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只是在怪自己

  她又夢到了,那些過往。Google搜索

  「喲,不錯嘛,這妞兒挺正。」

  「長得比上次那個好看多了。」

  「江成棋,這回算是上道了,挺好挺好。」

  「難得眼光這麼統一啊,怎麼,大家都想要?」

  「嗯哼哼。」

  「……」

  像觀賞打量一件物品,她就站在那裡,被這群人高高在上的肆無忌憚評價著。

  她怯弱了,她想逃。

  好不容易說服自己這是幫助成棋哥哥,臨上陣才發現這些人的眼神有多麼讓人難以接受。

  她退到後面,緊攥江成棋的西裝衣角∶「棋棋……哥哥,我們回去吧。」

  江成棋回過頭,臉上帶著淡淡的譴責∶「小笛,你想壞了哥哥的事嗎?」

  「我……」

  「小笛,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你只需要在這裡陪他們說說話就好了。」

  「只要幫了哥哥這個忙,以後,哥哥會好好感謝你的。」

  「乖,小笛,別鬧。」

  她妥協了。

  這個人在她心裡如此重要,一直縱容她、將就她,那她為什麼不能為他做點什麼呢?

  反正也只是陪酒而已,就這一次,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在江成棋包容又鼓勵的眼神中,她慢慢站了出來。

  然後……然後……

  噩夢降臨了。

  虞向笛只覺得痛。

  那些人站在頂端,有錢有權,什麼都不缺,什麼都見過,嘗試過各種刺激,早就玩膩了,便喜歡獵奇,有些特殊癖好。

  虞向笛不願再去回想那晚,回想那晚之後的事情。

  她只記得,在被人強行灌酒的時候,她曾無助的看向江成棋,他就坐在對面沙發上,看她的眼神永遠那麼溫和,像她是最特別的一個。

  可他還是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將她送進龍潭虎穴,看著她被人欺負、折磨。

  虞向笛不想活。

  活著的每一秒都是痛苦的。

  痛不欲生。

  她無數次尋死,死才是唯一的解脫。

  可就算事情變成了這樣,江成棋依然能笑著坦然的去醫院探望她,然後深情的抱著她的頭安慰∶「小笛,別難過,馬上就能好了。」

  「好好養病,看到你不開心,我也會難過的。」

  「小笛,你的棋棋哥哥等你。」

  為什麼他可以這麼若無其事的說話?!

  這一切,難道不是他造成的嗎?!

  她不是沒想過的。

  罪魁禍首,不就是眼前這個人嗎。

  可是最後,她絕望的發現,自己明知道事實如此,卻還是無法對他下狠手。

  她想讓他陪她一起死,可她下不去手。

  無數次的,匕首藏在病號服下、枕頭底下,都被那人輕鬆的找到,失望的看著她質問∶小笛,你真的想殺哥哥嗎?

  為什麼……明明是他把她往火坑裡推,明明錯的是他,最後反而是自己感到愧疚?!

  她的內心苦苦掙扎,輾轉難眠,絕望得難以自拔。

  後來,她假裝情緒穩定了,積極配合醫生治療,在監視的人放鬆警惕的時候,一個人跑到了醫院樓頂,準備就此結束這糟糕的一切。

  然後……她遇見了她現在的經紀人。

  經紀人不知道往事,把她帶回家,又無數次阻止她自殺,帶她看心理醫生……

  她一有異動,經紀人就會馬上衝過來,家裡的一切刀具都被鎖起來,所有有傷害性的家具都做了改造,就連尖尖的桌角都被包了起來……

  一點一點的,虞向笛的心理慢慢發生變化。

  她開始努力自愈,努力拋棄那些過往,努力活在當下。

  因為經紀人,她接觸了娛樂圈這個行業,投身進去當了一名演員。

  因為出眾的顏值和有些天分的表演藝術,她很快在娛樂圈大火,有了名氣、有了大批的粉絲,有了很多很多喜歡她的人……

  她努力活下來了。

  然後,在她以為所有事情都變好了以後,江成棋又出現了……

  那些好不容易建起的心理防線,只需要他輕飄飄的一聲「小笛」,就徹底崩潰倒塌了。

  仿佛泡沫,一戳就破。

  脆弱得像幻想。

  她又開始控制不住的自虐了。

  她太痛苦了。

  她分不清心底對江成棋的愛恨,只能藉由身體上的痛苦來舒緩心裡太過洶湧的情緒。

  直到那天晚上,江家老宅里,她看見了姜茵。

  姜茵看他的眼神,和那處處維護的姿態,讓她清楚意識到,這將是下一個受害者。

  江成棋一如既往的、從未改變,就是個為了利益無所不為的小人。

  可笑的是,她也被他皮囊蠱惑,愛上一個小人。

  ……

  「唔!」

  虞向笛從夢中驚醒。

  「醒了。」

  明祈遞來杯子∶「喝水。」

  虞向笛呆怔,想起暈過去前發生的一切∶「祈祈?」

  「嗯。」

  「我、我沒死?」

  「活著。」

  「你怎麼在這兒?」

  明祈淡淡的看她,沒說話。

  莫名的,虞向笛心虛,說話也有氣無力的∶「祈祈……」

  「沒力氣就不要說話。」明祈道∶「先坐起來,喝水。」

  「好。」

  她慢慢坐起來,就要伸手去接杯子,明祈抬著杯子移了移∶「別動,我餵你喝,小心手。」

  虞向笛不再亂動,點頭說好。

  手腕上被包紮過的地方傳來陣痛,畢竟傷及骨頭,她不是半點感覺都沒有的。

  虞向笛前傾身子,杯子裡特意插了吸管,喝起來不費力。她喝了水,火燒火燎的喉嚨也舒適熨帖多了。

  見她停下,明祈問∶「還要嗎?」

  虞向笛搖頭。

  明祈便把杯子放在旁邊桌上,杯底磕在桌上放出響,響聲略大,像發泄怒意。

  虞向笛小心翼翼看她一眼∶「祈祈?」

  見她這副樣子,臉上還白得像鬼一樣,明祈也捨不得說什麼。

  她嘆口氣,打斷∶「你才剛醒,先好好休息,有什麼事之後再說。」

  虞向笛立刻閉了嘴。

  之前什麼都瞞著明祈,沒和她說,她現在理虧,也不敢說什麼。

  明祈頓了下,又說∶「我沒有怪你。」

  我只是怪自己,為什麼要考慮那麼多,錯過了解救你的時間。

  於是等祿原楓回來的時候,看到就是相對沉默著的兩個人。

  「向笛,你醒了!」

  祿原楓趕過來,在一旁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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