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建國,瞑目了

  「趴下!」馬六一聲大吼,因為他看到李抗美又舉起了槍!

  「砰!」槍聲響了,與此同時,馬六身形暴起,他沒有向前沖,而是一個箭步蹬在了右側路邊一棵大樹上。他側著身子,整個人像只大鳥一樣,在另一隻腳蹬在第二棵樹幹上的同時,在懷裡已經抽出了一把鋸短了槍筒的五連發。

  也就在馬六喊出那聲「趴下」的同時,日本子高大的身子猛然就朝司機撲了過去,李抗美那聲槍響的同時,兩個人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那邊,馬六的槍聲也響了起來。

  「砰砰砰砰砰!」

  五聲巨響,其中兩槍打空了,三槍都中,管權、管軍和李抗美全部倒在了地上。

  李抗美趴在地上,一隻手用力去夠不遠處的手槍...

  一腳踩在了他的手上,馬六彎腰將槍撿了起來。

  「別,六哥,六哥,我錯了,我錯了!」李抗美嘴角流著血,挺著脖子用力揚起臉,眼裡滿是恐懼。

  馬六沒說話,小眼睛一眨不眨,他緩緩蹲在了李抗美身前,黑洞洞的槍口用力頂在了他的後腦上,輕聲說:「建國,六子給你報仇了!」

  李抗美的臉緊緊貼在了砂石地面上,嘴裡大聲喊著:「饒命,六哥...」

  「砰!」

  地面上,黑紅色的血泊越來越大,馬六也不再看他一眼,

  邁步走向管家哥倆,管軍已經死透了,管權仰面躺在地上,張大了嘴大口大口喘著氣,嘴裡都是血沫子。

  一片冰冷,馬六的槍口頂在了他的額頭。

  「六、六子,」管權說話已經不太清楚了,「六子,給兄弟一、一個痛快!」

  馬六毫不猶豫,「砰!」口中喃喃自語:「建國,瞑目了!」

  兩行熱淚滾落。

  管權額頭只有一個不大的血洞,後腦勺卻全部崩開了花,紅的白的好大一片。

  ...

  那邊。

  「你、你怎麼了?」司機喊了起來,普通話生硬。

  他感覺壓在自己身上這人好像流了血,此時已經淌在了自己前胸上,熱乎乎的。

  「大志!」那邊的馬六聽到了聲音,大步跑了過來。

  日本子動了動,聲音很小,「死、死不了...」

  馬六用力將他翻過來,胸口暗紅一片。

  「中槍了,他中槍了!」司機大驚失色,喊了起來。

  「別叫,」馬六眼睛一立,「認識能治療這種傷勢的大夫嗎?」

  司機連連點頭,「我岳父就是外科大夫...」

  「走!」馬六不敢耽誤,用力背起日本子,他個子太小,日本子的兩條長腿都在地上拖著。

  來到車前,日本子掙扎著起來往車裡爬,馬六問司機:「還能開車嗎?」

  「沒事兒!」

  「走!」

  夏利車掉了個頭就往回開。

  馬六坐在後面緊緊抱著日本子,見他意識越來越不清醒,趕快和他說話,「你個傻逼,撲上去幹啥?」

  「六子,」日本子微睜著眼,叫了一聲。

  「嗯?」

  「你說、說當年我和袁野當兵為了啥?」

  「為了啥?」

  「就是為了、為了讓這些人過個安穩日、日子...」日本子大口喘著氣,「每次我想起盛京那個會計,還有、還有唐山的那個民警,天金、沙城那些、那些司機,我都覺得對不起他們......」

  「你知道、知道袁野行刑前最後一句話和我、和我說的是什麼嗎?」

  「什麼?」

  「他說、說、說如果早知道有今天,真不如死在了貓耳洞裡......」

  「......」

  馬六一隻手按壓在他的胸口上,強忍著淚,「大志,建國的仇報了,估計咱哥倆也回不去了,你想去哪兒?」

  日本子笑了,「海角天涯,咱、咱們兄弟,到哪兒都是爺!」

  ......

  「大志!」

  三環路上,周東兵一把就抓住了方向盤,「咋了?小心點!」

  日本子的思緒一下被拉了回來,連忙晃了晃腦袋,「沒事兒,沒事兒!」

  ......

  「嘩——」桌子上的菸灰缸和一摞書被掃落一地。

  「混蛋!」一個聲音大吼起來。

  「田叔叔,您別生氣!」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連忙勸了起來。

  這人薄薄的嘴唇,濃眉大眼,鼻子又高又挺。如果此時林浩和艾茉莉在場一定會認識他,他是任川導演的那部《後來》的男主角呂方,也是尚海戲劇學院宮鵬天的愛徒,林浩第一次見到他還是在後海的雲上酒吧。

  也就是那天晚上,林浩應艾茉莉的邀請,去《後來》劇組客串了一小段,也帶走了艾茉莉的大銀幕初吻。

  「這個林浩,簡直就是狂妄!」田廣仁胖乎乎的臉上滿是猙獰,要不是這個尚海老友的兒子來拜訪自己,送了這盤叫《夢中的婚禮》的CD,他還不知道竟然有人將古典鋼琴彈奏得如此烏七八糟!這與當年的靡靡之音何其相似,細細去聽那些曲子,曲調雖然勉強動聽,可大部分曲子都毫無難度,就像現在的口水歌一樣,一點營養都沒有!

  再一想起那篇博客,不由更是壓不住火,拿起手機就給樊綱打了過去,「老樊,這就是你的好學生!」

  ...

  樊綱也是有氣,你說你一個大學系主任,和一個年輕人叫什麼板?林浩出專輯是人家的自由,你不喜歡完全可以不聽嘛!

  「田主任,」樊綱也不再稱呼他老田,而是叫起了職務,「林浩出版專輯,是不是合法的?」

  田廣仁在鼻子裡「哼」了一聲。

  「既然合法,我這個老師都沒有權利說三道四,您是不是國際警察——」

  「什麼意思?」田廣仁怒問。

  「你也管得太寬了!」

  「啪!」電話被樊綱掛斷了,隨後他靠在了椅子上,也是一聲苦笑,「臭小子,你怎麼就不能消停點呢!」

  「咚咚咚!」傳來敲門聲。

  「進!」一個女孩面無表情走了進來,「樊副院長,時間到了,李院長讓我來喊您!」女孩的這個「副」字咬得十分清楚。

  「嗯!」樊綱點了點頭,望著女孩出去的背影,眉頭緊鎖起來。

  這個馬爽到底還是留校了,院長李博瀚也很無奈,她爸馬保國主管著全市的衛生防疫,在雪城關係網深厚。先是市教育局一位副局長打了招呼,緊接著又有市里領導的電話,李博瀚要是再卡著就是不識時務了......

  馬爽是韓高飛的學生,那年因為林浩去尚海參加鋼琴比賽的事情,曾經在樊綱辦公室鬧過一次,樊綱對她的印象十分不好。

  韓高飛辭職後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一直都沒有他的消息,樊綱知道他恨自己,更恨林浩!

  去年畢業時,是林浩揭穿了他陷害自己的陰謀,這個人,真是不得不防!

  ......

  田廣仁放下電話,肥胖的臉已經變了形。

  呂方沏了一杯熱茶,恭恭敬敬端了過來,「田叔叔,為了這麼一個小人,何必如此生氣,咱們就當沒看見就行了...」

  「小方,幫叔叔註冊個博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