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無冕之王

  音樂大廳。Google搜索

  潔白的圓台上放著三腳架鋼琴,月牙形座椅上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有一雙剔透乾淨的手,此時正搭在琴鍵上,跳躍飛舞。

  音樂如潮水般湧來。

  前奏如同漫步月下,似有若無的纏綿慵懶。漸漸,節奏強烈,活波明快,如同明亮的月光蕩漾在平靜的水面上,掀起層層漣漪。越來越急,海面粼粼,銀光傾斜,月亮越升越高,穿過縷縷輕紗似的微雲。海面颳起了風,雪亮的浪花向岸邊奔涌……

  音樂止。

  根骨分明的手搭在琴鍵上,指尖白皙又毫無雜質,透著藝術品般的美感,隱約惑人。

  「啪啪啪——」

  靠在大廳門邊的中年男人激動鼓掌。

  「席!我早就說過,如果你在鋼琴界發展,成就絕對不比古樂器差!」

  「太精彩了!這就是亞特林的『音樂聖子』嗎?席,未來的大陸音樂史里絕對有你的一席之地!」

  「謝謝。」席溫年露出溫和的笑,並無得色。站在鋼琴旁的他仿佛融為一體,身上帶著鋼琴特有的優雅、純粹。

  他拿起搭在旁邊架子上的外套,「辛苦你等我了,走吧。」

  權顯還在旁邊激動不已,一邊出了音樂廳一邊勸道∶「席!來我們樂團吧,我們需要你!」

  席溫年一隻手整理搭在腕間的衣服,委婉拒絕∶「音協工作忙,我可能沒有多餘時間在全世界跑。」

  「沒事沒事!那就作為我們在帝都的常駐成員了!平時不麻煩你,一切依你的時間來,絕對自由!」

  權顯熱情邀請。

  「那好吧。」

  席溫年思索一秒,沒再拒絕。

  權顯眼睛一亮,得寸進尺∶「那接下來的那場音樂會……」

  席溫年露出淡笑∶「或許可以上場試試。」

  「太好了!」權顯驚喜的驚呼∶「席,感謝你,能邀請你參與真是我的榮幸!」

  席溫年謙虛道∶「說笑了,權老師的音樂會,能親自參與其中才是我的榮幸。」

  權顯的樂團在國際上都是赫赫有名的,他本人音樂造詣很高,在音協內聲名也是極好的。

  權顯揮揮手,顯然不在意∶「不不不,席,你是年輕一代的希望!」

  「你是音樂界的無冕之王!」

  這一聲讚美之情溢於言表,權顯激動得聲音沒有遮掩,在安靜的長長走廊里分外清晰。

  「嗤。」

  忽然,有人發出一聲不屑的嗤聲。

  斜方小道走出來一個半長頭髮的男人,身後簇擁了幾個年輕的男男女女。

  男人穿著紅黑撞色衣衫,下身是黑褲,半長的發垂在後面,手上還拿著一支剔透的玉笛。他有一張稍顯秀氣的臉,此刻卻流露出不屑和高傲,生生破壞了那份清秀。

  權顯原本激動的神色冷淡幾分,面露不愉,直挺挺的反問∶「你在笑什麼?」

  男人目光卻並未看他,而是定在席溫年那張帶著金絲眼鏡的臉上∶「無冕之王?」

  語氣充滿濃重的諷刺和嘲笑。

  席溫年站在原地,簡單的剪裁卻完美襯託身形的修長和挺拔,周身氣質乾淨,被人逼上門挑釁也不見半分惱怒。

  眼鏡下一雙鳳眼微轉,席溫年微微側頭看向有些怒氣的權顯,伸手攔住他∶「權老師,關於剛剛的鋼琴曲,我還有一些疑惑的地方想請教請教您,不如去隔壁的咖啡廳坐坐吧。」

  他對對方的挑釁羞辱置若罔聞,權顯驚訝的看他,最後想了想,還是先忍下了這份惱怒。

  眼見著兩人就要從身前路過,男人一把擋在他們面前∶「席溫年。」

  他先側頭看了看權顯,回過頭眼神玩味∶「你真把大家都當傻子啊?」

  席溫年淡淡看他∶「你想說什麼?」

  「你不如和這位權前輩說說,鄧書紋是怎麼死的?」

  席溫年笑笑∶「楊獻,原來你這麼有同情心。」

  楊獻哼哼兩聲。

  「鄧書紋先生死於車禍,身為他曾經的學生兼同事,我深感遺憾。如果你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去找當初做鑑定的塔北警方提出質疑。」

  楊獻眼睛微眯。

  「沒有證據之前,請你閉嘴。」

  席溫年臉上的笑意落下來,燦爛的陽光下眼鏡反光,楊獻看不清他的神色,卻莫名覺得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透著毫不遮掩的輕蔑。

  楊獻被激怒∶「你……!」

  「權老師,我們走吧。」

  與此同時,席溫年回頭溫和的對權顯說話,後腦勺對楊獻,讓他討了好一個沒趣。

  直到兩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走廊盡頭,楊獻的目光都還是陰森森的。

  身後有人過來討好,不屑的說∶「這個席溫年,真以為有了個『音樂聖子』的稱號就能無法無天了?」

  「就是就是,還『無冕之王』?我呸!真是給他臉了。」

  「要我看啊,哪比得上楊老師的半分才能?」

  「那個什麼權顯啊,我看就是耳聾心黑,閉著眼睛說瞎話,真是一點水平都沒有。」

  「……」

  楊獻瞥一眼說話的人,諷刺道∶「權顯的樂團在國際上很有名,本人更出名,不知道別亂說,文盲。」

  「席溫年能和他攀上關係,還成了他們樂團的特邀成員,真是走了狗屎運了。怎麼好事都被他得了去了!」最後一句就有些惱羞成怒的憤憤不平了。

  說話的人一更,知道這下馬屁拍到馬腿上了,怏怏的縮到後面不敢吭聲。

  「沒關係,」楊獻陰沉沉的表情忽然一變,揚起笑∶「音協核心成員的選拔,可不是單靠外人幫助和滅殺親師就能進去的。」

  還要綜合各方面的嚴格考察,以及核心成員的投票表態和稍次階層的支持……

  楊獻眼中露出些許異樣光芒。

  另一邊,權顯揚起高高的眉毛∶「席,你這是遇到麻煩了?」

  席溫年微微攤手,大方的承認∶「音協的核心成員選拔,我在候選名單里。」

  權顯驚訝的瞪大眼睛,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的說道∶「我的天!你才二十八歲,你你你……」

  音協核心層,某種意義上那可就脫離了「音樂」這一簡單純粹的範疇,而是上升到橫跨國際的絕對權勢和極高聲望。

  有了音協核心層的身份,幾乎可以在國際上橫著走了,就算一國總統都會給他三分薄面和尊重,熱情招待。

  而這個人、這個人也才三十歲不到,居然就已經入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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