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蘭蘭請客,提前兩天訂的[林府私房菜],給武小洲打完電話後,又給林浩打了過去。
「不是我端架子,這兩天要去美國,天天晚上都有酒局,今天晚上又約了華夏建築設計研究院的人吃飯,真是沒時間,你倆聚吧,改日咱們再聚......」
丁蘭蘭知道這不是有意推辭,現在他的事業太大,沒空很正常。
她咯咯笑著,「行吧,你是大忙人,哪敢挑你的理!」
晚上六點。
曹一腿的車剛拐過來,武小洲就看到魏一虎正站在大門位置。
在停車場停好車,他連忙跳了下來。
這一路上快把這兩個貨煩死了,隋牡丹不住嘴地教曹一腿應該怎麼開車,還時不時地說他哪一個操作不正確,哪一個標誌應該怎麼做......
曹一腿不服,罵他證還他媽沒考下來,裝什麼老司機!
隋牡丹絮絮叨叨,說技術和證沒關係,司機手捧生死簿,腳踩鬼門關,所以必須要認真學習交通法律法規,為他人的生命財產負責......
兩個人拌起嘴沒完沒了,武小洲差點抓狂,弄這麼兩個貨,真是他媽作孽呀!
「魏大哥!」
魏一虎下了台階,笑著開玩笑:「武大師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
「少整事兒!」
曹一腿鎖好車,隋牡丹嘴沒閒著,「哥,我懷疑你證是買的,要不和我一起回回爐得了......」
「滾你瑪B......」曹一腿破口大罵,隋牡丹嘻嘻哈哈也不生氣。
兩個人吵吵鬧鬧走了過來,見到魏一虎後,曹一腿就愣在了那裡。
「曹操?」
「老虎?」
武小洲有點懵,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你倆認識?」
曹一腿撓了撓腦袋,有些尷尬,隨後臉色一正:「我和一虎是老朋友了......」
「是,」魏一虎一臉調笑,「當年我沒少削他!」
武小洲大笑起來,伸手點著曹一腿,「老曹啊老曹,你說你是怎麼囫圇個活到現在的呢?」
魏一虎接道:「臉皮厚唄!」
曹一腿一把抱住了他肩膀,打著哈哈,「看你,瞎說啥大實話!」
魏一虎翻了翻眼睛,「你小子的臉皮是越老越厚啊!」
「承讓,承讓!」曹一腿嬉皮笑臉,弄的魏一虎完全沒了脾氣。
武小洲回身介紹:「老隋,喊魏哥!」
「魏哥好!」隋牡丹這段時間颳了絡腮鬍子,按理說模樣還行,可一張嘴那個腔調和身姿,就讓人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有時候武小洲就想,浩子說的沒錯,如果把他和溫元良放在一起,溫部長確實很爺們......
再有,這兩個人的氣質完全不同,老溫每天西裝革履,小分頭油光水滑,就連蘭花指都是那麼的嫵媚淑雅。
再看隋牡丹,小眼神飄忽不定,穿上正裝都像偷來的,舉手投足怎麼看怎麼猥瑣......
魏一虎打了個冷顫,「好好好,快進吧!」
四個人往裡走,魏一虎很快就發現了不對,怎麼這個曹操給小武當了司機?
進了二進院子,丁蘭蘭已經站在東廂房的雅間門前等著呢,應該是怕被其他客人認出來,戴著一副寬大的墨鏡。
一看她今天就是精心打扮過了,雖然一身休閒,可無論是黑色短裙、還是那件香奈兒的流蘇小衫、平底的愛馬仕涼拖,價格都是不菲。
曹一腿瞬間就被那兩條筆直修長的大腿吸引住了。
武小洲低聲對魏一虎說:「魏大哥,你照顧這倆貨!」
「去吧!」
丁蘭蘭伸手摘下了墨鏡,暮色中,夕陽映著俏臉,美艷不可方物。
「來了?!」
「嗯,進屋!」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雅間。
魏一虎帶著他倆往三進院子走,人家都進屋了,曹一腿還頻頻回頭,隋牡丹扭著身子,臉上都是不屑,悄悄朝東廂房方向啐了一口:「妖精!」
曹一腿抬腳就踢在了他屁股上,「你他媽還不如妖精呢!」
...
魏一虎這邊沏著茶,曹一腿背著手四處逛著,嘴裡嘖嘖有聲,「不錯不錯,老虎,你這地兒可是牛逼大了!」
隋牡丹和魏一虎不熟悉,老老實實坐在那兒,只有眼神亂飄。
「別一口一個老虎,以後別這麼叫了,坐下喝茶!」魏一虎指了指對面那張官帽椅。
「出來後讓你幫我,你還不來,」曹一腿坐了下來,搖頭嘆氣,一副可惜的樣子,「早知道你喜歡開飯店,就說唄,我在春河給你整一個不就完了?」
魏一虎給他斟茶,呵呵一笑,也不說什麼。
曹一腿一拍腦門,「是東兵讓你過來的?那也不能就開這麼個飯店吧?屈才了呀!」
「閉嘴吧你!」魏一虎忍不住濃眉一立,「我他媽就是個廚子,走哪兒都是個廚子,有什麼才可屈的?」
「你看你,又謙虛,不是我說你,想當年......」
曹一腿說了一半,見他面色不善,連忙住了嘴,嘿嘿一笑,「喝茶,喝茶!」
魏一虎換了話題,下巴揚了一下,「還戴著呢?」
曹一腿伸手摩挲了一下金鍊子上吊著的血觀音,神色一暗,「沒幾個人戴了,我得戴到死......」
...
一瓶竹葉青已經見了底兒。
宮燈下,丁蘭蘭雙頰酡紅,眉眼流動間含情脈脈。
要不怎麼說酒是好東西,從一開始的尷尬,漸漸兩個人都放下了曾經那些過往,聊的很是暢快。
「和我說說,怎麼就從音樂人成了什麼大師?我在羊城都聽說了你的名字,來到燕京,又聽人說起娘娘廟的事兒,真是你做的?」
丁蘭蘭一隻手拄著下巴,歪著頭,笑盈盈看著他,那種酒後的美艷,一般男人看一眼都無法自持。
武小洲把自己怎麼遇到那奇文,又進了看守所之後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聽的丁蘭蘭驚心動魄,時不時兩隻小手都握成了拳頭......
聊著聊著,一瓶紅酒又下了肚。
兩個人都喝多了。
丁蘭蘭掉著眼淚,「那次上春晚的事兒,找浩子前我忐忑的厲害,可萬萬沒想到,他特別痛快地就答應了我......」
「我對不起浩子,一分錢沒花,就拿到了那首《掌聲響起來》......你知道嗎,如果沒有這首歌,我在羊城就只能在酒吧唱歌了,可能唱到現在都起不來......」
「小武,有時候我就想,上學那會兒,我怎麼就鬼迷心竅了呢?既然你不喜歡我,我就不應該去接近胖子......」
「我不是人,真不是人,我不喜歡他,就不應該為了接近你去嚯嚯他......胖子是個好人,真的特別好,特別特別好......」
「可男女之間不是人好就行了,感情這件事兒誰都說不清楚......」
「你知道的,我只喜歡你,」說著,她站了起來,搖搖晃晃,醉眼迷離,「小武,你怎麼就這麼狠?我愛你,你不知道嗎?」
說著,她一把就摟住了武小洲的脖子,「小武,你就要了我吧,哪怕一次也好......」
隨後,順勢坐在了他的腿上。
武小洲就覺得渾身燥熱,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兩條大腿的結實與彈性,連忙閉上了眼睛,默默念起《靜心咒》。
很快,一股清涼從頭頂灌入,那股燥熱消失不見。
丁蘭蘭抱著他的頭,眼淚還在不停的流,「小武,我愛你,這麼多年了,除了你,我沒有再把心交給過任何一個男人......」
「沒有,從來就沒有,我知道,我知道自己身子不完整了,可我還是想要你......日思夜想,我要你......」
她喝多了,語無倫次。
武小洲睜開了眼睛,抬手輕輕擦去了她臉上的淚水,「蘭蘭,謝謝!」
丁蘭蘭愣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明白他在謝什麼。
「謝謝你愛我,」武小洲看著她的眼睛,「可你知道的,我這人心眼小,我已經有了桃子,就裝不下其他人了......你要好好生活,終有一天會遇到相互喜歡又相愛的人......」
丁蘭蘭眼淚一雙一對不停地流,眼前武小洲的臉模糊得厲害,她不想再聽了,低頭就要去吻他......
突然,身子就是一輕,她慌忙擦乾眼淚,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坐回了先前的位置。
這是怎麼了?
她用力晃了幾下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