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長公主,我曾見過你

  第91章 長公主,我曾見過你

  秋子傑入獄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秋汀說到做到,親手將他送了進去。

  這一下,不少豪門都轟動了。

  即使秋家壓了熱度,還警告了不少目擊者。

  但那天在場的有不少富家子弟,該知道的還是都知道了。

  所以在得知是明祈下的手逼迫之時,大家都很驚訝。

  「是她?」

  程家,程老太太坐在上首,語帶驚訝。

  「是。」

  程鴻鈞坐在下面,將那天跑馬場的細節一字不漏的複述一遍。

  程老太太眯著眼睛聽著,聽到某處時,她忽然睜開了眼睛。

  「塔北執法官?」

  程鴻鈞心中默道∶果然。

  他沒猜錯。

  程鴻鈞問∶「奶奶,這中間到底有什麼玄妙?」

  程老太太轉著手上一串佛珠,看著底下這個她親手培養出來最驕傲的孫子,沉吟說∶「二十多年前,明正陽曾是塔北執法官。」

  程鴻鈞一怔。

  ——

  從大宅出來後,程鴻鈞想了想,指揮手下人∶「你去,給明家大小姐送一張會所的特級會員卡。」

  頓了頓,程鴻鈞又說∶「替我轉達明小姐,會所隨時歡迎她光臨。」

  這張卡,他早就想給她了,只是礙於種種,一直沒送出去。

  ——

  明家。

  明祈不在家。

  明卿雲指間夾著會員卡,聽完管家的話,淡淡點頭∶「知道了,下去吧。」

  他坐在沙發上,一雙大長腿優雅的交迭,藍眸淡漠,毫無情緒。

  和任何人交談,都像是紆尊降貴。

  那管家得了命令就退下了。

  等管家離開,明卿雲將會員卡放在桌上,起身。

  他穿著長款黑色風衣,起身時上好的緞子自然滑落,像披了某種錦袍華服,尊貴不凡。

  明卿雲向房間走去。

  他腳下步伐緩慢,虛空漣漪跌宕,每走一步,波瀾頓生。

  仿若超出了某種虛空禁制,他的身形逐漸消失在空氣中。

  ——

  正如虞向笛之前所言,祿原楓最近被徐敬壓在劇組裡沒日沒夜的拍戲。

  一堆劇組人員陪著他趕進度趕到天昏地暗。

  很快臨近結尾。

  明祈的戲要殺青了。

  在劇中,少年小將經歷一件件陰謀詭計,見識到權謀背後的刀光血劍,又親歷摯友蒙難喪世、戰友犧牲等人生劇痛,終於一步步成長為權傾朝野名蓋宇內的鎮國大將軍。

  他與扶安公主,一個掌後宮,一個撐前朝,在風雨飄搖中撐起了這個破碎的王朝,又從腐朽中覓得一線生機。

  一朝天子一朝臣。

  自古成王敗寇、敗者為寇。

  樁樁事件背後的罪魁禍首也終於被他們揭露打敗。

  扶顏公主的布局盡毀、權勢盡失,擇日處以極刑。

  念及她昔日的榮光,扶安公主沒有將她打入大牢,而是軟禁在公主殿,晝夜不歇的封閉監視。

  一直到最後,扶安都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她不能容忍扶顏毀了她心中那個巾幗英雄的形象。

  所以她說,死生不相見。

  行刑前夜,只有宴臨一人前來。

  夜色深沉,天邊無月。

  宴臨提了半壺老酒過來,見到了如今一無所有的扶顏。

  她曾經翻雲覆雨,隻手遮天,身邊奴僕萬千,從者眾多。

  而現在,她淪為階下囚。

  同樣是寒冬,住在冰冷的宮殿,沒有火爐暖身,沒有下人侍奉,一介殘廢衣食住行皆不方便。

  一身狼狽,滿目滄桑……這是宴臨以為的。

  當他踏入殿中,看到的卻是永遠從容不迫的扶顏公主。

  仿佛她依然運籌帷幄,無所畏懼。

  宴臨稍怔。

  看到他來,扶顏卻似早已料到,淡定的坐在窗前∶「殿內鄙陋,大將軍請便。」

  ……是了,他不再是一身莽撞的小侯爺,而是權勢滔天的鎮國大將軍。

  宴臨晃了下神。

  他將半壺酒放在桌面上,說∶「今日,來為長公主踐行。」

  多年的顛簸滄桑讓他褪去了年少的衝動勁兒,出口的話再怎麼坦蕩都透著股成人的圓滑。

  扶顏公主輕笑∶「多謝大將軍。」

  說是多謝,她眼中卻無半點笑意。

  宴臨已經習慣。

  扶安對她感情複雜,倔強著不肯前來,他也不過是替扶安來見她最後一面。

  宴臨帶來的是燒刀子。

  味濃似火燒,入口灼喉,是烈酒。

  邊關戰士的最愛。

  宴臨為她小斟一杯,遞到她眼前∶「思來想去,還是這酒最配你,也不知道長公主還習慣與否。」

  扶顏瞧著杯中淡黃液體,這酒濁,倒在白瓷杯中,透著股粗魯的格格不入。

  扶顏接過,蒼白的指尖觸在白玉杯璧,仔細端詳著杯中酒。

  「配不上。」

  宴臨皺眉,以為她嫌酒廉價。

  未料她下一句∶「應用陶碗配。」

  宴臨稍愣。

  扶顏公主心思深沉,笑顏下是牢不可破的七竅玲瓏心,說話永遠滴水不漏。

  唯有這次,宴臨從這寥寥五字下,窺到了她掩藏極深的那一點本我。

  宴臨忽地閃過一個荒謬念頭∶世人皆道長公主雙腿殘疾從高台跌落,因此才性情大變報復大楚。可……如果這人從未變過呢?

  他緩緩開口∶「長公主,我年少時曾見過你。」

  扶顏看他。

  宴臨年少也是個荒唐兒郎,後來跟著父親走遍大楚,方才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家父認為長安多紈絝,怕我跟著學壞,小時候曾帶我遍歷河山。十二歲時,我跟他去了大漠孤北,邊城多戰事,常常半夜擊鼓,我當時……」

  他忽地頓住。

  他當時看到了鎮北王,意氣風發坐於馬上的鎮北王。

  「那時候你著盔甲,披紅袍,一馬當先於月色下殺百人,刀過血濺。你說,辱大楚者,雖遠必誅。」

  再後來,鎮北王戰中慘敗,落下終身殘廢,再難馳騁。

  無數人扼腕唏噓,悲嘆不已。

  沒有人知道,遍攬山河之後,父親問他志向何在。

  宴臨卻想起那月下的女子,想起外面的流言,握緊了拳說,邊關。

  宴臨思緒翻湧,回憶不斷,扶顏卻已經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烈酒灼喉。

  扶顏多年未飲,當即嗆得胸腔震盪、咳嗽連連。

  她緩了好一下,才朝宴臨忽而一笑∶「扶安那孩子,就交給小侯爺了,莫要負她。」

  宴臨又皺眉。

  明明所有事情都已解決,為什麼他心裡會彷徨不安?

  下一刻,酒杯跌落地下。

  扶顏頭仰在輪椅椅背,寬袖中素手滑落,唇邊溢出鮮紅血跡,悄無聲息合了眼。

  宴臨大驚。

  「你……!」

  酒中無毒。

  (本章完)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