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
白生將自己上輩子和這輩子遇見的所有笑話都講了一遍,順帶回憶了一遍所有好玩的時刻,才勉強從身份的帶入中給掙脫出來。
剛掙脫出來,擦了擦蓄滿的眼淚,看著在場所有人都低著頭,就連最前排的十位導師也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白生倒吸了口涼氣,他真沒想到百分百絕望之音的效果居然能達到如此誇張的地步。
現場給八萬人干沉默十多分鐘可還行,他眼角瞥了一眼主持人,頓時抽了抽嘴角。
只見美女主持人此刻正靠在牆邊淚眼朦朧,身上那華麗的長裙都變成了擦拭眼淚的一塊布。
白生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見時間差不多了,昨晚和葛慶洪的賭約是他贏了,所以他有著唱第二遍的權利。
先致郁,再治癒。
所以......
白生心中開始進行倒計時默數。
「3!」
「2!」
「1!」
與白生自彈自唱的民謠形式不同,雖然依舊是《海底》那仿佛要將人拉入深海一般的悠揚前奏,但樂器卻變成了鋼琴。
聽到這個熟悉的前奏,觀眾席許多人都眼含淚光的抬起頭,看著舞台上被唯一光芒籠罩的身影。
十位導師也是如此,他們整齊的將目光投射到舞台中央,不理解這首歌的前奏為什麼再次響了起來。
在前奏中,白生緩緩開口,頓時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那飽含淚水的目光。
「這首歌叫做《海底》是我寫下來送給抑鬱症病人的歌曲,我想讓這個病症,和患有這個病症的人能更加受人關注。」
這句話,頓時引起了觀眾席某處一陣聲嘶力竭。
「所以你的方式就是將這個傷疤給撕開,放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被嘲笑麼!!!」
聲音很大,在寂靜無聲的會場中格外顯眼。
所有人都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舞檯燈光也在這個時候恰好打去。
聲音來源是個穿著白色裙子,早已淚流滿面的少女。
她沐浴在光芒下,用著失望質問的眼神看著同樣沐浴在光芒中的白生。
白生低眉,任由伴奏過去,並未開口唱歌。
見此,白裙女孩聲嘶力竭的質問:「我原本很喜歡你的歌曲,那首《隱形的翅膀》,我聽完之後才選擇走出屋子,來參加有你的比賽,可我只看到你和很多人一樣,借著抑鬱症來進行炒作。」
「她只是一種病症!神經性的病症!我只是得了病!要吃藥!我不是矯情!不是!!!」
「你和你唱的歌有什麼區別。」
「總愛對涼薄的人扯著笑臉,岸上人們臉上都掛著無光。」
「這句真好啊,可我絲毫不覺得它好聽,我只感覺刺耳。」
這一連串的質問不僅讓觀眾們都微微呆滯,就連白生都沒想到會造成如此大的後果。
白生沉默了一會後說道:「抱歉,我並不是故意想這樣的,能再聽我唱......。」
「我不想聽!」白裙女孩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可就在轉身的一瞬間,她的神情忽然有些呆滯,身體一個踉蹌就坐在了椅子上,雙眼從剛剛的憤怒忽然重現了一絲空洞和孤寂。
她很想說話,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幾乎是肉眼能看出的焦慮和痛苦。
身旁忽然有人大聲呼喊:「有沒有人有抗抑鬱的藥,快,這姑娘是重度抑鬱症患者,快點!」
話音一出,頓時引發了觀眾席一陣陣的吵鬧。
就連十位導師也都站起了身體,臉色不好看。
這是嚴重的演出事故,最關鍵的是,這還是選手親手引發的。
其中一名導師朝著白裙女孩的位置快步上前,連忙喊道:「我這有藥!」
現場一片嘈雜。
白生迎接著觀眾的怒目而視巍然不動,聽著第二遍伴奏到達了一個位置,深吸一口氣。
【散落的月光穿過了雲】
【躲著人群】
【鋪成大海的鱗】
【海浪打濕白裙】
【試圖催你回去】
【海浪唱搖籃曲】
【妄想溫暖你】
【往海的深處聽】
【誰的哀鳴在指引】
【靈魂沒入寂靜】
【無人將你吵醒】
聲音輕柔,卻傳遍了全場。
正在給女孩餵藥的中年男人,對著白生的方向怒目而視:「都什麼時候,這女孩都發病了,你導致的,結果你還在唱,成績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麼!」
這番話頓時引起了許多觀眾共鳴。
「故意用抑鬱症作為噱頭,我本以為你和其他的歌手不一樣,我看錯你了!」
「粉轉黑,什麼東西,這邊發病呢,那邊還在唱歌,噁心!這種人就該封殺!」
「就這還背著一堆名頭呢,關鍵時刻見人心,之前裝的挺好!」
「等會,你們聽聽,這個歌好像和之前那遍不一樣了,換了句歌詞。」
「海浪唱搖籃曲?反正有藥,等一下再下定論吧,我覺得白生不會這樣,他的面相就是善人才有的面相。」
「666,面相都出來了,洗你也換個洗法啊。」
......
直播間和現場傳來的一陣陣怒罵聲,並未讓白生停止。
他還在唱著。
【你喜歡海風鹹鹹的氣息】
【踩著濕濕的沙礫】
【你說人們的歸處應該回大海里】
【你問我想念會去哪裡】
【有沒有人愛你】
【世界能否不再】
【總愛對薄涼的人扯著笑臉】
【岸上人們臉上都掛著無關】
【人間曇花一現】
【一切散為煙】
......
後台休息室內。
趙翰林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什麼車到山前必有路,那都弱爆了,這叫守株待兔,想啥是啥!」
孫睿龍也是滿臉興奮:「出了這麼大的舞台事故,白生的歌手生涯怕是都要被斷送,人品有問題,歌曲再好有什麼用,無所謂,央媽會出手!」
「咱們要做的,就是在央媽出手之前,好好的賺他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