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薩克腳一軟,踉蹌的退後幾步,後背抵住牆才勉強不至於跌倒在地。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實時轉播中白生奪冠的身影。
慌不擇路的掏出手機,看著他名下公司的股份以雪崩都遠遠不及的架勢光速下跌著。
那些他關注的各個平台上的各個公司官方帳號,都在這個時候,提出了不再續約的消息。
心中最後一絲期望破滅,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而房間內的其餘十位委員,見此心中再無半點僥倖情緒,一個個大腦飛速運轉,思索著用什麼方式才能讓自己平安出國,逃脫法律的制裁,儘可能的還要轉移資產。
艾薩克背靠著牆,無力的癱倒在地上,神情落寞,仿佛在這瞬間老了十歲一般,再無往日半分運籌帷幄。
這條利益鏈的崩塌,那些人不會放過他。
艾薩克清楚的明白,自己的下半生應該會在監獄中度過。
他顫顫巍巍的爬到自己的位置上,舉起顫抖的手臂,用鑰匙打開了一個隱藏的抽屜,從中掏出了一把手槍。
而在這個房間內,剩餘的十位委員,見此全都後退了兩步,驚恐之色凸顯。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艾薩克居然在那個抽屜中藏了一把槍,還是在這個關鍵時刻拿了出來。
平時用來察覺商機的敏銳嗅覺,在聞到這把手槍後,頓時汗毛直立,恨不得當場逃出這個房間。
艾薩克舉起手槍,先是對著屋內所有人掃了一圈,隨後停留在一個較為肥胖的人身上。
胖子委員慌了,他可是準備好了資產轉移和出境準備,絕不能允許在這裡死去。
所以他細語輕聲的說道:「艾薩克先生,我們絕無惡意,我們十二家公司結成的聯盟,這幾十年來,結下了深厚友誼,此等難關,我們應當一起承擔。」
說罷,他的目光看向屋內剩餘的委員們,說道:「是吧?」
「盟友們?」
「是是是!」
這些人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回答了下來,用著期望的眼神看著艾薩克,重重的說道:「我們是盟友,艾薩克先生。」
看著他們的惺惺作態,艾薩克只感覺想笑。
無奈的搖了搖頭,手臂便緩緩放下。
見槍械不再指著自己,委員們頓時鬆了口氣。
胖子委員想離開這是非之地,趕緊出境,所以他再次出聲。
但聲音卻卡在了半路無法發出。
只見艾薩克眼中寒芒一閃,手槍再度指著他,殺氣騰騰。
下一刻扳機按下,胖子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可預料中的疼痛並未出現,他緩緩的睜開眼睛,只見艾薩克眼中的寒芒消去,只剩下不甘和絕望。
委員們這才意識到,原來這把槍里沒有子彈。
「老東西你居然拿一把沒有子彈的槍!」
被嚇到半死的胖子怒吼一聲,上前就要給他一點教訓。
艾薩克悲涼的笑了笑,「我這把槍里是有子彈的,但只有一發,唯一的靶子就只有我自己。」
下一刻,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一瞬間,艾薩克將手中的左輪手槍對準了自己的下頜,連開數槍。
其餘的委員們也被這一幕嚇得,停在了原地。
一連幾聲下去,在最後一槍開出的前一瞬間。
「砰!」
大門被微型炸彈給爆破開。
緊接著,便是一隊武裝到牙齒的警察握著手槍沖了進來。
率先進來的警察見到艾薩克手裡的槍,抬手一槍過去。
艾薩克痛苦的呻吟一聲,他的手腕,竟然在這一槍下被直接打穿,再無扣動扳機的能力。
緊急著進來的警察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制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最先進來,也是明顯領頭的警察用手銬將艾薩克控制住,冷酷的說道:「犯人艾薩克,克麗芬,涉嫌敲詐,勒索,謀殺,以不法手段為自己謀得便利,現已逮捕。」
他在說完後,便揮了揮手,示意離開。
艾薩克額頭冷汗直冒,痛的他面色發紅,但心中卻心灰意冷,被拖拽走。
其餘的十名委員時不時發出一聲聲慘叫。
「你們不能綁我,我和你們的局長認識,他是我最忠實的朋友!」
「我為這個國家做出了不知道多少貢獻,上交了不知道多少稅,你不能抓我走!」
「我的交稅比例是你們的幾千倍,放開我,你們不配抓我!」
..........
警車的聲音很大,就連頒獎現場都被影響到。
白生在五位導師和主持人手裡匆匆接過獎盃後便走出了會館的門口,可見到的一幕讓他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全副武裝的警察小隊此時正拖拽著十一個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
此時這些成功人士不再保持優雅,反而都在罵罵咧咧的。
而在最前面,艾薩克面色蒼白,一隻手宛如倒吊的鐘擺般隨著身體的晃動而晃動,很明顯是被子彈射穿了骨頭,此時還滴著血,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就在白生發現了艾薩克的同時,艾薩克也發現了他。
那原本面色蒼白,失魂落魄的神情忽然變得猙獰了起來,在上警車前的幾步路上,對著白生這邊嘶吼道:
「我知道的,你們嘉興占據了半數市場份額,但別高興的太早,遲早有一天你也會被利益蒙住雙眼,和我一樣,狼狽如狗!」
最後一句話他是用中文說的。
發音極其標準,白生聽的清清楚楚。
他嘆息一聲,怎麼會想不到是艾薩克的關係,才導致龍國這十年的樂壇衰落期。
目睹艾薩克被扔上警車,白生嘆息一聲。
「終究是利益,在沒有一的時候,就會想要一,而得到一了就會想到二,有二就有三。」
「這個時候欲望就會如同高山的滾石一樣,就停不下來了。」
感慨完了之後,白生轉過頭去,見是以楊蜜,藍正,劉世運為首,一眾觀眾在後面跟著。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純金獎盃,嘴角微微一笑。
單手舉起,對著月亮,深吸一口氣大喊道:「我是!」
身後的所有人一齊回應:「冠軍!」
..........
家裡。
「耶!」
熱芭看著視頻中白生奪冠的身影,興奮的從沙發上蹦了起來,眼中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太好了,白生終於奪得冠軍了,那些撈錢的委員會終於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梓琪姐,這就是電視劇中,那些反派失敗後的清算吧。」
熱芭拉著鄧梓琪的手,興奮的說道,小腦袋一搖一搖的,可愛極了。
鄧梓琪失笑一聲:「我聽楊蜜說了,艾薩克和委員會團體糾纏了太多利益,在不能上供之後,就被直接拋棄了,動作這麼快,看來警察局也是其中的一環,包括之前自稱是白生粉絲的警察局長不過是通過這點手段,稍微敲打下。」
「畢竟當時的動靜太大了,一個不小心就容易將幾十年來辛苦營造的口碑砸的一乾二淨。」
熱芭興奮異常,她還清楚的記得,剛出校門的時候,白生還只是個在選秀節目上火爆全網的歌手。
僅僅一年時間不到,就達到了這般成績,這如同夢幻一般的展開,差點讓她有點分不清這到底是做夢還是現實。
看著熱芭如此興奮,鄧梓琪微微勾起嘴角,這一切對於熱芭是夢幻般的展開,對她又何嘗不是呢。
只是這一切都來的太快了,讓人有些應接不暇。
僅僅只是一次心血來潮,和一個小年輕發生了關係,就讓她的人生發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改變。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一個人,那就是白生。
這要是她甘心做一個小三的原因。
哪個女人會拒絕一個才華橫溢,性格好,優秀,不亂搞...這點可以無視。
總之,雖然她有些戀愛腦,但...
鄧梓琪美目含情,掃視一圈,暗中笑了笑。
身處於這個家庭的女人,哪個不是戀愛腦。
包括預備役的季開琴和已經有些把持不住的劉天仙。
熱芭開心的搖頭晃腦。
鄧梓琪啞然失笑,拉著她好好坐在身邊,輕輕彈了個腦瓜崩:「行了,一會沙發都讓你弄塌了,你看季開琴,安安靜靜的...」
「啊?」
只見此時的季開琴眼神仿佛鑽進了電視機里一樣,嘴角一抽一抽的,還流出了一絲絲晶瑩的口水,似乎在呢喃著什麼。
熱芭拿起遙控器,和鄧梓琪對視一眼,將聲音暫停,這才聽清楚聲音。
「欸嘿嘿。」
「舞台...」
「世界舞台...」
「我也能登上世界舞台了......」
「額...」熱芭用懷疑的眼光看向鄧梓琪,欲言又止的說道:「我還用學麼?」
鄧梓琪一拍額頭:「還是別了,這是興奮過度,你去給她一巴掌就好。」
「范進中舉是吧,所以為什麼是我。」
「別廢話。」
「啪!」
「啊,你打我幹嘛!」
「這都是為了你好。」
..........
在龍國這所最頂級的音樂學府中。
劉天仙將手中的合同遞到面前的桌子上,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我決定好了。」
「這是你好不容易考上來的,就這麼放棄了?」副校長整理了下手中的文件,再次問道。
劉天仙沒有猶豫,重重的點了點頭。
副校長有些無奈,看著身邊站著的一個老警察,用腳踢了踢,質問道:「你就沒攔著點,知不知道現在大學老師有多難考,就非要去當什麼歌手,演員?」
二叔攤手,無奈的說道:「我能怎麼辦,好話都說盡了,實在是沒辦法了,去就去吧,家大業大的,有白生那小子幫襯,娛樂圈的渾水也染不到仙仙身上。」
「唉,」副校長嘆了口氣:「那就這樣吧,到時候你別後悔。」
劉天仙說道:「三叔,我意已決,我還是想去追逐下夢想。」
「去吧去吧,」三叔擺了擺手,「真不知道那小子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我是自願的,」劉天仙這幾個字說的很重。
三叔更無語了,看向二叔的眼神中隱隱帶著幾分責怪。
二叔抽了抽嘴角,他怎麼能想到,自家侄女就鐵了心看上那小子了,偏偏這話還不能說出來,要是說出來,被仙仙媽知道,鐵定就廢了。
他們兩兄弟從小就怕姐姐。
現在依舊是。
..........
葛慶洪滿臉潮紅,興奮異常,恨不得拉著身邊的兩位老友載歌載舞。
王春雷淡定的喝了口茶,看著白生在舞台上的光輝,十分滿意。
陳宇說道:「最開始我覺得白生十分優秀,能參加春晚也算是強強聯合,現在來看,怕是咱們高攀人家了。」
「世界巨星,嘖嘖,我真沒想到咱們龍國居然能在樂壇出一位。」
「是啊,上一個能造成如此影響力的巨星還是大哥,誰能想到白生也能達到如此地步呢,」王春雷感慨一句,隨後對著身邊激動到戰慄的葛慶洪說道:「行了,別興奮了,在興奮一會又得進醫院,別忘了你剛從醫院出來。」
可話是這麼說的。
葛慶洪也不是不懂,但自己夢想寄託給了繼承人。
繼承人頂著無邊的壓力,披荊斬棘,獲得了最終的王冠。
他十幾年的心結被直接打開。
這讓他如何不興奮。
陳宇一拍額頭,「行了,給他餵一粒速效救心丸吧,別一會又進去了。」
這時王春雷幽幽的說道:「好像晚了。」
只見葛慶洪雙眼微微凸起,隨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直接仰頭望天。
二人沉默了一會,隨後房間中爆發出了一聲炸響。
「趕緊報警,120,1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