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郭得剛發的簡訊。

  何老師坐在車內思考一會兒，他這個人性格好，什麼人都不願意得罪。

  更何況他和郭老師一直是以朋友相交。

  既然請自己吃飯，不可能拒絕。

  但是明天請自己吃飯可不行，必須先把大林的事情給處理利落了。

  單純喜歡孩子，孩子在這邊弄劇場他高興。

  於是專門打個電話回復了一下，改成後天聚餐。

  另外一邊汪函差不多，已經決定跟何老師一起和匯林社的大林聊聊天吃吃飯，包括明兒一起去看看劇場，並且邀請幾個媒體，把他們即將開劇場的事情宣傳出去。

  所以給推了。

  也是推到後天。

  郭得剛此刻剛到達湖喃沒有多久，在酒店瞧見他們的回覆並沒有多想，認為忙業務很正常。

  反正他能趁著兩天時間看看小辮兒選出來的地方，如果確定好，當即可以簽約合同。

  把南方的市場掌控，對目前德芸社來說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然而他哪知道，他們兩個人根本不是忙自己的業務，只是想先赴約大林這邊而已。

  時間不大。

  何老師、汪函到達了飯店，和郭啟林、於遷等人在包廂見面。

  「何老師、汪函老師，你們好。」

  瞧見孩子，兩個人都高興。

  汪函道：「聽何老師說你們在這邊開劇場？」

  「欸，是。」

  「這一點你放心，可能何老師比較忙，我最近在這邊，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我。」

  「那太感謝了。」

  何老師當即道：「我也不是每次都那麼忙，有困難儘管跟我們說。」

  彼此見面。

  於遷瞧見他們的喜歡不是假的，替孩子高興，然後招呼著一塊兒吃飯喝酒。

  郭得剛和他們是朋友，於遷更是如此了。

  一頓晚飯吃到很晚才結束。

  結束的時候，因為是見朋友說事，一幫人都沒有太多酒。

  但是燒餅忍不住內心感慨，別看他一個副總，也就在公司說點話。

  實際拿出去嘛玩意不是。

  大林不一樣，各種朋友前輩都喜歡他，剛才吃飯，何老師說起嚮往生活，真想大林繼續來參加，眼睛能冒出光來。

  就算不參加那個節目，也歡迎一塊兒再去他家做客，異常的喜歡。

  這一刻差距是具象化的。

  有的人去到哪都靈都是朋友，有的人一旦脫離舒適區什麼就不是了。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不願意離開德芸社的原因。

  除了忠誠師父外，更擔心離開德芸社，他們什麼都不是。

  直到大林火起來，才讓越來越多人退社。

  「怎麼了燒餅？」

  回去酒店休息的路上，閻鶴相瞧見燒餅狀態，問一聲。

  「哎～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大林能一個人創辦社團挺好，活成了大爺的樣。哪都是朋友，如果要是不退社，恐怕跟我們一樣，只能在德芸社畏畏縮縮一輩子。」

  「光想這沒用的，那都過去了，走吧，咱們去吃點小吃。」

  「這個行，走走走，叫司機轉個彎。」

  本來燒餅大晚上的還emo，聽到吃的立刻改變心情。

  他們一幫師兄弟全部好吃。

  當初便是燒餅以及一些人死皮賴臉帶著郭啟林吃胖的。

  要不然憑藉一個人努力，不可能胖得那麼快。

  郭啟林坐在另外一輛車上，見到他們轉頭以及收到簡訊說吃小吃去了，就清楚晚上的飯沒吃過癮，有兩位前輩在，不可能不拘束。

  乾脆沒管他們。

  只要第二天十點鐘起得來就行，到時候還要吃頓飯，吃完了才一起去看小劇場。

  一晚上過去，來到第二天，一幫人再一次聚首並一起前去小劇場看看。

  身邊還跟著不少當地的媒體朋友。

  這些媒體朋友是何老師、汪函請來的，不為什麼，只為互相介紹一下，在當地做事，當地的媒體極其重要。

  能照應和宣傳一下。

  這樣才是真正的照顧，不是簡單發個微薄認可就完了。

  而他們在這邊都已經開始宣傳，郭得剛等人才開始確定場子，看來看去，誇了不少次小辮兒。

  小辮兒的最終選擇不錯，比起過去有了很大進步。

  「我看這裡可以，周圍有停車場和商場，人流量應該不低，往後小辮兒經營起來不發愁沒人。」

  劇場是一個翻新劇場，平時接的曲藝不少，他們承包的話，以後就單單變成德芸社的。

  於是二話不說開始走合同方面的流程，合同輕車熟路，僅僅一天便簽約好。

  見字簽下。

  張芸雷高興無比，這下和自己的想法越來越近。

  在燕京不好混，有郭啟林，往後在這邊還能不好混？

  頗有一副另起兵的架式。

  相信自己的人氣遲早有一天能重新回來。

  只是在簽下合同出去坐車吃飯的那一刻，微薄上面出現了一些動靜。

  【匯林社再有新動向，欲在湖喃成立分社】

  【何老師、汪函助陣匯林社，現場談笑風生】

  【匯林社湖喃分社已經進入裝修階段，當地粉絲集體圍觀】

  消息傳出來。

  坐在車上的幾個人傻了。

  大腦一個接著一個的空白。

  太巧了，巧得不得了，他們在這邊成立分社，怎麼匯林社也過來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德芸社出了內奸。

  關鍵不可能。

  建立分社的事情，主要他們三個人知道，其他徒弟都不太知道具體動向。

  眨了眨眼睛，在車上第一個動作的是王慧，認認真真打看了一下新聞。

  發現果真如此。

  他們是要在這邊成立，不是謠言，並且都已經開始裝修。

  看樣子早已經承包下來。

  郭得剛這時候表情一變，內心苦笑，看來大林的頭腦很明了，明白各地開分社的好處，只是運氣太好，兩方人撞在一塊兒。

  而且這一刻才明白何老師、汪函老師昨天幹嘛推飯局，感情今天在這邊幫他們宣傳匯林社的分社。

  沒有那麼讓人尷尬的。

  兩位居然先照顧這樣一個年輕人，而不是他。

  他自認為憑藉交情應該會不錯。

  結果比不上自己大兒子。

  有點諷刺。

  「怎麼辦？難不成換一個城市？匯林社人氣比較旺，大概率小辮兒干不過。」王慧替表弟考慮。

  「換什麼？合同都簽約了。再說湖喃這邊不能放棄，遲早要開，就這樣慢慢來吧。」

  兩個人說話，張芸雷自從看到新聞後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在湖喃這邊弄分社，還打算自己當經理經營，為的便是躲開郭啟林。

  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就那麼巧，他們也在這邊開，壓根躲不過，宛如噩夢一般。

  然而更如噩夢的是，姐夫壓根不管，乾脆讓他繼續在這邊干，還想讓他跟郭啟林的分社打擂台。

  「姐夫，我……」

  張芸雷想說趕緊改變計劃，把自己安排到去其他城市。

  奈何說不出口。

  是他拼死拼活要求在這邊開的，還格外積極，並且保證過好好弄。

  現在說不弄了，換地方，姐夫和姐得怎麼看自己？

  不更加不靠譜？

  本來好不容易改變了一下印象。

  「怎麼了嗎？」郭得剛問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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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沒什麼。」

  張芸雷是真的怕匯林社了，只能祈禱郭啟林別把重心放在這一邊，要不然市場全部搶走，分社遲早幹不了倒閉，他的計劃就沒了。

  頓時想哭的心都有。

  怎麼哪都跑不掉郭啟林。

  小時候的自己明明比他耀眼多了。

  「好好干小辮兒，這一個劇場交給你了。」王慧看著張芸雷，語氣中給予了莫大的鼓勵。

  張芸雷臉上的表情扭曲到一塊兒，硬著頭皮實話實說，「姐，我能好好幹嗎？干不過啊，他們人氣太高，生意說不定一下被搶走。」

  郭得剛、王慧兩個人不是不知道，但誰叫那麼巧，他們也想到湖喃這邊了，並且消息隱藏得這麼好。

  到今天才有一個動靜。

  「行吧，知道這一次在這個城市難了。」郭得剛嘆出一口氣，在當初他們開分社，難的是別的社團，第一次覺得自己難，只能多為小辮兒著想，「既然你不想那麼麻煩，乾脆我重新找人經營，你繼續回天津開飯館。」

  「……」

  聽到還要繼續開飯館，張芸雷想死的心都有，立刻改口，「我干，我一定干。幹這個比開飯館好啊，開飯館一天不知道多無聊。」

  「那別再給我闖禍。」

  「知道了。」

  車子開回酒店。

  郭得剛、王慧兩個人沒吃飯的心情，張芸雷更是如此，抱著手機繼續看匯林社那邊發生的新聞和情況。

  不僅匯林社人氣高，何老師、汪函老師格外幫忙宣傳，更不是對手。

  不知道開業當天能是什麼情景。

  想到這裡，他覺得自己快魔怔，一個勁認為郭啟林是想置自己於死地。

  他壓根不相信真的那麼巧。

  然而事情就是那麼巧。

  ……

  晚上十一點。

  匯林社一幫人再一次結束了一個應酬，應酬結束郭啟林沒了任務，「腦袋哥、餅哥！這邊我先教給你們了，明兒我回去燕京，我還打算拍戲呢。」

  「小孟的戲？」燒餅問一句，問的時候羨慕不已，知道小孟可能要大火。

  「嗯，一個懸疑的，有空過來玩。」

  「是得過來玩，我得看看小孟到底能怎麼演。」

  言語之間充滿了羨慕嫉妒，郭啟林在旁邊笑了笑，師兄弟都是這樣，但絕對沒有恨的地步。

  多少年了。

  關係很好。

  「不說了，你們要繼續玩就繼續玩，我得回去休息，明天上午走。」

  但凡跟回家有關的事情，郭啟林都不敢怠慢，家裡有一個閨女呢，巴不得多和她待在一起。

  尤其這一次當父母的要忙了。

  她媽開巡演，忙活三個月。

  他則要拍攝網劇，沒太多時間照看，只能是她小姨照顧並帶著上學。

  可以說少有的爸媽都沒時間。

  但最近能不能拍上還不一定，這種戲需要封路封橋以及大量準備。

  如果燕京允許的話，會在燕京拍，燕京不允許只能轉戰其他地方。

  而就在他要開車門回去酒店的時候，忽然身為師父的於遷拿著手機看一眼徒弟。

  「你先回去吧，我在外面逛逛。」

  「逛逛？大晚上的？明兒您不回去了？」

  「回去。」

  「那您早點，別和朋友去喝後半夜酒。」

  於遷臉上一個勁無語，現在徒弟管起自己來了，吐槽一聲，「我瘋了還像之前一樣後半夜喝酒，知道該養生了，只是見一個朋友。」

  「明白了。」

  徒弟坐車回去，燒餅、閻鶴相跟著走人。

  見他們離開，於遷才坐車去向另外的一個酒店。

  說是見朋友，的確是朋友，不過這個朋友很熟悉，正是老搭檔郭得剛。

  他沒想到德芸社跟匯林社的分社開在一起了。

  來到酒店後，郭得剛連忙迎接著。

  「得剛，這麼巧？你們也在這邊開分社？」

  如果不是剛剛郭得剛發簡訊的說明，他不知道他們過來的事情。

  瞧見師哥過來，郭得剛無奈，「運氣吧，我打算讓小辮兒接管。」

  「他接管，能行嗎？」

  張芸雷在所有人的印象已經固定，那就是特別不靠譜，沒什麼腦筋。

  「能行，他已經改變很多，並且主動幫忙找的地方和安排。」

  一說，於遷樂了。

  剎那間明白張芸雷的心思，知道他是想在這邊好好發展一下，結果運氣那麼霉碰上了大林也要開。

  看來生意註定要被搶。

  現在的匯林社，哪怕分社的流量都不是德芸社一些小劇場能比。

  「大林休息了嗎？」當父親的難得關心一下。

  「已經回去酒店，他最近要拍網劇，明天就要走。」

  「是嗎？看來他挺喜歡，開年了又在弄。」

  郭得剛語氣全程沒幾分開心，只有說不完的惆悵，然後再道：「師哥，既然您過來了，明兒我們一起逛逛，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

  「行啊。」

  兩個人在過去一起演出到不同城市時，都會習慣性看看當地的古玩或者好東西，不缺錢的人，喜歡什麼買什麼。

  但就在於遷答應的時候，郭得剛從手裡拿出來一把扇子。

  扇子出來，於遷一愣。

  湘妃竹的扇子。

  貴的能賣好幾百萬，而他們這些人能玩上手的，不敢說好幾百萬，至少一般人不敢奢望。

  平日不輕易拿出來。

  唯一一次拿出來，還是上春晚的那一次。

  這一次拿出來，純屬是旅遊散散心，拿著心愛的東西能開心一些，誰叫他就獨愛這些東西，順便和何老師、汪涵老師他們聊聊，他們也喜歡這些東西，並且還專門帶著禮物送給他們。

  結果看見孩子在這邊開場子後，心情不怎麼明朗了。

  但是這會兒於遷不知道幹嘛，拿出它來有什麼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