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啟林目前並沒有成立公司。

  只是靠著工作室完成一切的周轉。

  也足夠周轉，所以好幾年了，都沒有考慮過其他。

  包括媳婦兒的音樂工作室也是如此。

  現在師父提起要弄一個公司，郭啟林思緒萬千，因為按照音樂、電影、電視劇發展來說，成立公司發展壯大，似乎是必要的。

  但是他明白管理方面會存在很大很大的麻煩，沒有太多的閒工夫。

  「我得準備一段時間。」當徒弟的說一聲，「畢竟我對當法人這事不太擅長。」

  於遷樂了，只有他能開玩笑說出這話，「你這個法人可就是百分百控股的了，有區別。」

  「嗯，我會考慮的。」

  經過師父的提醒，郭啟林知道自己要考慮，因為伴隨師兄弟的過來，他們的賽道註定不會是相聲那麼簡單。

  成立一個公司的確有助於擴寬賽道。

  尤其電視劇要是能起來，自己多資源對接，公司必定要弄了。

  畢竟註定要認識好的演員，認識一多，與其去別的地方邀請，還不如簽約到自己這來比較方便。

  而這是師徒倆吃飯的談話，全部在事業的發展，白慧敏可不管這些，一個勁給禾禾以及小洋夾菜吃飯，只要孩子吃好喝好，比什麼都重要。

  不像他們這些大老爺們，說起事情，孩子都不管了。

  飯吃完，禾禾在爺爺家裡和大狗小狗玩一會兒，自己就喊著爸爸回家。

  家裡還有她餵的，小小年紀操心操得同樣不少。

  回到家。

  禾禾開始餵麵包，郭啟林則收到一個電話，還是燒餅問晚上來不來吃飯。

  他去不了，不可能帶小丫頭去，更不能扔她在家裡。

  燒餅見狀只能放棄，然後先表演今天的綱絲節。

  綱絲節一共三天，今天是第二天。

  第二天、第三天效果依舊不差，分別有郭得剛的露面，可是第四天到來。

  一大早燒餅、小四邊在微薄上發布了一個退社聲明。

  他們的退社聲明頃刻引來了關注，要知道這是兒徒。

  曾經都有人傳聞郭得剛害怕被人下毒，水杯必須兒徒拿著才能喝。

  儘管是謠言，卻說明兒徒的重要性。

  如今兒徒退社，僅次於郭啟林離開的動靜。

  所以綱絲節過後，德芸社又小火一把，話題開始鋪滿微薄。

  「德芸社這是怎麼了？燒餅都退社了？真是什麼都能遇見。」

  「燒餅第二次走了吧？怎麼想的？這時候離開？」

  「不知道什麼操作，德芸社這麼不得人心？徒弟要走光？」

  「德芸社目前的處境我看是註定的，比起接班人郭汾楊，那肯定郭啟林那邊發展得好些，燒餅選擇導師沒錯，只是這樣子下去，肯定要挨罵。」

  ……

  圍觀吃瓜觀眾，僅僅是對燒餅退社的一個震驚。

  德芸社的粉絲不一樣，看見燒餅退社就憤慨，誰不知道德芸社越來越不行，結果這時候離開，離開不是去郭啟林那裡還能去那。

  去郭啟林那裡，他們並不排斥，但是伴隨多年以來德芸社的價值觀和引導，讓他們逐漸認為退社或者跳槽就是不對以及愧對師父的栽培。

  心中一百個替郭老師抱打不平。

  果斷衝擊燒餅微薄，但凡他的動態全是罵。

  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這個波瀾意外讓在天津的張芸雷開心，他如今投資著一家飯店，沒幹別的了，干不起別的，好在不少粉絲知道他開得過來買帳吃飯。

  不過沒想到下一秒，哭的心都有，姐夫對待他和對待燒餅是天壤之別，他被罵一點不管，燒餅被罵被吐槽，立刻不干。

  發出一個視頻回應，不僅充分肯定了燒餅的退社行為，還專門讓粉絲別說什麼壞話，主動表示他去匯林社更好。

  一切和顏悅色。

  沒有一點忿怒感。

  這讓一幫替德芸社抱打不平的粉絲瞬間啞了火，本來替郭老師感覺不值，退休就離開，一點不忠誠。

  結果當師父的沒有半點情緒，相反支持，導致一番言論不知道為誰在不平。

  有一絲小丑的行為。

  算得上一場好戲。

  這一場好戲，漕運京最覺得有趣，足以可見一切東西都是德芸社在引導。

  自己退社，數年在舞台上被指桑罵槐，形成一個叛徒以及各種壞印象。

  自己兒徒燒餅被罵就連忙出來說事情，怕人罵。

  說明郭得剛知道自己這幫粉絲已經被養成了什麼腦迴路，被洗腦得很好。

  於是特意給燒餅打過去一個電話，問問怎麼樣，對於燒餅的離開，他很高興。

  德芸社都這樣，去大林那干自然是好的。

  「怎麼樣？被不少人罵？好受不好受？」

  漕運京很少給他打電話，燒餅接了有些懷念過往，點點頭。

  「不好受著呢，轉眼幾個小時過去，微薄就看不得了，一片一片的罵聲。私信裡面更是如此。」

  「這還是簡單的，你可不知道我怎麼過來的。開一次直播就封一次，舉報得厲害。」

  都是兄弟，漕運京備不住吹噓一下自己的事跡，緊接多問一句，「現在有什麼安排？」

  「很多，我已經在大林的劇場裡了，開始管理其中一個小劇場。而且也給安排不少場子，不愁賺錢。」

  「那你給大林說一聲，這一次我給你助演來。」

  燒餅站在劇場的後台錯愕，打今天起他就是匯林社的人，匯林社的師兄弟都很高興。

  然而漕運京的話讓他更高興，給自己助演，可以說是從來沒有過，頂多以前零幾年時一起同過台，不過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小小子，頃刻明白退社是正確的。

  抓住了當年在一起的說相聲的和諧氛圍。

  「好哇，待會兒我和大林說。」

  「嗯，努力干吧，大林那邊的東西不可估計。」

  「我知道。」

  燒餅怎麼不知道，不來不要緊，來了後才明白如今匯林社多麼強大。

  手裡掌握著太多太多的資源。

  商演、專場絡繹不絕。

  他就說怎麼經常看不見小孟，三天兩頭都是東西或者場子。

  很快在燒餅退社的第幾天後，匯林社便發布了燒餅即將舉辦專場，並且把漕運京也透露出來。

  他的出來，讓粉絲不得不聯想匯林社如今的強大，以及德芸社未來的發展。

  因為大多不錯的，都去到那邊了，即便沒去的，關係也十分好。

  這樣德芸社未來還有什麼未來。擔心的不止他們，身為股份最多的王慧同樣如此，坐在家裡發呆。

  「你說燒餅走了後，我怎麼感覺我的心都有點空了，我覺得就不應該退社。」

  人在的時候沒什麼，人不在了，王慧心情很不好，幾天了一直沒好轉。

  燒餅是他打小看著長大的，當成自己的孩子，比郭啟林親近多了。

  郭啟林是德芸社的威脅，燒餅不是，沒利益競爭那自然多關照。

  平時闖禍她還會攔著點，也會給他做喜歡吃的。

  結果走了，才明白為什麼德芸社人心會散，是真不好受。

  郭得剛在家裡喝著茶水，表面沒什麼，內心也糾結無非口頭得勸，「孩子又不是沒了，指不定一會兒就過來玩。」

  「說是這麼說，少了他不好弄。而且從一開始我就納悶，咱們怎麼把那麼多演員拱手讓人？」

  王慧越來越擔心往後，然而細細一想，不是他們拱手讓人，是孩子們一個個都不想再在德芸社待，一個接著一個出去。

  比如閻鶴相，閻鶴相因為郭啟林退社還有一些原因離開。

  孟鶴糖、周九量差不多，覺得沒了心氣，去那邊幫忙發展更好。

  張九靈、楊九朗更不用多說。

  都是想跟著郭啟林干，甚至退社的時候，他們還同意來著，就是因為那段時間他們不火，結果如今火了，難免有些後悔。

  如今燒餅、小四又離開，一步接著一步形成了局面。

  至於一切導火索，不是郭啟林還能是誰。

  王慧忍不住瞧一眼還在喝茶的郭得剛，每次有演員或者孩子退社，她都會忍不住想起過往發生的。

  本來就是他的錯。

  從一開始就主張留住郭啟林，結果他鑽牛角尖，不同意也不願意自己去做。

  要是留住，不會有這些亂七八糟。

  現在好了，他才知道後悔，在房間時不時看郭啟林或者小孫女的照片，不是不能瞧見。

  該啊，是真該。

  女人很喜歡翻翻過往的事情，越翻越氣自己。

  氣得她，聲音語調紛紛往上漲，「郭得剛，你當真不管了嗎你？」

  郭得剛一個激靈，「怎麼不管，我退休只是不怎麼演出，重要的場所我還是會出現，而且輕喜劇《德芸瓦舍》馬上開播，開播之後我接著暗地捧和給資源就是。

  不會怎麼樣的。」

  「一切真是毀在你手上了。」

  王慧說完最後一句，自己回屋，郭得剛則默默嘆氣，下意識拿起手機看看燒餅在匯林社的賣票情況。

  之前燒餅弄場子只有百分之六十的上座率，想知道轉變了陣營會變成什麼樣，結果一看赫然發現剛出一會兒就已經沒了。

  秒得極快。

  儘管有漕運京助演當噱頭，實際漕運京的人氣大不了太多，主要是匯林社此刻的招牌名頭要開始大於德芸社了。

  要放在過去，郭得剛准有點疙瘩，如今看見匯林社的招牌好，反而有些無所謂和略微開心。

  不管怎麼說，這是自己大兒子闖出來的社團，並且容納了德芸社的幾個字科。

  「希望燒餅在那邊好好發展吧。」

  當師父的感嘆一聲，希望兒徒好，希望他在匯林社能成為頂樑柱，然而說曹操曹操就到。

  玫瑰園別墅來了兩個咋咋呼呼的身影。

  正是燒餅和小四。

  瞧見他們，家裡總算是熱鬧了一點。

  王慧也才穩定情緒出來。

  「師父、師娘，我們過來了。」

  兩個人提拉不少，一袋接著一袋，人退社感情卻沒退。

  對師父師娘一直會盡孝道。

  「呵，買這麼多呢？」郭得剛露出笑容。

  燒餅開口，「這不孝敬你們嗎？順便過來聊聊天。」

  「那怎麼樣？過去之後？」

  「挺不錯的。」

  燒餅對師父沒什麼隔閡，要不是師父退休，他也不會離開。

  於是簡單的把自己在匯林社要幹什麼，以及具體什麼安排說一說，全都無關緊要，能對外告訴，但讓師父師娘感慨無比。

  沒想到郭啟林捧是真捧。

  給他們安排的活動和演出密密麻麻，包括上賺錢的綜藝都不少。

  往後的年收入不是一個小數字。

  既然他不錯，郭得剛不得不開口，因為讓他過去的目的之一就是希望他能說說好話。

  「等多久你告訴告訴大林，德芸社這邊一直歡迎他回來。」

  「我明白，之後不久我們還要去天津一趟，去那邊聚餐，我那時候說。」

  「嗯，你們是要好好聚一聚，別說你們了，我和大林也有好長時間沒見面，很想他。」

  直接了當說出來，透露著郭得剛的情緒。

  燒餅明白，師父這是想大林，但要聊大林話題便進去不下去，只能繞過話題說一些有的沒的，然後待了一兩個小時離開，準備去天津和一幫師兄弟聚餐。

  在去天津的車上。

  搭檔兩個人沒有太多話說。

  師父改變得太多，要不了解過程，還以為師父換人了。

  對待大林一切開始和顏悅色，頗有一股自豪和期盼的狀態。

  再不是過去嚴厲苛刻的脾氣。

  別說對大林，對他們同樣。

  有時候聊天談話冷不丁會提提九靈、小孟、閻鶴相怎麼樣，包括生活日常都過問。

  「師父這是老了。」小四開著車，目光看著路，給燒餅說一聲。

  「老？」

  燒餅眉頭一擰，不知道怎麼說老這個字。

  師父的歲數五十左右，身處相聲行業的壯年，卻總有一股七老八十的味道。

  誰也解釋不清楚。

  只能歸咎到一點，那就是把相聲一路扶持過來經歷得太多。

  二十年時間，過完了別人三四十年的時間。

  「往後咱們多回來看看師父吧，乾脆明兒把小孟、九靈、九朗他們帶過來。」

  「我看行。只是小孟沒空啊，他一天天忙得比大林還多，今天還要去錄製綜藝。」

  燒餅一撮牙花，「誰叫小孟是大林第一批捧的呢，機會太好了，外加本來就有人氣。」(本章完)