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曲協會。
戲協會長陳應隆此時此時正在走廊中焦急的來回踱步。
他昨天一早就朝嘉興打去了電話,也得到了楊蜜的回應。
「白生馬上就要回來。」
「我沒法替他做決定。」
正因如此,陳應隆一直等到了現在,而他強行做出的這個決定不出意外,也遭到了各路前來參加戲曲典禮的戲曲泰斗們的一致否定。
雖然也有幾個能看清如今戲曲界局勢的人,但也因為聲音微弱導致沒有出聲。
這些大師們一個個都十分德高望重,而戲曲協會也不是他的一言堂。
所以他現在雙面都很焦急,只能安撫大師們,然後等著嘉興那邊的消息。
再用白生的同意和文協的成功來儘可能的說服這件他們。
但現在卻遲遲沒有消息,讓他十分的焦慮。
「唉!」
陳應隆在會議室的門前停留了許久,聽著會議室內的爭吵,他不由得嘆了口氣。
看來我戲協終究沒有文協那般好命,能在這個時代幸得一位貴人,就此煥發第二春。
他這樣想到,剛想認命的推開會議室的大門,宣布放棄邀請白生的這個的時候。
突然,褲兜內的手機頓時震動了一下。
陳應隆渾身一顫,哆哆嗦嗦的從兜里拿出手機,這一天的時間,他懷抱著太多次期待,但最終都只會讓他失望。
這次要是還不是,那就只能放棄了。
他抱著這樣的想法,打開了手機,入眼是楊蜜給他發的一段消息。
總結起來就是,嘉興因為一些原因導致有些遲了,表達歉意,並在最後將白生的手機號發了過去。
第一反應不敢置信,第二反應揉了揉眼睛,第三反應,陳應隆一個七十多的老爺子更是興奮的直接蹦了起來。
電話直接打了過去。
......
房間內,白生忽然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剛想習慣性的掛斷,就被楊蜜抓住了手腕,「這是戲曲協會的來電,我剛剛把你的電話號發過去了。」
「戲曲協會?」
「白生你要去唱戲麼?」熱芭從被房間中竄了出來,湊了過來,伸出小腦袋好奇的說道。
「也不算是唱戲吧,就是單純的被邀請前往戲曲典禮上唱個歌,話說為啥這電話來的這麼晚?」
聽到白生的話,楊蜜心裡咯噔一下,手指下意識的扯著衣角,眼神飄忽不敢直視。
為啥電話來的這麼晚,完全是因為她給這茬忘了,至於為啥忘了......。
但話肯定不能這麼說出口。
想出聲稍微辯解下,但嘴一張一合,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怎麼出口,活像一條擱淺的金魚。
「熱芭,你說楊蜜是不是有點可疑,這是不是跟他有關。」
「我也這麼覺得的,白生,你說蜜姐這兩天連軸轉忙忘了,才反應過來。」
兩個人一唱一和的調侃,讓楊蜜一張臉紅的好像猴屁股一般,氣的她大喊一聲:「你們這對姦夫淫婦調侃我是吧,給我去死吧!」
她一遍喊著,一邊一腳踢開白生,抓起驚慌失措不斷求饒的熱芭就往房間裡跑。
「蜜姐別!別撓我痒痒!哈哈哈!」
「小丫頭還敢調侃我,看我怎麼治你!」
「別...!哈哈!喘不過來氣了!」
......
聽著臥室內傳出了的聲音,白生無奈的搖了搖頭,「這麼大人了,真禁不住逗。」
隨即坐在沙發上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十分激動。
「你好,我是龍國戲曲協會會長,陳應隆。」
「因為發生了一些不可抗力因素,很抱歉這麼久才回復,邀請我也從楊蜜那裡聽到了,對於典禮用的歌曲,您有什麼需求嗎?」
白生疑惑道。
陳應隆深吸了幾口氣,稍微平復了下心中那激動的心情,「白生老師,我們也想像文學協會一樣,歌曲儘可能的宣揚戲子和戲曲這一主題,歌曲中戲腔的占比最好多一些。」
「老師不敢當,這些要求都沒什麼問題,在我聽到你的邀請的時候,心裡就有點思路,你先加我v,後續有什麼問題直接提出來。」
「對了,我的歌曲要放在最後,絕對能給你們一個驚喜,你大可放心。」
「好的,好的,」陳應隆連連應答,就算白生不說,也會放在最後。
掛下電話。
陳應隆的手放在了會議室的大門上,現在只要說服那些老傢伙就可以了。
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大門,有著白生同意參加作為背書,他現在無比的自信。
會議室內,還在爭吵的十四個人聽到開門聲都將目光放放在了門口。
算上陳應隆,十四人是如今龍國戲曲影響力最大的十五個流派中的泰斗級人物。
待他坐定之後,便褪去了剛剛的激動,重回戲協主席,京劇泰斗的身份,淡淡的說道:「剛剛白生已經接受了邀請,參加我們的戲曲典禮,我打算讓他大軸登場,誰同意,誰反對。」
評劇代言人頓時拍案而起:「陳應隆,這戲協不是你一個人,誰讓你私自去邀請流行音樂歌手來染指我們的戲曲典禮的!你還有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
「我們的戲曲雖然有些勢微,但近些年還是有很多優秀的年輕人,還輪不到一個唱歌的來插手。」
「沒錯!」
「我也是這麼想的!」
......
「一口一個染指,一口一個插手,明明放在以前就是個下九流,甚至還是賤籍,現在搖身一變成了國粹,反而看不起那些新興的音樂形式。」
「戲曲真的只是有些式微嗎,你們有多久沒放下傲慢,用著謙虛的內心去觀察外面的世界了。」
「每年招收的學員越來越少,戲班子越來越難做,就連我京劇這些年就倒了不知道多少戲班子,更何況你們。」
「你們不過是一群自私鬼,抱著這點東西走進墳墓絲毫不在意後人過的如何艱難,改革失敗是要背上罵名的,好不容易從賤籍脫離出來,成了國粹大師,怎麼能捨得是吧。」
陳應隆說的話字字誅心,如同一顆顆鋼釘,刺進了在場所有人的內心。
明明是指著鼻子罵,在場卻沒有任何人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我同意老陳的決定,就在兩個月前,我徒弟的戲班子也倒了,他哭著跟我說這是他經營了二十年的戲班子,接不到戲啊,我一直都沉浸在過去的輝煌中,沒法直視現在的時代。」
「我的戲班去年招到了七個學員,六個跑了,可笑吧。」
「我也是....」
......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陳應隆聽了半天,最終再次說道:「白生參加戲曲典禮,大軸登場,誰贊成,誰反對。」
在場無人說話。
「那就當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