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茲堡市,位於美國東部的賓夕法尼亞州。
接到林浩的電話以後,樊雨晴和男朋友蔣志明兩天前就回來了,本來她想留在紐約,但林浩沒同意。
他的想法很簡單,老師的愛人李湘君是個倔犟的性格,如果發現女兒和父親提前見了面,很可能會不高興。
他怕起什麼妖蛾子,所以還是不要見面的好,到時一起見,效果能更好一些。
一行二十八個人,八輛雪佛蘭薩博班,不知道的,一定以為什麼政要出行。上午九點出發,開到匹茲堡時,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除了懷孕的阮月外,這次出來帶上了所有人,讓高老大他們和四個小助理也都欣賞欣賞沿途風光。
這裡的溫度明顯比紐約低了幾度,不再那麼炎熱,沿途開著窗,吹進來的風很舒服。
匹茲堡是賓州僅次於費城的第二大城市,是全美治安最好的城市之一,同時也多次被評為全美最適宜居住城市。這座城市有著悠久的歷史記憶以及現代化的都市景象,往北就是五大湖區,是美國東海岸連接中西部的重要地點。
松鼠山。
車隊停在了一條有些偏僻的街道上,兩側都是二層的木質別墅。
坐在林浩身邊的樊綱明顯有些緊張,問開車的二猛:「到了?是這兒嗎?」
二猛擺弄著車上掛著的導航儀,「應該就是這兒了......」
林浩看到一個女孩從前面院子裡走了出來,是樊雨晴!
「老師,您看!」他連忙懟了樊綱一下。
樊綱抬起頭就愣了,雖然樊雨晴給他用電子郵件發過照片,兩個人又通過無數次電話,可這些都沒辦法和活生生的人出現在眼前相比。
自從1999年李湘君與他離婚,帶著女兒一別就是十年。
「爸?!」樊雨晴喊了起來。
樊綱慌忙下了車,爺倆跑了幾步,緊緊抱在了一起。
「嘭嘭嘭!」所有人也都下了車,看著淚人一樣的父女倆,心裡都不太是滋味,尤其是楚小妹和霍小楓她們這些女孩,眼圈都紅了。
樊雨晴的男朋友蔣志明出來了,林浩見樊雨晴抱著老師的脖子只是哭,只好自己為老師介紹,「老師,這是蔣志明,雨晴的男朋友!」
樊綱拍了拍女兒的後背,兩個人分開後,他伸出了手,「小蔣,你好!」
「樊叔叔好!」
林浩低聲問蔣志明,「阿姨沒在家?」
「在,」蔣志明也把聲音壓的很低,「在她房間裡。」
林浩長舒了一口氣,沒躲出去就好,說明事情成功了一半!
一眾人往院子裡走。
院子不大,草坪修剪的十分整齊,沒有游泳池等奢華的設施,但乾乾淨淨。
院子裡有兩個休閒長椅,陸虎他們過去坐下了,坐不了那麼多人,有人只好站著。
林浩他們走進了別墅。
樊雨晴張羅著大夥落座,蔣志明去泡茶。
樊綱眼睛明顯不夠用了,四處看著,和日本子那棟別墅相比,這裡只能用寒酸來形容,就連腳下的地毯都已經十分老舊。
家電和家具中規中矩,該有的都有,雖然不高檔,但整理的乾乾淨淨井井有條。
「爸,」樊雨晴輕聲說:「二樓第二個房間......」
樊綱看向了樓梯,忐忑起來。
「老師,」林浩走到他身邊,「十年了,您已經57歲了,還有多少十年可以揮霍?去吧,我相信阿姨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好好聊......」
樊綱咬了咬牙,邁步就朝樓梯走去。
「爸——」樊雨晴喊了起來。
樊綱回過頭看著她。
樊雨晴笑中帶淚,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加油!」
樊綱笑了,邁步上樓。
木質樓梯吱吱呀呀,他越走越是沉重,腳步也慢了下來,走到一半時停了,扭頭看客廳,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
回頭又看了看往上的樓梯......
「老師,」客廳里,林浩學著樊雨晴,也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加油!」
「爸!?」樊雨晴眼巴巴看著他。
「蹬蹬蹬!」樊綱終於不再猶豫,大步走了上去。
...
白色油漆的木門上,還掛著一個去年聖誕節的裝飾,笑眯眯的聖誕老人仿佛在說:進去吧,她就在裡面等你......
他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揚起手「咚咚咚」,沒有人說話。
扭動球形鎖,「吱呀!」推開了門。
一個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烏黑的長髮簡單扎了一下,肩膀消瘦。
「湘君?」樊綱的聲音打著顫,那身影在眼中已經模糊起來。
坐在梳妝檯前的李湘君緩緩轉過了頭,窗外的陽光灑在了她滿是淚水的臉上,她長的和女兒樊雨晴很像,只是要清瘦很多。
歲月在這張臉上雕刻上了些許痕跡,但還能看著出來,她年輕時非常漂亮。
「湘君!」樊綱大步走了過去,一把就將她抱了起來。
李湘君用力掙出一條胳膊,一下又一下打在了他的後背上,「我恨你,樊綱,我恨你,你怎麼才來?你不要我們娘倆了是嗎?為什麼才來?」
「是,是,我錯了,」樊綱點著頭:「我錯了,我早就應該來......」
兩個人抱在一起,哭著,說著。
...
客廳里。
蔣志明摟著樊雨晴,陪著她掉眼淚,其他人也都聽到了樓上的哭聲,所有人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又過了一會兒。
林浩和樊雨晴聊著天,「如果你媽回去,你打算回國嗎?」
樊雨晴沒絲毫猶豫,「回,從小我媽就告訴我說,這兒不是家!」
林浩點了點頭,又仔細打量了幾眼這個小師妹,她的個子並不算高,和安珂差不多,鵝蛋一樣的臉型很像艾茉莉,外形是沒得挑,只是不知道大提琴水平怎麼樣......
「回去以後,你把老師他們安排好,就來燕京找我,你是想進專業團體?還是想走演藝路線?演員、歌手等等都可以......」
樊雨晴有些迷茫,搖搖頭說:「我還沒想好,到時再說吧!」
「也行,不急,你才多大!」
樊雨晴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咯咯笑了起來,「老氣橫秋,你才比我大幾歲?」
林浩嘿嘿一笑,「幾天都是師哥,何況大了好幾歲!」
又聊了一會兒,他看了看手錶,樓上兩個人還沒有動靜,估計也是有太多的話要聊,於是站了起來。
「師妹,我們去找個賓館住下,明天再往回返,晚上我找餐廳,請你們一家吃飯,慶祝團圓......」
樊雨晴連忙說:「怎麼能讓你請呢?我......」
林浩攔住了她,「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誰請又怎麼樣?等我電話吧!」
說完,他看向了日本子,壓低了聲音,「走吧,都鳥兒悄兒滴,別出聲兒!」
所有人就像鬼子進村一樣,一點聲響都沒有出了院子。
樊雨晴和蔣志明揮手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