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勇判了九年,幾天後被轉去了張家口監獄。
那天上午,所有人都盤膝坐在鋪邊,沒人說話,只有痴情的隋牡丹無語哽咽,望著他落寞的背影,哭的十分傷心。
萬勇聽見了抽泣聲,想哭又想笑,嘴角抽搐著,始終沒回頭。
當天晚上,武小洲就被林浩接去了魅影傳媒錄音棚,同時還有四名獄警跟著。
《霸王別姬》的拍攝太緊張,林浩白天根本就沒時間,眼看天涼了,再不把專輯發行出來,春節前武小洲很可能就辦不出來了。
林浩很清楚,這種獄歌上一世流行於八十年代末,此時相隔20年拿出來,想要流行恐怕很難,只是因為這幾首歌適合武小洲此時的身份,流不流行,能不能賺錢都無所謂,目的是藉此立功減刑。
武小洲剛進去的時候,他還控制著媒體,不讓做任何報導,可紙里終究還是包不住火,[黑狐]樂隊前貝斯手、白之桃男朋友入獄的消息,早就在網絡上傳揚開了。
樂隊這些人和白之桃他們從來不在公開場合談論此事,也沒有哪家媒體採訪或娛樂節目去提這個問題,畢竟有林浩在那兒杵著呢,誰都不願意去觸碰這位[無敵喪門星]的霉頭,更沒必要惹這個麻煩。
前段時間,他已經讓孟胖子他們把伴奏音樂錄製完成,就等著武小洲來錄音了。
周東兵早把曹一腿專利的事情辦妥了,據說是一個什麼按鈕密碼鎖,而且還有時間限定,是一種簡便又極安全保險的鎖具。
...
武小洲在錄音室一張嘴,就把錄音師方哲和調音師魯銘澤驚著了,林浩也是哭笑不得,強挺著又聽了幾句,同樣受不了了,對著桌子上的麥克風說:「行了,住嘴吧!」
武小洲眨著大眼珠子,問:「嘎哈玩意兒啊?」
「這就是你說的沒問題了?」
「有問題嗎?」
「我艹!」林浩差點沒瘋了,沒搭理他,扭頭問:「小魯,能調嗎?」
調音師魯銘澤快哭了,「浩哥,哪怕有一個字在調上我都能調,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我把音準調對了,可音色就會發生很大變化,根本就聽不出來是小武哥的聲兒了!」
林浩有些撓頭,1key是一個半音,1key到2key間的音準大部分還能修回來,可如果跑到4key以上,修完音準後的聲音就基本聽不出來本嗓兒了,除非改成電音,可這幾首都是獄歌,如果加上大量電子元素就特麼太扯了!
怎麼辦?
「錄不錄了?!」武小洲還急了。
「錄個嘰霸,你出來吧!」林浩吼了起來,把方哲和魯銘澤都嚇了一跳。
武小洲一看林浩急了,馬上臊眉耷眼地不吭聲了,摘下耳機掛好,邁步走了出來。
林浩壓了壓火氣,起身坐到後面靠牆的沙發上,閉著眼睛揉著太陽穴。
這個貨呀,真是不讓人省心,要不是覺得一起冒出來兩個發明專利有點假,就給他也買一個了,何必這麼費勁!
「你不是說我跑天邊去都能修好嗎?」武小洲滿臉的不樂意。
林浩苦著臉看向了他,「你這是跑天邊嗎?你特麼都跑出銀河系了!」
武小洲眨著眼,覺得他說的太誇張,「那麼遠?」
「你知道你跑調不?」
「我聽著還行啊,好幾次都把自己唱感動了......」
「尼瑪!」林浩徹底無語了,起身就往出走。
武小洲嘿嘿直笑:「別呀,咋還撂挑子了呢?這可不是你風格呀!」
「滾他媽犢子!」林浩罵了一句出去了。
武小洲和方哲他們都十分熟悉,見他倆憋著笑,罵道:「滾,笑個屁!」
...
林浩敲開了休息室的大門,四名獄警在聊天。
「李警官,」他臉上帶著笑,「估計得連著錄兩宿,各位還是別在這兒熬著了,也沒個睡覺的地方!您看這樣好不好,我在大廈對面賓館開兩間房,你們都去休息,早上六七點鐘再過來帶他回去......」
李警官年紀約有四十出頭,他想了想,「開一間三人房就行,我們還是要留下一個人!」
他知道武小洲不可能跑,也知道這些人和獄長的關係,但放任不加看管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林浩也理解,點了點頭:「那行,這有沙發,一個人也能睡下。」
出了休息室,二猛他們走了過來。
「猛子!你帶著李警官他們去對面酒店開間房,如果沒有三人間,就開兩個標間。」
「好!」
推開門,他又回了錄音棚。
武小洲半躺在椅子上,兩隻腳搭在桌子上,一臉神秘地在對方哲說:「你小子就放心,最遲後年你就得動大婚,不過註定也得離,再找的那個才能過一輩子......」
「腳放下來!當成你自己家了?!」林浩罵完,揚手就抽在了他後脖頸子上。
「你看你,又急眼......」武小洲一隻手捂著脖子,嬉皮笑臉把腿拿了下來。
「去沙發躺著去!」林浩伸手指了指靠牆的沙發,隨後對方哲他倆說:「我來錄!」
說完推門就進了錄音室,尼瑪,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方哲和魯銘澤相互看了看,不明白怎麼就換成了浩哥自己來錄了,方哲把第一首《鐵窗淚》伴奏的音軌推了上去,前奏響起:
「人生最大的悲劇,莫過於失去自由,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失去親人和朋友......」
武小洲本來已經躺下了,聽到音箱裡傳出來這段獨白,「呼」的一下就坐了起來,「我艹,這不是我聲兒嗎?」
方哲和魯銘澤又一次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怪不得浩哥人稱百變歌王,這聲音簡直就和小武哥一模一樣,如果後期再處理一下,任何人都聽不出來。
武小洲嘿嘿笑了,又癱在了沙發上,嘀咕道:「看來哥們我以後可以對口型演出騙錢了......」
不一會兒,呼嚕聲就響了起來。
...
半夜11點,五首歌曲全部錄完,林浩出了錄音室,一身疲憊。
方哲和魯銘澤已經熬慣了,此時還精神的很。
方哲朝他豎起了大拇指,「兩個多小時,五首歌全部錄完,浩哥,這也就是您,牛逼!」
魯銘澤嘆了口氣,「看來我得下崗了,浩哥根本就不需要修音......」
林浩笑罵起來,「滾蛋,少他媽拍馬屁!」
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走嘍,回去覺覺!」方哲伸了個懶腰,兩個人起身收拾東西。
出門前,林浩叮囑了一句,「你倆休息兩天,明晚不用過來了,後天開始後期!」
「哦了!」
...
二猛和初九拎著兩個大塑膠袋走了進來,把裡面的啤酒和和一些熟食擺放在了桌子上,隨後才出去。
搬了把椅子,林浩坐在了武小洲沙發前,默默地看著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
入獄了一年多,瘦了。
其實以自己的人脈,宣判前想辦成判緩,不讓他受這場牢獄之災也不是不可能,可思來想去,這傢伙的狗脾氣不改改肯定不行!在裡面蹲個一兩年未必是壞事,也是個極為深刻的教訓,所以宋志學和沈五爺伸手時,他只有一個要求,留在燕京服刑。
此時還剩下一年多的刑期,尤其是曹一腿,熬到明年夏天就出來了,可三哥想讓他早幾個月出來回春河過年,自己也就想著把這貨一起辦出來得了。
「呼——」門被推開了,一條白色人影闖了進來,嚇了林浩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