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飯局

  觥籌交錯的熱鬧飯局上,幾個穿著講究的人坐在一起,三三兩兩的說著話。Google搜索

  旁邊的鋼琴曲緩緩流瀉。

  席溫年坐在位子上微低著頭,眼鏡鏡片上反射手機瑩白的光。

  他安靜的打字。

  席溫年∶明小姐,權先生的音樂會定於六月二十八號,不知你是否能抽空前來呢?

  對方久久沒有應答。

  席溫年盯著聊天界面里對方的q版簡筆圖畫微微失神。

  這麼動漫的畫風,倒是和她平日的性格有些出入,少了流於言表的清冷和溫柔,多了幾分奇異的可愛。

  他這樣想著,手指無意識的按在音量鍵上點了點。

  「溫年啊,我早就說這孩子前途無量,看吧,這么小的年紀就能進音協核心層,誰不說一句厲害?了不得啊!」

  飯局上熱鬧的交談突然將話題轉到他身上。

  席溫年收了手機,端了酒杯從容不迫的站起來,笑了笑∶「多謝徐老的謬讚,只是運氣好湊巧進入了核心層的選拔,這也是我的榮幸。」

  他的態度不卑不亢,說話時慢條斯理,言語謙遜,姿態恰到好處。

  被稱作徐老的是個戴著眼鏡的老年人,瞧著歲數有些大,聞聲更欣賞這個後輩,指著席溫年朝旁邊誇耀∶「溫年這孩子好啊。」

  他有點喝高了,言語頓挫∶「清醒、謙虛、最重要的是,有天賦!」

  徐老地位似不一般。他一出聲,坐著的人都安靜下來,專心聽他說話。他誇耀席溫年,其他人不管心下如何思量,都跟著齊齊點頭,看向席溫年的神情飽含欣賞、羨慕、尊敬甚至敬畏。

  若是席溫年最終真的進入了音協核心層,那他的地位,就完全不同而語了。

  徐老還在夸∶「溫年啊,就是和帝都那些富家公子哥就是不一樣!」

  這話可就不太好接了。

  席溫年心知,只是笑笑,得體的朝眾人點點頭,飲了杯中酒,低調的坐下,顯然不打算做此次飯局的中心。

  話題很快掀過,對桌的人和徐老聊起了帝都最新的話題,徐老一下子被引開注意力,眾人也就不再關注席溫年。

  席溫年才坐下,旁邊人就捅了捅他胳膊,擠眉弄眼。

  年近半百的中年男人做出這副表情是很可怕的。

  席溫年推了推面前的酒杯,恍若未覺。

  權顯已經湊了過來,話題卻並不在飯局話題上∶「你剛剛在和誰發消息?」

  席溫年∶「在看新聞。」

  權顯不信∶「你別騙我,我可全看清楚了哈!」

  席溫年鏡片的睫毛微掀。

  「你還特意點開人家微信頭像放大看,看得那麼出神。這是哪家的姑娘把你給迷倒了?」

  席溫年眼睛掩了掩。

  「之前可從來沒聽說過你有這方面的想法。我還以為咱們的音樂聖子心中真的只有音樂,其他什麼都不想,六根清淨、四大皆空呢!」

  席溫年哭笑不得∶「我可從沒說過。」

  「你承認了!」權顯驚訝∶「席,你真的有喜歡的女孩了?」

  「快說說,長什麼樣子?叫什麼?是哪裡人?對方喜不喜歡你——不喜歡也沒關係,我幫你去撮合!」

  席溫年端了杯酒給他,「喝酒。」卻是避而不談。

  權顯∶「誒誒!」

  席溫年不想說的話,誰也撬不開口。

  相處有些時間了,權顯也約莫清楚,索性沒再多問。

  他們說話的時候,飯局上的話題已經變了再變,紅的白的都上了一遍。

  席溫年敷衍完權顯,接過服務生的遞來的酒杯輕抿。

  辛辣的味道直衝耳鼻,他面不改色的咽下,又稍微向前推了酒杯。

  他其實並不喜歡喝酒。

  五感過于敏銳有時也會造成困擾。

  比如現在,飯局上有年齡稍大的長者,做東的人可以將酒換成溫和的。而他隨意一杯,咽入咽喉總有種比常人更強烈的辛辣刺激感。

  只是這些不便讓外人知道,而飯局上的酒水往來,往往必不可少,逃脫不開甚至需要主動參與。

  他動了動領結,身體已經隱約燥熱起來。

  席溫年壓下喉頭的乾澀感,面無異樣。多年來參加過無數宴會往來,這點小事還算不上突發狀況。

  只是今晚,他的心情難免有些波動。

  「叮咚。」

  席溫年一隻手按亮手機屏幕,在權顯飽含八卦的的眼神中下拉消息攔——一條平平無奇的新聞推送。

  他又看了看時間,21:30。

  ……應該已經入睡了吧。

  席溫年兀自找補著,關了手機。

  他將注意力轉移到飯局上。

  「……那位就是女主人,以後啊,帝都又多了位不能招惹的人咯。」

  席溫年抬眸。

  整個飯局都安靜下來,間或有人說上兩句,語焉不詳,有所避諱。

  但語氣里無不包含複雜的感情。

  「聽說刻意在東方大酒店舉辦的晚會。」

  「上一次東方酒店舉辦大型宴會,還是接待來自莫比斯公國的某位公爵吧。那場聚會,我記得可是國宴水平啊。」

  「所以那次……那位的意思一目了然啊。」

  「誒,我們還不知道,這位女主人的名字叫什麼呢?」

  「人家哪是你這個階層能接觸到的,不知道也正常。」

  「……」

  飯桌上的氣氛隱秘又帶了些許心照不宣。

  權顯聽得雲裡霧裡,他本來就不常駐亞特林,倒也沒太關注。

  有人試探似的問在座權力最大的徐老∶「徐老,您怎麼看?」

  徐老坐在主座,端了杯酒眼皮一耷拉一飲而盡,坦率直言∶「別招惹,事情就到不了頭上。」

  在座的人未必沒有小心思的,徐老心下門清,也只勸這一句。

  上面的事連他都拎不清,更罔論這些小嘍囉了。

  再怎麼變動那都是上層的事,還輪不到他們想東想西。

  這樣想著,徐老不由得看向席溫年。

  他突然記得,那場宴會,這人是參加過的。

  能被邀請參加那種等級的宴會場……

  徐老眼睛微眯,卻見對方端了酒杯,酒杯是空的,他轉著空酒杯,手掌骨節突出,和人的氣質一樣乾淨無害,掩在眼鏡後的神色很模糊。

  像在思考,也像單純發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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