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困這段舞難度真挺高的。

  要有趣，有魔性，讓觀眾看起來嘴角會忍不住上揚。

  同時，還要表現出一種「捨我其誰」的囂張，「唯我獨尊」的肆意。

  深哥可是斧頭幫老大！

  「咔！」到了快天黑的時候，陳遠終於滿意地將頭點了下去。

  這一段戲，也算是終於落下了帷幕。

  陳國困忍不住大大鬆了口氣。

  這時，陳遠走了過來，對著陳國困點了點頭，說道：「辛苦了。」

  「接下來幾天好好休息。」

  陳國困本是坐在凳子上休息的，看到陳遠走過來，連忙站了起來。

  感受到陳遠的關心後，連連擺手，說道：「沒有沒有。」

  「導演才辛苦。」

  陳遠微微一笑，伸手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道：「一起努力，拍部好電影。」

  隨即，陳遠又和陳國困說了幾句話，又忙活去了。

  看著陳遠再次忙碌起來的身影，陳國困不由深深吸了口氣。

  今天一天的ng，並沒有讓陳國困有任何怨言。

  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問題。

  陳遠昨晚給他開「小灶」，忙到了三點多。

  今天自己還ng，沒達到陳遠示範的標準。

  更重要的是，自己不斷ng，陳遠竟然還沒發脾氣。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做著示範。

  「導演明明比自己還累，還辛苦。」

  「他需要考慮的事情更多，更雜。」

  「他應該比自己更急，更躁。」

  「可他卻能一直情緒穩定，不急不躁。」

  「真的是……讓人敬佩！」

  如此想著，陳國困回到了酒店。

  他確實是累了，要好好休息。

  叮咚！

  陳國困還沒來得及休息，就聽到了門鈴聲。

  元球等人一起過來了。

  這讓陳國困挺奇怪的。

  他認識元球等人，有過交集，但算不上好朋友。

  平時也沒太多聯繫，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來找自己。

  「國困，今天一天累壞了吧？」

  陳國困招呼眾人坐下後，元球先開口了。

  陳國困連忙說道：「還好，拍戲嘛，有點累是正常的。」

  一旁的梁小隆，這時忍不住搶著說道：「我看你不是有點累，應該是累壞了。」

  「誰被陳遠這麼折磨，都得累垮。」

  梁小隆倒是沒什麼壞心思，就是直。

  練武的人，大概都這樣。

  像是甄子單，年輕的時候簡直是個二百五。

  說話做事，幾乎沒經過腦子。

  也幸好他有袁八爺罩著，不然真沒機會熬出頭。

  聽到梁小隆這麼說話，陳國困不由愣了愣，隨即連忙擺手，說道：「沒有沒有！」

  「導演，沒折磨我。」

  「導演對我很好的。」

  「昨晚……」

  陳國困這時大概猜到了眾人過來的想法。

  他連忙將昨晚的經歷說了出來。

  最後，他總結著說道：「導演要求確實高了一些，但這也是應該的。」

  「而且導演做的比我們所有人都多，也比我們所有人都辛苦。」

  「要說導演是在折磨人，那最被折磨的那個人是導演才對。」

  聞言，眾人不由面面相覷。

  事情和他們想像中的……有點不一樣。

  嚴於律人，寬於待己，這叫苛刻。

  可如果是嚴於律人，更嚴於律己呢？

  誰還能說陳遠是片場暴君？

  誰還能說陳遠在故意折磨人？

  元球等人又在陳國困房間裡待了一會，這才帶著懷疑離開。

  他們……還是不太能相信，陳遠真的只是為了拍好電影才這麼嚴格。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元球等人早早就到了片場。

  今天要拍城寨的戲份了。

  元球等人都有拍攝任務。

  等元球等人到了劇組的時候，他們發現……

  陳遠已經在片場內了。

  「對了！你們發現沒有？」

  「陳遠每天都是最早來，最晚走的。」

  元球突然想起了這麼個狀況。

  說完這話後，她不由沉默了。

  這時，陳遠發現了幾人，他對著幾人笑著輕輕點了點頭。

  隨即，他又為拍攝準備了起來。

  這讓元球等人有點迷惑。

  「還以為陳遠會讓我們現在就開始拍攝呢。」

  「話說回來，好像……這幾天陳遠都沒讓我們加過班。」

  元球又發現了一個之前沒留意到的細節。

  轉眼到了九點，到了拍攝時間。

  今天陳遠要拍的是一場群像戲。

  他要用幾分鐘的鏡頭拍下城寨內的所有重要人物。

  同時，他還得讓每一個人物在出鏡的短短几秒內，展現出自己的特色。

  看過《功夫》的就知道，這一段的含金量究竟高到了什麼程度。

  這甚至已經是大師級以上的水準。

  別人的電影，用九十分鐘的時間去刻畫一個角色。

  但就算如此，大部分電影裡的角色都不會讓人有深刻印象。

  《功夫》這一段鏡頭只有幾分鐘，卻讓人記住了好幾個角色。

  包租婆夫婦，齙牙珍，苦力強，裁縫，麵館老闆阿鬼，醬爆。

  這場戲非常難拍。

  「咔！」

  「咔！」

  「咔！」

  這一上午，陳遠幾乎都在喊「咔」。

  能用的鏡頭不是沒有，但連不成一段有用的。

  都得重拍。

  「看來今天我們得加班了！」

  「今天這場戲太複雜，別說陳遠這個新人導演了。」

  「就算從業十幾年的導演，也得頭疼。」

  這是元球等人在中午休息時候的想法。

  這時，元球發現陳遠匆匆扒了幾口飯，重新回到了片場。

  他開始在一個個人物出場的地點徘徊。

  時不時還會對攝影師開口吩咐。

  「苦力強出場的時候，你鏡頭儘量集中在他腳上。」

  「他的功夫都在腳上。」

  「拍裁縫的鏡頭要儘量集中掛在橫杆上的鐵環。」

  「他的功夫在雙臂上。」

  「阿鬼的鏡頭，放在他的擀麵杖上，他擅長的是棍法、」

  「包租公的鏡頭……」

  大概用了一個小時時間，陳遠走過了每一個人物出場的位置。

  對每一個鏡頭都做了足夠詳細的指定。

  這時，中午吃飯時間過了。

  元球等人重新回到了片場。

  陳遠卻沒有立即開拍。

  他將眾人帶到了自己應該出場的地方。

  然後……

  陳遠竟是為每一個人出場時的表演，做出了示範。

  「苦力強，該是積極向上，有朝氣，很仗義，有衝勁。」

  「裁縫儘量娘一點的同時，手上功夫要專業。」

  「阿鬼則是心思都在竹竿上。」

  「……」

  剛剛看到陳遠「踩點」的元球，已經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