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子裡一片空白,自己只是詐他而已,因為方正信說的那麼有條有理,不得不讓自己產生一點懷疑。
那天,她離開下邽市以後,剛下飛機打開手機,就接到了方正信的電話,他哭了,十分傷心。
電話里,他低三下四,一再賠禮道歉,懇求自己的原諒。
秦若雲明白他的心思,這個男人酒後吐真言,可酒醒後面對現實就後悔了!如果和自己離婚,他的前途將徹底斷送,以前還有機會,可離婚後,一丁點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他的眼淚,不是捨不得自己,而是捨不得他的前途!
她很冷靜的告訴他,「方正信,我從來就沒愛過你,你更沒愛過我,因為你只愛你自己!既然你已經把偽裝撕掉了,你覺得我會為了你屁股下面那把椅子,和你繼續下去嗎?」
「五年多了,咱倆就沒躺在一張床上過,這所謂的夫妻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我知!」
「離婚協議如果不簽,你就等著簽其他文件吧!」
十天時間,兩個人就把事情處理的乾乾淨淨,孩子歸了秦若雲。至於說兩個人的家產,菊兒胡同的院子是秦若雲的名字,不能給他,而盛京的房子不是他的私產,搬家後已經收回去了。
她只拿了自己這些年賺的錢,其實,她知道方正信還有一些錢財在那裡,不過她沒提,更不想要。
無論如何,他還是方夏名義上的父親,又何必趕盡殺絕?
人生無常,好聚好散,就這樣吧!
前兩天,聽說方正信正在運作一家國企,這也許是最好的選擇,畢竟他曾經就是在國企走出去的......
...
「你?!」秦若雲瘋了一樣朝林浩撲了過去。
「嘩啦——」兩個人中間的矮几倒了,茶水茶具都摔在了地毯上,一隻紫砂杯「咕嚕嚕」滾出去好遠。
她不管不顧撲在了林浩身上,兩隻手就像外面的大雨一樣,劈頭蓋臉就往他身上打。
「林浩,我恨死你了,你個混蛋!」
「你怎麼能這麼狠!」
「從我認識你那天開始,你偷走了我的心......」
「我是上輩子欠你的嗎?」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知不知道?」
「......」
林浩也不反抗,任由她出著氣。
2007年,去石市探班《征服》劇組回燕京的路上,當他看到那些高高豎立的GG牌開始,這個坑就想好了怎麼挖......
盛京那邊的故意放水,讓一些人鬧到燕京來,是他找了圈子裡一位老大哥,一個電話,一道口子就神不知鬼不覺地鬆懈下來;而發博文揭露此事的,是曾經的記者韋嬈,周東兵當年的善心,讓這個女人二話沒說就發了這篇博文。
如果是其他人,這樣的博文後浪網不會給量,甚至還會屏蔽或刪除,可林浩卻通過姚宏達,不到一個小時,就展示了千萬次。
此時還沒有熱搜,否則都會讓它排熱搜第一!
這事兒,他做的並非天衣無縫,因為只要陳立根和方正信一說,就能把他露出來,但即使這樣也無所謂,因為勸陳立根的那些話不怕在任何場合拿出來說,誰聽了都沒毛病。
自己不過是利用了人性的弱點,再稍稍推波助瀾而已,這事兒,只能止步於懷疑。
而懷疑,屁用沒有!
林浩明白,自己把每一步都算好了,可就是不能騙秦若雲,雖然完全可以打死不承認,可還是不能騙她......今天的一個謊言,未來就需要無數個謊言,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如果心中有愧,一輩子都不舒服。
我就是要讓你秦若雲知道,是我的,終有一天還是我的!
那顆種子,終於發了芽,破土而出......
...
林浩用手背擦了一下鼻子,出血了,她瘋子一樣的胡亂抽打,偶爾一下的傷害力還不小。
秦若雲也看見了,心抽了一下。
「打夠了嗎?」
林浩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讓她的火又冒了出來,吼道:「沒夠!」
可她自己都不知道,這聲音明顯比之前小了很多。
「我要反抗了?」林浩說。
「你敢?!」
林浩也不說話,用力翻身......
許久過後。
秦若雲嬌懶地趴在他的身上,閉著眼睛,聲音溫柔,再也不見了先前母老虎一樣的威風,「浩子,我嫁過人了......」
「這就是人生,哪能事事完美?雖然生活不完美,可姐在我心裡永遠都是最完美的!」
「你呀!」秦若雲嘆了口氣,「就是長了一張好嘴,我這輩子,就是毀在了你這張嘴上。」
林浩抱著她,也不說話。
「我有孩子了......」
林浩嘿嘿直笑。
「你知道的,他只能姓方!」
「姓啥都一樣,未來,我給我其他孩子一塊錢,也不會少他一分......」
「嗚嗚嗚——」她大聲哭了起來,用力捶著他的胸口,「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天來的這麼晚?為什麼我不去反抗我爺?為什麼?為什麼?」
黑暗中,林浩也流下了眼淚。
她哭了好久,迷迷糊糊中還在哽咽著。
「睡吧,很晚了。」
「不睡......我不睡......我怕醒來時,是一場夢......」
「我給你唱首歌?」
「好啊!」
林浩的聲音輕柔,時光仿佛回到了幾年前那個晚上......
秦若雲開著車兜兜轉轉,又來到瞭望月會所這邊。
車窗外隱約傳來陣陣悅耳的琴聲,讓她的心臟一緊,一個急剎車就停了下來。
朝窗外看去。
林浩抱著一把吉他坐在望月會所的台階上,月光明亮,將他的輪廓鍍成金黃,琴聲低語,歌聲輕柔:
「白月光,心裡某個地方;
那麼亮,卻那麼冰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藏,卻欲蓋彌彰——」
那天晚上,當秦若雲出現的時候,林浩的眼睛裡沒有一絲驚訝,仿佛知道只要吉他聲一響,她就會出現在眼前。
那晚的月光清冷,從始至終都瀰漫著淡淡的憂傷。
記得有一隻螢火蟲歌聲中翩翩起舞,兩個人都不知道它將飛向哪個地方,後來常在夢中見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