力也不容小覷。

  郭小四不管名聲再怎麼臭，也有一部分粉絲擁躉，《爵跡》的票房基本盤還是有的。

  王胖子也沒想做大，一心要恰爛錢，誰也攔不住。

  余者碌碌，不足道也。

  ……

  「老王心眼這么小啊？跑到十一月也照殺？」

  華宜臨時逃檔，萬達劉總還特意來了江東一趟，當面通了氣。

  李爽正在周余棠辦公室，待他走後，嘴裡嘀咕，臉上卻笑了起來：

  「要殺雞儆猴，對咱們來說，倒是好事。」

  萬達暑期檔卡著排片，把華宜搞到吐血，現在又動手了。

  開心麻花的《驢得水》，定位就是接班撿國慶檔的漏，劉總表態會在排片上給予一定支持，到時候說不定有驚喜。

  「爽姐，新聯合那邊聯繫過了吧？」

  「早安排妥了。」

  「那就等著看戲吧。」

  周余棠意態閒適，神情輕鬆。

  他坐在這個位置，倒是能理解老王為啥下狠手。

  說到底，是華宜大小王壞規矩，強挖葉寧在先。

  那打的就是你。

  若是不讓你付出點代價，豈不是人人以為萬達可欺？

  以後這隊伍還怎麼帶？

  周余棠自忖。

  現在要是有誰敢壞規矩強挖江東手底下的大將。

  那也必須做過一場。

  這，就是行業龍頭的氣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