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拍什麼樣的綜藝

  「小王,你來得正好!」郭台說,「你弟弟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好說好說。【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王明後打哈哈。

  自從小終被趙管家領回去後,被嚴密看管起來。顧游山與老王神神秘秘的,兩人確定了製作遊戲的計劃。我們也和郭台得以見面。

  前台小姐將我們迎入一間會議室。會議室中央是長條狀的桌子,兩邊分別擺著一排椅子。桌子的頂端坐著個老者,面龐剛毅,滿是皺紋。他頭髮盡數花白了,看到我們,笑了一下:「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這的確是我們和郭台第一次見面。

  前台小姐關門出去了。在場的人除了我們和郭台,有顧游山,還有一個中年人和小年輕。那中年人自我介紹,叫洪建。年輕人叫苗樊。洪建滿臉不悅,不住痛罵:「寧虛就一混蛋!我早就看不過他了,沒個本事的人,自大刻薄,要不是衝著他老爹——」

  「洪建啊,你彆氣,你也是靠你家老爺子,才進的台里。」郭台有點和顏悅色對他說。

  「是,是靠我家老爺子!」洪建很果斷地說,「但我沒本事,就是沒本事,我承認,不像這小子造假!」他喘口氣:「而且吧,這小子沒良心,一有點風吹草動,就跑了!」

  「唉,說出去不大好!」郭台略帶遲疑,他嘆口氣,「我也不瞞你們了,只是你們聽到了,別在外頭到處亂說——有個人去舉報,劉小光陷入到一個貪污受賄的案子裡。他配合調查,現在調離崗位。目前具體什麼情況,還在調查中,我也說不好。」郭台說:「我們做傳媒的,見風就是雨,所以,還是少說幾句。」

  他盯向苗樊:「特別是你,小苗啊,你進入台里沒多長時間,有的東西不清楚,不要到處亂說,這要是風聲傳到劉主任耳里,到時候他回來了,你們同事之間不難堪嗎?」

  「郭台,哪兒的話,別人我就不保證了,我肯定不會說!」苗樊道。

  「好!」郭台說,「那我們就談下劉主任走後的工作安排……這事雞毛蒜皮的,本來不歸我管。」說完,他掃了我們一眼:「只是劉小光走時,太匆忙,沒有頂替的人……我就尋思這欄目本來定的就是和外面合作,是顧游山牽頭,請寧虛他們一併負責。台里本來領頭的就不多,半甩手的,所以索性我就掛個名,仍就交給他辦。」

  郭台朝顧游山點點頭:「我和你父母都是老相識了,台里也和金唱娛樂合作很多次,也相信你們的水平……現在劉主任一走,很多事情也變化了,人員也發生變動——寧虛只是其中一個,一下子找不到他人了。」

  「這固然有我們的問題,但你們的管理也不怎麼穩健。」郭台不待顧游山說話,嘆口氣道,「但好在計劃只是剛定,活動還沒有開展,一切還來得及。」他又對洪建說:「之前我也想過,我很看好這這兩個年輕人,要帶去哪個部門學習一下。顧游山跟我說,想帶他們過去,我想想,也同意了。你在那邊,也幫襯點,別心裡有什麼想法,畢竟現在想要找到人手,太難!」

  「……劉小光走了,洪建你暫時頂下他的工作。苗樊你跟洪建後面學了有一段時間了,能接下他的工作。顧游山你叫這兩個年輕人來,彌補下寧虛離開的損失……現在到這地步,死馬當作活馬醫,咱們不能認輸,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在這種危難的時機,你們一定要把握住,穩妥住!把事情做好,不要錯過了共同合作的機會,辜負億萬觀眾的期望。」郭台說。

  他說了幾句客套話,按著膝蓋站起來,事情轉交給洪建。我們目送他離去。

  拍什麼綜藝。

  成了目前最大的難題。

  洪建拍拍腦袋,有些煩躁。他原先是搞人事的,沒幹過這玩意兒。所以只能含糊說幾聲,把主要責任往顧游山身上一推,起身出門了。

  顧游山笑了一笑,輕輕把難題推給我們。

  王明後目瞪口呆。

  老王注視著眾人離去的身影,特別是苗樊,夾著個包,仿佛害怕與我們多待一秒。

  「不是吧?」老王說。

  「……」

  「把活計交給我們?」

  「……」

  「他們就不怕出事啊!」王明後吐槽道。接著,他又滿懷期待:「不是那什麼劉小光被帶走了嗎?說不定到時候網絡上一鬧,這欄目放不成了。」

  「你想多了。」我淡定道。

  「……」

  「綜藝遇到的問題,比電視劇少多了。」我說,「電視台有審片處。因為點蹊蹺,把整部綜藝下架的可能性不大。」電視劇拍攝完要初審、覆審,這拍攝,蓋不住電視劇基數大,難免會遇到審核過程中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可電視台內部綜藝,大樹底下好乘涼,審核輕鬆,拍攝起來就特別舒坦了。

  王明後默不作聲,他和我老老實實回醫院。

  我們翻找了很多資料。

  王明後問我:「想到什麼節目了?」

  「輕鬆的,不用動腦筋的。」

  「……」

  「我調查過其他電視台十八點檔節目的類別。二十多家電視台是本地新聞,三家養生的,兩家旅遊,一家文藝薈萃,三家相聲小品,兩家科學欄目,還有兩檔財經和生產,以及兩個欄目在放映動畫……這些節目主要偏向嚴肅性,為了方便接十九點檔的新聞。」我說,「收視率最高的,集中在動畫和相聲小品類。」

  「……」

  「如果想要收視率……」我長嘆口氣,「那就得製作輕鬆的。傍晚十八點,大多數學生都放學了,家長也下班,誰願意放學下班後看些嚴肅題材的東西啊!嫌自己活得不愉快?這種人雖然有,但畢竟是少數!」我語帶隨意:「任何令人深思的,都不適合做搞笑綜藝,而且節奏越快越好。」

  這是快節奏生活下的必然產物。

  以前工業節奏還不太快時,員工上班摸魚,點卯打卡,回家後可能還有閒情逸緻看點磨腦子的節目。可現在節奏一快,連喘息的勁兒也沒有。自然怎樣放鬆,怎樣閒適,怎麼來了。

  「下周有個會議。」王明後提醒我,「顧游山叫我們出席。」

  「……」

  「在那之前拿出方案。」

  我心裡暗罵一聲。

  知道這玩意兒多坑嗎?

  簡直是在下達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不到一周的時候拿出能實行的方案,這時間可忒緊了。這又不是學生在學校里幹活,能幹就干,不能幹認慫,立正挨罵——這活既然接了,就必須干出來,而且還得要干好!

  「他給的預算費用是……」

  別看網絡上吹得天花亂墜。

  其實綜藝成本並不高,一年一兩千萬足夠了。那種動輒上億的,除了某些特殊節目需求,大多數背後有點問題。有個別藝人拿千萬片酬,多半是對賭和金融交易,那已經超出正常綜藝製作的範圍了。而老百姓特別容易被糊弄,總把金融遊戲當作薪酬,還幻想著能玩贏。殊不知,大多數人一輩子坐不到那個位置,就算有資格坐在那,通吃的人,只有莊家和特定的人。

  我給王明後解釋,這節目不好製作。「十八點檔,而且一次性就是周一到周五。」我說,「統共兩個半小時——可它要的不是一周製作兩個半小時,而是五天,每天要有半小時內容!」

  「這有區別嗎?」王明後問。

  「有!」我當機立斷,「一檔時長兩個半小時的周綜,你可以水上一個小時。可時長半小時的作品,可以浪費的時間寥寥無幾了——而且,如果要做這種作品,嘉賓是個難題!」

  咱們肯定不能請大腕。

  普通的嘉賓打個友情價,一期八千還有可能。有背景的,搞不好要幾十萬,幾百萬。

  「如果錢少,沒有哪位出名的嘉賓,一周五天都跑綜藝。」我說,「他們不是主持人。拿穩定的工資,上綜藝,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好的宣傳方式……就算是一位胸無大志的藝人,他願意花大量時間在綜藝上,但他們的經紀公司,也不樂意。」

  「我記得顧游山他母親,就是一家娛樂公司吧?他手下有好多藝人!」王明後說。

  「但他首先是商人,商人想的,是賺錢,不是做慈善。」我說。

  如果一個商人,口口聲聲提慈善,而不是賺錢,恐怕就有危險了!商人可以做慈善,但不能把慈善放在嘴邊。

  因為商人是在把錢財從別人手中拿來,慈善是把手中的錢給出去。

  「這誰能做出來!」王明後怒了。

  「……」

  「我特麼懷疑寧虛是知難而退,故意不乾的了!」王明後說。他氣勢洶洶。老王原先指望能從顧游山手上摳點錢下來,現在發現,這簡直白日做夢。

  多嘉賓。

  或者純素人。

  我在思索著可能的成本,要是請知名一點的,預算就不夠用了。花一億成本賣出去五千萬,那叫虧本;而花一百萬成本賣出去二千萬,那叫血賺。

  我和王明後商討半晌,也沒得出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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