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林社小劇場舞台上。
最前面郭啟林、石付寬、於遷三人。
後面則全是匯林社的演員。
看見了這陣容,台下觀眾掌聲滾滾,經久不衰了十幾秒。
「謝謝大家光顧匯林社,今天是跨年晚會,同時也是我個人的相聲專場。可能有人好奇為什麼沒有去大場子,主要我好久沒有來到小劇場說相聲了,大場子反而去得太多,完全不如這裡親切。
所以今晚咱們爭取往多了說。
那麼現在先唱一個開門柳,開門柳大伙兒熟悉,不用過多介紹,一段《發四喜》伺候各位。
福字添來喜沖沖~
福緣善慶降玉瓶~
福如東海長流水~
恨福來遲身穿大紅~」
眾人:「嗆嗆起豆嗆~」
舞台上,郭啟林帶頭領唱一段開門柳,已經有和很長一段沒唱,但是沒有一點生疏,反而顯得遊刃有餘,這讓旁邊的石付寬內心吃了蜜一樣,赫然有了一班之主的氣勢。
不比他父親弱半分,甚至還要強過一些。
別說於遷上了歲數,得剛一樣如此。
紛紛瞧得出來,他們壓根不能和年輕人比了,年輕人的朝氣無法抵擋。
於是在高興之餘也跟著他們一幫人唱。
唱起來只有身在其中,他才了解到大林社團的融洽。
比當年德芸社還好,當年德芸社內外矛盾不少。
等開門柳唱完,一幫演員鞠躬陸陸續續下台準備自己的演出。
第一對上台的是張鶴侖帶的那一批演員,張鶴侖現在在其他地方參加節目,他們就跟著過來演出。
能助演郭啟林的專場,他們非常興奮。
對他們來說,這是露大臉的機會。
為什么小劇場還露臉?
就剛才下去,他們聽人說開門柳結束,直播人數飆升到四百多萬。
班主的含金量不用過多解釋。
在哪哪都是流量。
他們開場自然能先賺足一些眼球,所以接下來無非多賣力多露功夫。
而露功夫,他們底層演員並且跟隨張鶴侖在東北自己開劇場的,不比德芸社一些演員差。
舞台上的包袱、節奏都瓷實。
這一點很讓石付寬瞧見和肯定,儘管不認識兩位年輕演員,心裡卻暗暗點頭。
大林的社團似乎每一個演員都有一點的東西,並非濫竽充數。
人一多就怕濫竽充數。
顯然孩子管理得很好。
下後台忍不住夸一句。
「大林,不錯,管理一個社團比說相聲還難。」
見師爺夸自己,郭啟林不敢領功,連忙道:「不是我的功勞,您知道我就偶爾過來。是閻鶴相以及燒餅副總他們的。」
燒餅在今天的演出,第五個節目。
石付寬一瞧旁邊的燒餅,他太認識燒餅,沒想到他竟然一起跟著大林過來,只能笑著搖搖頭。
看來大林的師兄弟都不錯。
「咱們的節目在多少?」
郭啟林回答:「第六個,餅哥他們表演完就到我們,正好十一點多,演完接近十二點的樣子,咱們爺仨一起登台。」
「可以,爺仨一起跨年。」
今天的演出多,劇場卯足勁頭往凌晨一點的時間演。
只為慶祝跨年。
當然在此之前,首先是郭啟林的專場。
他的專場,本人演出自然需要多。
於是開場節目結束,他便和九靈說了一段相聲我字底《打燈謎》。
他們說一段相聲太久違了,說完後相隔一場又和九朗合作。
九朗看著年輕,但他捧哏的水平並不低。
很規矩很優秀。
之前和張芸雷搭當,純屬張芸雷限制了他的發揮,這些年和張九靈在一塊兒,事業肉眼可見的提升。
而再等燒餅和小四表演完。
終於等到郭啟林、於遷、石付寬三個人的群口。
「接下來請您欣賞群口相聲《酒令》,表演者郭啟林、於遷、石付寬。」
報幕的主持人還沒來得及走下舞台。
下面的掌聲、歡呼聲此起彼伏。
小劇場的頂棚險些蓋不住。
同時側幕兩邊演員們紛紛過來觀看,爺孫三代一塊兒演一個太少見。
甚至就連此時此刻德芸社北展劇場一塊兒在進行跨年演出的演員們,都在關注匯林社演出。
不看不要緊。
大林、石先生以及大爺登台。
人數又活生生增加百來萬。
人氣好得不行。
再一看德芸社這邊,現場氣氛是還好,結果直播的人數只有一百萬左右。
一百萬並不算低。
已經是直播中高流量的代表,然而和大林那邊完全比不過。
五百萬的人數,誇張到一定程度。
可是放在他以及匯林社身上就不誇張。
首先郭啟林是當紅的大明星,一個綜藝出場費上千萬,還有就是最近剛不久拿的最佳導演和百花最佳男主,這都是引起的看點和關注。
來到這種人數,反而讓人覺得少了。
「咱們人數和大林的人數,相差的可不是一倍兩倍。」
此刻北展舞台上郭得剛正和高風一塊兒說相聲,側幕兩邊徒弟們一邊站著,一邊低頭拿出手機看大林那邊的情況。
「不僅如此,燒餅演出的時候都還有幾百萬人呢,捧人太好捧了。」岳芸鵬說一聲。
正是他這麼一說,欒芸萍忽然想到什麼,「說起來最近小孟要跟著大林拍網劇了,專門找的小孟,估計要捧一捧。」
「網劇?電視劇?這捧人不好捧吧?」
「誰知道呢,你們質疑大林的劇本和導演水平?」
「誰敢質疑啊?」孔芸龍開口,「上百億票房,《狂飆》又那麼火,沒質疑的份。」
其他人聽到三哥的話,都跟隨笑起來。
只是笑著笑著每個人心中都生出不少羨慕。
哪怕影視綜藝不斷的岳芸鵬也是如此。
他是拍戲不斷,只是總覺得那些導演沒有大林厲害,找他拍戲無非依靠他的流量,大林不一樣,永遠按照好劇本和貼合人物的感覺走。
並且親自教戲。
現在給小孟弄一部戲,指定不錯和能進步,如果給自己弄一部那該多好。
說不定能擺脫爛片的口碑。
「喲,人數六百萬了。」
正想著,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岳芸鵬連忙看人數,忍不住暗驚,果真如此。
退出去再看德芸社的直播。
現在是師父說,看點比他們說大。
可也就一百四五十萬,依舊差得太遠太遠。
而此刻匯林社的演出已經開始了。
站在舞台上的郭啟林,開始介紹,「剛才是燒餅、小四兩個人的演出,大伙兒都認識。現在把我們爺仨換上來,挺難得。」
於遷:「沒錯,太少有了。」
「另外我多介紹介紹。」
郭啟林一轉身瞧著自己的師爺,「著名相聲演員石付寬石先生。」
石付寬站在最左邊的點點頭,「談不上著名。」
「站在桌子裡面的呢,是我的師爺於遷於老師。」
「等會兒,剛一介紹。」石付寬臉上不對,伸長手給孩子打住,「什麼?他是你師爺?」
郭啟林沒來得及開口,於遷笑盈盈,「我不計較。」
「廢話,我計較,咱們倆的輩兒倒了。」石付寬接著開口,「他都是我徒弟,怎麼還是你師爺?我是你師爺。」
「您是我師爺?」郭啟林滿臉疑惑,不敢相信。
「可不是。」
郭啟林搖搖頭,指著自己的師父,「那他怎麼看著比您還老哇?臉上的褶子長得都能夠給藏獒趴窩用了。」
「好嘛。」於遷無語,「我就說怎麼一到冬天,藏獒就愛我臉上蹭呢。」
哈哈哈哈~
想像到畫面,台下滾滾的笑聲。
師徒倆都有段時間沒說相聲,但是大爺依舊是大爺,一句話把包袱給翻起來。
直播間也樂得不行。
「果然相聲離開大爺就不行。」
「現在相聲界,於老師捧哏能比得上第一。」
「很可惜,郭老師沒了於老師捧哏,味道都少好多。」
「看來天打雷劈動物園不是白開的,自帶動物保暖功能。」
……
笑聲中,於遷再吐槽,「藏獒不怕冷,用不著在我這趴窩。」
「就說您太催老了,面相老的快,跟師爺站在一塊兒,您更像師爺。」郭啟林接著道。
「愛喝酒嘛,給催的。」
「這一點我得說說您了,少喝點酒,酒有什麼好喝的。」
「欸,你不懂了。」
提到酒,於遷來了興趣,緩緩道來,「主要不是喝酒,主要為玩。跟幾個朋友一邊玩一邊喝酒,那才有意思。」
「倒也是,我偶爾也會跟朋友玩玩,比如什麼行酒令,行酒令有很多種,在古代主要以詩詞歌賦為主,誰輸了誰作一首詩,上一次我倒是玩過一次不一樣的……」
「是嗎?什麼?」
很絲滑的三個人入了今天行酒令的活。
相聲都是老相聲。
架不住每個演員有每個演員的包袱和笑點。
來到當徒弟的不斷用扇子打師父腦袋的時候,直播上一片彈幕說於老師不會疼,因為腦袋上燙著頭髮,蓬鬆的,根本感受不到。
而這是觀眾的調侃,石付寬卻在舞台上很享受和他們兩個人說相聲。
當初他和郭得剛一同說過,現在和大林說又是不一樣的感受。
節奏、氣口、包袱都太好了。
每次瞧見大林的表演,每次忍不住感慨。
而節目結束落底,正好是凌晨的跨年。
爺仨一塊兒祝賀新年快樂。
祝賀完畢。
沒有下台,三個人以郭啟林為主,又說了一個小段。
他的專場,全為陪著他來了。
只要能讓大林說,別說石付寬高興,身為師父同樣高興。
好久沒有這樣感覺,弄得於遷站在旁邊都懷念當初教大林說相聲的時光,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小胖子,又青澀又有潛力。
讓人很喜歡。
現在脫胎換骨,處處不一樣,但通過演出還是能看出他對相聲的喜歡。
他們這邊還演著,不怕累,有多久說多久。
郭得剛這邊卻已經覺得累下台休息,換上岳芸鵬和孫悅進行倒二。
「怎麼樣了?直播人數?」
郭得剛已經退休,卻很關心人氣,因為要捧孩子們,希望越來越人看。
欒芸萍在後台,「很不錯,已經兩百萬人。」
「是麼?說明咱們逐漸好轉了,今天表演的演員都很有人氣。」
最近德芸演員火了一批。
可是欒芸萍、孔芸龍都不敢告訴,匯林社那邊直接六百萬。
熱度更加誇張。
然而他們不告訴,郭得剛還能不看?
這麼一看,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德芸社從大火到如今,直播沒有六百萬的時候。
相聲是火,還火到全國,卻依舊存在小眾。
歌曲、電影卻不一樣。
存在現代人的日常和生活中。
不過他看見匯林社直播當真六百多萬時,內心又欣慰又苦惱。
欣慰的是孩子事業比德芸社要出色,苦惱的是這樣下去,他們要被匯林社給壓住了。
當初許多社團發展不起來,有一定是德芸社給壓住的原因,如今出現在他們自己身上。
「哎~」
郭得剛不再多想,默默瞧著大林、師哥以及石先生的相聲。
三個人的表演異常出彩。
讓很多粉絲連著追。
包括漕運京參加完晚會都過來觀看。
而孟鶴糖、張鶴侖同樣在結束今晚的節目後,紛紛開車過來一塊兒熱鬧熱鬧。
來了後,一見師兄弟,情緒自然而然往上漲。
「怎麼樣?是不是要結束了?」
「沒呢,估計大林還要說一會兒。」燒餅一邊開口一邊看一眼時間,確保別整的太晚,只是突然又想起什麼,抬頭繼續道,「對了,大林說了年會的事情已經在籌備了,讓我們期待。」
「是嗎?我可盼著那一天呢。等等……」孟鶴糖明白過來,「也就是說現在不用保密了?」
「不用。」
「太好了,我早就想說。憋在心裡不好受。」
「廢話。」燒餅聲音放大不少,「你以為我憋得住,想想都開心。而且來年還要開展湖喃的分社,發展速度比過去德芸社還快。」
「看來退社果然沒錯,不過說實話,那時候師父勸我我差一點不想退了,幸好選擇離開。」孟鶴糖忍不住回憶當初,當初師父的口才太好,差點給他勸回來。
畢竟他人氣不低,匆匆離開的確對不住德芸社。
奈何德芸社已經變了樣。
不離開他不敢保證自己能像以前那樣賣力說相聲,本來走上相聲的路他就沒什麼激情,是乾爹一路路帶他並喜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